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仪仗浩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
柏宇轩和南诗雅踏出马车,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尘土气息,夹杂着些许腐败的味道。
这偏远小县,远不如京城繁华,甚至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压抑。
还未及二人站稳,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者缓缓走来。
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柏宇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南诗雅悄声在柏宇轩耳边说道:“这人便是吴族长,本地最大的宗族势力,连前任县令都让他三分。”
柏宇轩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吴族长。
吴族长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族人,各个眼神不善,仿佛柏宇轩和南诗雅是入侵他们领地的敌人。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二人包围。
按常理,新官上任,第一件事便是拜访当地官员,熟悉环境。
可柏宇轩却并未如此,他径直走向了不远处聚集的民众。
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原本麻木的眼神中,此刻却闪烁着一丝好奇的光芒。
赵县令姗姗来迟,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与吴族长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不安。
吴族长见状,立刻上前阻拦,他傲慢地一甩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柏大人,这里不欢迎外人插手,您还是先去县衙休息吧。”柏宇轩平静地回应,眼神中却透着坚毅的光芒:“吴族长,我是朝廷钦命的县令,是来为大家谋福祉的,并非外人。 更何况,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我应尽的职责。”
他说着,走到一旁堆积的木料前,指着其中一根粗壮的原木说道:“吴族长,这根原木,可否有人能轻松搬动?”吴族长轻蔑地一笑,示意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族人上前。
那族人用尽全力,也只是将原木略微挪动了几寸,便涨红了脸,无奈地退了回来。
吴族长得意地看向柏宇轩,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这儿的情况。”
柏宇轩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路边捡起一根较细的木棍,又找来一块石头,将木棍一端垫在石头上,另一端抵在原木下方。
“吴族长,请看。” 他说着,轻轻一压木棍的另一端,那粗壮的原木竟然轻松地被抬了起来。
围观的民众顿时发出惊叹之声,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询问柏宇轩是如何做到的。
柏宇轩简单地解释了杠杆原理,并现场示范了几个其他的小技巧,比如如何用简单的工具取水、如何搭建更稳固的棚架等等。
民众们听得津津有味,眼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吴族长脸色铁青,原本胜券在握的他,此刻却感到一丝不安。
赵县令站在远处,看着被民众簇拥的柏宇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低声对身边的师爷说道:“看来,这个柏大人,不好对付啊……”
吴族长强压着怒火,走到柏宇轩面前,语气生硬地说道:“柏大人果然有些手段,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些小技巧,对我们这里真正的难题,恐怕无济于事吧。” 柏宇轩迎上吴族长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吴族长不妨说说,这真正的难题,是什么?”
南诗雅在一旁看着柏宇轩,眼神中满是崇拜,她悄悄拉住柏宇轩的衣角,轻声说:“你真厉害。”柏宇轩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心中一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细微的互动,却被一直暗中观察的吴族长尽收眼底。
赵县令看到民众开始倾向柏宇轩,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上前打断,指着柏宇轩厉声说道:“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县令,不好好去县衙处理政务,却在这里蛊惑民心,成何体统!”柏宇轩早料到他会出来搅局,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圣旨,展开在赵县令面前:“赵大人,本官是奉皇命前来治理此地,体察民情正是本官职责所在,不知赵大人有何异议?” 赵县令看着圣旨上的玉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语塞,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吴族长见赵县令败下阵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到柏宇轩面前,拱手说道:“柏大人,您刚才展示的那些小技巧确实巧妙,但老朽想请教的是,如何解决我们这里土地贫瘠,收成不好的问题?”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若是柏大人能解决这个问题,老朽和族人们定当心悦诚服,全力支持大人的工作。” 周围的民众也纷纷附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柏宇轩知道,这是吴族长故意设下的难题,土地贫瘠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他这是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柏宇轩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了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上。
“吴族长,本官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不如明日一同前往山区部落,与当地居民交流一番,或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吴族长和赵县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吴族长爽快地答应了:“好,那就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前往。” 夜幕降临,县衙内灯火通明,南诗雅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山区部落,秀眉微蹙,担忧地对柏宇轩说道:“那个李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