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岁月流逝,自萧璟离开君山去往大都,转眼已经过了半年之久。
君山上的小昭每日盼星星盼月亮,想着他早日归来,可是想念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丐帮自萧璟走了之后,帮中大事由史火龙主持,几大长老从旁协助,其中一直坐镇后方的掌钵龙头曹无咎更是他依赖信重的左膀右臂。
要说这曹无咎,也确实不简单。他武功了得,当年一根钓竿打遍五湖四海的水匪,众宵小无有不惧。更重要的是,他还颇通文墨,对庶务处理上极有才华,是丐帮众长老中最长于治事的人才。
故而,不论是老萧帮主在位,还是小萧帮主的时代,他都是过的如鱼得水,地位尊崇。
他这个人,为人忠厚,极讲义气,一向深得帮主信任、帮众拥戴。
但他也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那就是好酒,而且往往一遇到美酒便走不动路,一喝便难以节制,经常在酒楼中喝的酩酊大醉,被帮中弟子送回君山。
好在岳州乃是丐帮大本营所在地,作为强大的地头蛇,自然不会让自家长老在眼皮子底下出现危险。所以他虽然经常喝的迷迷瞪瞪,不知东南西北,但这么多年来,倒也没出什么事。
这天,一连下了三四天的飞雪终于止住,天上也露出久违的阳光,雪后初晴的早晨,霁美无暇。
曹无咎起床后,将帮中积压事物三两下处理完,抬头看看天,阳光明媚,天清气朗,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吸入胸腔,使人分外舒服,他对着蓝天,不禁露出舒爽的微笑。
曹无咎虽然以处理庶务见长,但骨子里却是个好动的人,一连几天的大雪封冻,外面天地一色,无鸟无树木,也没有能让他浮一大白的趣事,早就将他闷的十分难受。
眼下无事,曹无咎不免故态复萌,既想出去转一转,又想顺便到巴陵县中的太白楼中喝上几盅。毕竟太白楼的诗仙酒还是十分有劲道的,便是他这样的老酒虫喝了也要说声好。
虽然这酒楼名字上套瓷了斗酒诗百篇的谪仙人李太白,但但从酒这一项来说,倒也不算辱没了太白二字。
不过想一想,他觉得一个人喝酒实在欠缺几分味道,当下兴冲冲的跑去喊另外几位长老同去。但留在君山上的几位长老,要么有事脱不开身,要么酒量不大,不想跟着去找罪受。
于是,曹无咎转了一圈,发现竟无一人能陪他去共谋一醉,只得十分郁闷的自个儿独去。一个人虽说少了点兴头,但有酒喝总比在君山上闲逛要好。
他回屋取了钓竿,拿着一个大铁钵,径直上了一艘小船,在帮中弟子的操动下,小船快速向着对岸驶去。
曹无咎斜靠在小船上,放下钓竿,将带饵的鱼钩垂入水中,边随着小船移动边钓起鱼来。
按理说,钓鱼不仅是个技术活,同时也要在安静不动的环境中,更是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得凝坐不动许久,才能让鱼儿上钩。似他这般在快船上垂钓,那鱼儿见到活动的鱼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上钩的。
但曹无咎就是这般的神奇,也不知是他技术太好,还是那水中的鱼太蠢,等小船靠岸时,他那装了大半钵水的大铁钵中竟然有四条尺余长的肥鱼在来回游动。
曹无咎收起钓竿,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托着铁钵,一路优哉游哉的出现在大街上。
由于天气放晴,一连几天被逼呆在家中坐吃山空的百姓早就开始辛勤劳作起来,整个大街上到处都是形形色色为了生存而奔波不止的人,比起平日更要热闹几分。
曹无咎托着个大铁钵,一脸笑容的出现大家的视线中。对于这位经常在酒楼中醉的不省人事,被亲朋好友背回家的和善长者,不少人都已经很熟悉了,虽不知他的具体身份,但能经常出入高档酒楼,而且每次还尽拣好酒喝,可知必定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至少不会是他们这种朝不保夕的苦哈哈。
曹无咎微笑着一一回应那些前来打招呼的人,心中在盘算中今天该喝到什么程度便适可而止,虽然他每次喝酒前都会这么计划着,然后又每次将其抛之脑后。
他看着钵中的几尾活鱼,也在寻思又该用什么烹饪方式做出来。虽然心中想着的尽是美酒美食,但他的脚步却分毫不差的朝着太白楼走去。
就在他转过一道街角,太白楼赫然在望的的时候,却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三十上下,浓眉大眼的青年。
那青年肤色略黑,一脸豪爽气息,给人一种稳重可靠,豪侠义气的感觉。他一见曹无咎,眼神一亮,脸上泛起惊喜之色,急忙几步走过来,拱手道:“曹长老,晚辈总算找到你了,幸会幸会。”
曹无咎一瞪眼,道:“这位好汉看着面生,怎生认识我老叫花子?”
青年道:“曹长老是丐帮功劳最大、地位最为尊崇、人品最好、武功最高的长老,名震江湖,晚辈岂敢不识尊严?”
曹无咎虽然知道对方在恭维他,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青年一连用了四个‘最’字,几句话还是说的他心花怒放,心想老夫虽然不经常征战江湖,但想不到江湖上竟还有我的传说,实在妙不可言。
青年见曹无咎喜形于色,不禁心中暗喜,道:“不知曹长老可方便?晚辈有一件关乎丐帮存亡的大事要告知于您。”
曹无咎脸色微变,不悦道:“小子不可胡说八道,我丐帮近几年蒸蒸日上,威震武林,正是最为兴隆的时候。帮主武功超群,智谋过人,刚在昆仑山带领群雄挫败鞑子阴谋,得江湖好汉景仰,又怎会有严重到威胁我帮存亡的事情出现?”
青年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靠近,道:“如果这事正和贵帮萧帮主有关呢?”
“嗯?”曹无咎皱着眉头,对青年道:“与帮主有关?好,你且细细说来,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可别怪老叫花子翻脸不认人。”
青年笑着道:“晚辈对贵帮的侠义精神佩服无比,更对曹老前辈的人品武功极为推崇,视为人生楷模,岂敢在前辈面前胡言乱语。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难以说清,不如由晚辈做东,在太白楼中边吃边谈?”
曹无咎想了想,道:“好,就依你,但酒水得管够。”当下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太白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