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 关羽目光落在下属呈上来的消息上,神色间满是意外,抬眸问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关索上前一步,恭敬回道:“据下面人所言,是有人趁夜色偷偷投进来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人,实在无从知晓。”
“这……” 关羽眉头紧蹙,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竟如此诡异?”
一旁的周仓粗声粗气地开口:“明日一看便知。咱如今身处南岸,派几艘小船,寻个沙洲暂且躲一躲。那曹袁联军若真分兵,动静必定不小,决然瞒不住。”
关羽听后,觉得颇有道理,遂吩咐道:“那此事便交予你去办。”
“末将领命!” 周仓抱拳,声如洪钟,“这就去安排。”
说罢,周仓脚步匆匆,迅速离去。
关索望着周仓离去的背影,转而向关羽问道:“父亲,如今这到底是何情况?”
关羽沉吟许久,缓缓说道:“此事透着蹊跷,曹操怎可能轻易放弃荆州…… 我等须早做准备,接下来恐怕会有大变故。”
“那要不要联络长沙?” 关索又追问一句。
“也好,我等兵力稍显不足。这样,你派人去联络子龙,让他前来支援。” 关羽思索一番后,做出决定。
“喏!” 关索应下。
就在这父子二人商议之时,襄阳那边,傅巽正忙着向蔡瑁汇报情况。
“如此,德珪,你提出的要求,袁绍那边已全部应允。我等只需传令各郡放弃抵抗,而后通知袁绍便可。”
傅巽语气轻松,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蔡瑁听闻,先是面露喜色,可转瞬便想起荆南四郡已被刘琦掌控,不禁怒从心头起,猛地砸向身前矮几,骂道:“刘琦小儿,坏我大事!”
“怎么了?” 傅巽见蔡瑁这般反应,不禁皱眉问道。
蔡瑁长叹一声,开口道:“实不相瞒,刘琦已控制荆南四郡,看样子是打算负隅顽抗到底了。”
“那可如何是好?” 傅巽闻言,顿时焦急起来,“少了荆南四郡,咱们如何向袁绍交代?”
“放他们进来!配合袁绍等人,将荆南四郡夺回来便是。” 蔡瑁咬着牙,眼中满是狠厉。
“这……” 傅巽面露犹豫之色,“若如此,先前谈好的条件,袁绍怕是难以全部答应了。”
“先瞒着他,等他进了襄阳,再告知荆南四郡之事。” 蔡瑁自以为想出了一个绝妙主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 恐怕不妥吧?” 傅巽心中仍觉不安。
蔡瑁冷哼一声,不屑道:“有何不妥?你且回去,让他们先接手夏口和襄阳再说。”
“喏!” 傅巽虽心有疑虑,却也只能领命,怀揣着不安,缓缓退下。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江面上雾气氤氲,仿若一层轻纱笼罩。江中一座沙洲之上,茂密的芦苇荡随风摇曳。周仓伏于其间,手中紧握着一个格物司制造的粗糙望远镜,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却月城的方向。这望远镜虽因玻璃质量受限,只能瞧个大概轮廓,但关键时刻倒也能派上用场。
此时,曹操和袁术二人毫无遮掩之意,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却月城。袁术因救援江夏心急如焚,又自觉荆州大局已定,无需再藏着掖着;曹操则纯粹是有意为之,此前关羽收到的消息便是他暗中安排人送出的,如今离开却月城,更是生怕关羽和荆州方面未能察觉,故意弄出了极大的动静。
这般行径,反倒让周仓心中犯起了嘀咕,暗自怀疑这是曹操和袁术设下的疑兵之计。不过,动脑子的事儿本就不适合他,在确认曹操和袁术率军东去后,他便登上斗船,顺着江水,一路疾驰回南岸,向关羽汇报情况。
关羽得知曹操、袁术率军东行后,稍作思索,便对关索说道:“你即刻前往夏口,将这情况告知黄祖。没了曹操和袁术的兵马助力,袁绍仅凭自身兵力,想要突破夏口防线绝非易事。若再有我等协助,夏口定然不会轻易失守。”
关索听后,面露犹豫之色,问道:“襄阳已然投降,黄祖会甘愿死守夏口吗?况且此事太过诡异,曹操也好,袁绍也罢,怎会如此不智,襄阳尚未拿下,便贸然分兵,这…… 实在令人费解。”
关羽摆了摆手,说道:“你只管去便是。”
“喏!” 关索见关羽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此刻的局势,关羽其实也难以捉摸。不过他并不担忧,无论局势如何变化,他这一支偏师都相对安全。只
要他不主动挑起事端,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不会轻易对他发起攻击,毕竟一旦主动进攻益州水师,便等同于向汉王宣战。
但眼下的情况还是得尽快告知成都,虽说他一时看不透其中玄机,但成都的那些智谋之士,必定能够洞悉局势。
......
接下来,果不其然,黄祖选择跟随蔡瑁一同投降。袁绍一方轻而易举地入主襄阳,整个荆州北部,就此全线落入袁绍麾下。
然而,没过多久,袁绍便被气得暴跳如雷。原来,直至他入驻襄阳后,蔡瑁才将荆南四郡被刘琦控制的事情告知于他。
袁绍虽怒不可遏,但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出兵攻打。不过在攻打荆南四郡之前,他们首先要拔掉刘磐占据的江陵郡这颗钉子。
而刘磐此时也不傻,在得知袁绍入主襄阳、刘琦控制荆南四郡后,立刻派人前往长沙,与刘琦取得联系,并带着江陵归降刘琦。
最终的局面便是,袁绍与赵云在江陵对峙。
七月初,骄阳似火,袁绍大军浩浩荡荡,兵临江陵郡。赵云则早已在郡治江陵县精心布防,以逸待劳,只等袁绍大军到来。
袁绍营帐内,谋士们围坐一团,商议着攻城之策。颜良和张合两位大将,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一旁。颜良性子急躁,率先开口:“主公,末将愿率先锋部队,一举攻破江陵城门,杀他个片甲不留!”
袁绍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张合,问道:“俊乂,你意下如何?”
张合抱拳,沉稳说道:“主公,江陵城城高墙厚,赵云又素有谋略,不可贸然强攻。依末将之见,可先派小股部队试探,摸清对方虚实,再做定夺。”
袁绍思索片刻,说道:“颜良,你先率三千兵马前去挑战,试探赵云虚实。张合,你带五千兵马在侧翼接应,以防有变。”
“末将领命!” 二人齐声应道。
江陵城下,颜良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大刀,身后三千士兵列阵整齐,气势汹汹。颜良大声叫阵:“赵云小儿,速速出城受死!”
城楼上,赵云一袭白袍,手持长枪,威风凛凛。他见颜良前来叫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对身旁的甘宁说道:“兴霸,可敢与某一道去会一会这颜良?”
甘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有何不敢?”
“好!吾等出城会一会他。”
城门缓缓打开,赵云一马当先,身后数百骑兵紧随其后,犹如一股白色洪流,奔腾而出。赵云来到阵前,大声说道:“颜良,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常山赵子龙的厉害!”
颜良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挥舞着大刀,催马向前,喝道:“哼,乳臭未干的小子,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说罢,抡起大刀,带着千钧之力,朝着赵云劈头砍去,刀风呼啸,仿佛要将空气劈开。
赵云不慌不忙,手中长枪轻轻一转,以枪尖巧妙地抵住颜良大刀的刀身,四两拨千斤般将这凌厉的一击卸去。紧接着,赵云手腕一抖,长枪如灵动的毒蛇,直刺颜良咽喉。颜良大惊失色,急忙侧身闪躲,长枪擦着他的铠甲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此时,甘宁也纵马赶到,手中铁链挥舞得呼呼作响,朝着颜良抽去。颜良刚躲过赵云的攻击,又要面对甘宁的凌厉攻势,忙用大刀抵挡。铁链抽打在刀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颜良虽勇猛异常,但面对赵云和甘宁的联手攻击,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莫说面对这两个猛男了,就是赵云一人他都应付不得,只不过此时赵云并没有用尽全力,反而有意想看一看甘宁的水平,所以一直在有意放水。
饶是如此,颜良也左支右拙。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然而,颜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不肯退缩,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赵云察觉到颜良的疲态,与甘宁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赵云突然虚晃一枪,颜良下意识地举刀抵挡,却没想到赵云这一枪只是虚招。与此同时,甘宁瞅准时机,手中铁链猛地一挥,铁链如蛟龙出海,狠狠缠住了颜良的大刀。颜良用力拉扯,却发现铁链越缠越紧,一时挣脱不开。
赵云趁机催马向前,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直逼颜良胸口。颜良惊恐万分,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侧翼突然杀出一员大将,正是张合。
张合手中长枪猛地刺向赵云,意图救下颜良。赵云无奈,只得撤回长枪,抵挡张合的攻击。
见张合来援,赵云也不再藏拙,整个人认真起来,长枪挥舞的速度猛然加快,几乎在一瞬间连刺数枪。
速度就是力量!
张合和颜良两个人瞬间被压得只能勉力防守,但看赵云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们两人也清楚,再拖下去,恐怕不是对手,当下便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