复往前走,路过天涯,丛林突然响起嘶嘶声,众人停下,往那处看去,魏衡暗叫不好,忘了那条昏迷的蛇,果不其然,队伍最后一人被巨蛇一扫尾,吞吃入腹。
鲜血炸开,溅了旁人一脸。
“啊啊——”
队伍一下慌了神,魏衡拉住一旁衙役:“给孤解开。”
若不将这畜牲玩意儿除了,定是个威胁。
旁边的衙役吓傻了,呆呆站着,看向巨蛇处,默默垂泪,眼中尽是吓傻的空白,再无一丝情绪波动。
魏衡呵他三声,不见回神,无奈,他只得自己上手找钥匙。
握住腰间摩挲,魏衡还有空唤一句阿时抱歉,只听一声惨叫,衙役将他推出去,魏衡被身下百斤铁链绊倒,有心想要稳住身形,个子太高,只能一屁股跌坐在地。
尾椎骨传来钻心的疼,快速蔓延全身,身子骤然失了力,直达天灵盖,魏衡闷哼一声,总算知晓崽崽摔一跤,如何哭的那般撕心裂肺,感情真的痛啊。
不等他解开手脚镣铐,那蛇似发现什么,睁着仇恨的眼,猛的往他这处蹿来,魏衡打不开镣铐,低头一看,拿错了。
往地上滚开,躲过巨蛇,伸手拽过镣铐,站起身,蛇尾一扫,将魏衡扫向悬崖边。
魏衡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只见他巨蛇冲他飞来,魏衡不躲不闪,锋利毒牙闪着寒芒,近在咫尺,甚至能闻见蛇口中的腥臭,魏衡冷嗤一声,猛地侧开身。
巨蛇飞过悬崖,往底下坠去。
魏衡冷笑,畜牲便只是畜牲,不配他将之放在眼中,抬脚的功夫,只听“哗啦”一声,脚上铁链快速往崖下坠,这重重叠叠的铁链不知何时散开,一长条挂在腿上。
魏衡心中只道完了。
悬崖之下传来猛烈拉扯,野生正要往前跑,便被下落的铁链带着往崖下浩浩荡荡冲去。
魏衡:“……”
若是摔下去,得护住脸,不能让阿时嫌弃他丑。
“殿下!”
周瑜城几步冲到悬崖边,目眦欲裂:“殿下!”
“快些下去找人啊,快点!”
……
门前竹林,后一小屋,院中养着鸡鸭鹅,屋中床榻之上,躺着一相貌不凡之人,昏迷三月,男人总算有清醒意识,睁开眼。
眼前景物逐渐聚焦,耳边有人惊呼出声:“醒了醒了,这位公子醒了。”
“阿姊,阿姊,那位公子醒了?”
一紫衣女子飘然走进屋中,坐在床榻之上。
魏衡突觉心头一阵别扭,“你,起来!”
女人笑容一僵,“夫君,你怎么了?”
魏衡忙后退,躺了三月,这骨头都算了,是以动作并不快,却不耽误他疾言厉色,痛骂出声:“不许坐我的床,起来起来,不知兼职的东西,谁许你这般,放荡!”
“滚,哪来的不要脸的玩意,你坐地上,坐远些,非得靠这般近,滚开,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女子吓了一跳,忙坐起身:“你这是……怎么了?”
魏衡不答反问:“你叫我什么?我有你这么丑的夫人?放肆!”
心中暴虐,想将此人杀掉,丢进水中。好好给你他洗洗,污言秽语,有伤风化。
女人:“……”
魏衡脑袋有些疼,想不起一些事情,却不改变毒舌面貌。
他心中有一深爱之人,定然不会是眼前这女人,他依稀记得,那是个清冷天上月,是他抢来的,定不是这种送上门来的货色。
“你去照照镜子,哪里配得上我?”
即便失了智,不曾见过自己本来面貌,也知晓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相貌,如何会看向这等容貌之女子。
女子已然彻底收敛了笑容:“从前夫君便不喜我,如今你上山打猎,失足摔倒磕了脑袋,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三月有余,你如今一醒来,便要问我的罪……不是,你当真好狠的心。”
“呜呜呜……”
魏衡沉默。
女子以为总算感动魏衡,便要上前扶他的手,魏衡猛地扬起手,作势要扇她巴掌,迫于魏太子威名远扬,杀人如麻,女人一惊,忙往后退。
魏衡见这办法有用,扬起手,女人再次后退,扬手,一退再退,冷笑:“方才不是还唤我夫君?这会儿眼中便只剩惧意,所以,你认识孤,且恐惧孤。”
夫人竟会露出那等敬畏恐惧之色?
女人强颜欢笑:“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我夫君。”
魏衡不想与这般嘴硬的女人纠缠,只想要他消失,最好不出现他面前,“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这处地方很是陌生,是以让他全身紧绷,这个女人也不一般,眼中闪烁着痴迷,一点不像克制而满是笑意的眸。
定然不爱他。
竟还想骗他,平生聪慧惯了,如何会被这等低劣手段迷惑,笑话。
魏衡后知后觉想起并未问他姓名,冲外头喊道:“女人,我问你,我叫什么名?”
屏风后很快出现那道声音:“夫君你唤我?”
魏衡:“……”
“闭嘴,再叫我夫君,舌头给你拔掉!”
“我问你,我叫什么名,我给忘了,你既然知道,便告诉我。”
“夫……你叫魏朝濯,是东村的猎户,我们去年成的亲,因着你心中有所爱,适才……”
“停!孤没问你这些你编排的东西,不必多言。”
“还有,孤与你不曾成亲,少污我清白,若是再让我听一句,今夜便将你掐死,砍去四肢,用你做陷阱,抓狼去。”
魏衡脱口而出抓狼,一闪而过些许记忆,他似乎是想抓一头狼崽,送给谁?
提到那人,魏衡扬起笑,心头温暖慈爱,很是想念。
见魏衡笑容满面,女人又大胆些:“我叫黎舒,夫……”
魏衡眼神狠戾,望向她眼中满含警告,若她一意孤行,魏衡不介意做些什么,让她彻底闭嘴。
黎舒怔住,点头,一动不敢动。
“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若胆敢再进来,我立刻杀了你。”
魏衡不曾注意,黎舒却是听见了,他方才自称孤,这是经年累月改不掉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魏衡目送他离开,这个女人不安分,魏衡不愿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坐起身活动筋骨,今夜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