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组织(酒厂)的代号干部怎么也来了?
月见瞳和柯南的思维难得同步。
丝毫不知晓贝尔摩德另一个危险身份的毛利兰有些受宠若惊,接着被话题高手贝尔摩德融洽地带进聊天中,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真切的开心笑容。
心情极好地和自己的“天使”叙了下旧后,贝尔摩德才端着虚假客套的营业笑容看向月见瞳,自然地将话题过渡到月见瞳身上:“这位就是月见小姐吧?我是莎朗·温亚德,很荣幸在晚宴上见到您。”
月见瞳不经意地抬起眼帘。
纯粹而幽邃的紫,如同望进一片深渊,缓缓倒映出另一张虚伪的笑容假面:
“久闻大名,莎朗·温亚德女士。”
久闻大名,酒厂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女士。
心底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贝尔摩德拿手的营业笑容略微僵硬一瞬,不动声色地提高了对月见瞳的警惕。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
但被这双眼睛盯上的瞬间,她的确有种被危险的野兽盯上了的战栗感。
像是静静埋伏在夜晚草丛里的狼,睁着一双幽绿的眼睛,紧盯住猎物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机会。
...要知道上一个带给她这种危险感的,还是琴酒。
贝尔摩德仔细端详着面前轮廓更偏向东方人,却还是能隐隐看出带着几分西方混血基因在里面的少女,暗自给月见瞳打上“需注意”的红色警戒标签。
也是,一个默默无闻了近二十年,一出现就空降成功挤下自己的养兄,上位成为德罗斯家族新任继承人的人,能无害到哪儿去?
总不能是那位德罗斯家族的养子主动把自己的所有积蓄让出去的吧。
曾经在某场晚宴上见过小说家一面的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想到。
那位被挤下继承人之位的德罗斯家族的养子,给人的感觉可不像个没有野心的人啊。
同样态度变得谨慎了许多的,还有柯南。
他不知道组织的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贝尔摩德在表世界的女明星身份收到了慈善晚宴的邀请过来单纯赴宴,还是因为组织准备在这个晚宴上做些什么。
但贝尔摩德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无声的告诫,告诫他组织的人也来到了现场,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他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当显眼包。
谁也不知道这场慈善晚宴明里暗里究竟来了多少个组织的人。
他得低调才行。
柯南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啪嗒!”
忽然,宴会大厅的灯光皆数暗下,另外一束明亮的打光落在已然站上了个人的演讲台。
是这场慈善晚宴的主办人——长岛裕介。
他开始了他的开场演讲。
趁着所有的灯光和注意力都在台上进行演讲的长岛裕介身上,柯南利用自己小身板的便利,悄悄地撤出人群。
余光瞥见柯南所有小动作的贝尔摩德视而不见他的离场,甚至挪步帮柯南挡了挡能够看见他偷偷摸摸离开的视角方向,向注意到柯南离开的另一个酒厂的塑料同事——波本,投去警告的一瞥。
接收到贝尔摩德警告的安室透微微挑眉。
他其实也没想阻止柯南来着,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柯南才是一边的。
但贝尔摩德这么紧张柯南他是没想到的。
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他都要以为柯南是贝尔摩德的私生子了。
想到他与贝尔摩德暗里达成的一些协议,安室透顺着贝尔摩德给的台阶退了一步,收回看向半途离场的柯南的好奇目光。
贝尔摩德这才移开视线。
......
热烈的掌声相送中,走流程念完一大堆慈善募捐的长岛裕介识趣地下台。
宴会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悠扬的古典音乐再次响起,大厅内的气氛恢复热闹与融洽。
长岛裕介悠悠地走上旋转楼梯,前往酒店的另一间接待室。
宽敞明亮、布置尽显高雅格调的私人会客厅里,教授侧身正站在两个书柜前,翻阅着从书柜上取下的一本藏书。
这位外界传闻里,顶着慈善家耀眼光环的长岛财团掌权人——长岛裕介看着捧着他的藏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教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样?教授,我的藏书,有让您在里面觉得找到共鸣吗?”
教授的视线从知识的黄金屋中离开,眼神里多了几分寓意不明的东西:“没想到长岛社长,竟然也喜欢探寻‘世界深处的真理’吗?”
教授用的是“也”。
长岛裕介完美的和善假面裂开条条缝隙。
异样的苗芽开始生长,顶冲着面上覆盖的这张微笑的面具。
不知是灯光的光影缘故还是什么,长岛裕介此刻的笑容全然不见了那份亲切和善,而是被一种悚然的兴奋替代。
“啊...原来卢基诺教授,也是同道中人啊。”
他缓缓开口,语调拉得长长的,透着一种别样的蛊惑意味:
“听闻教授您在生物进化领域钻研多年,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倾听教授您所探寻的‘真理之道’呢?”
教授合上手中的藏书,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的‘真理’只希望分享给真正的‘同道中人’。我如何知晓,长岛社长说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我懂的,我懂的!”没有因为教授的质疑生气,反倒理解认可对方的长岛裕介叹息似的说道:
“要知道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困于表面的谎言之中。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理想与目标的‘同类’、找到真正的‘智者’,真的很难...很难...”
“毕竟这世界上满口谎言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而我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欺骗者。”
长岛裕介的目光紧紧锁住教授。
那眼神里既有着期待,又透着一种危险的审视感。
——真贪心啊,这位“同类”。居然想要他先给出他的“证明”吗。
如果他是“骗子”的话,估计这位长岛社长,就不会再让他走出这间待客室了吧。
哪怕他身后背靠着德罗斯家族。
教授在心里感叹着,面上轻轻笑了声,将藏书放回书架,伸手探进衣兜,摸出一小瓶透明的卸妆水。
当着目含审视与隐隐浮现出点点杀意的长岛裕介的面。
他一边好整以暇地扭开瓶盖,一边踱步到客桌前,抽了一张纸巾,将卸妆水倒洒些许在纸面,浸湿纸巾。
意识到教授准备做什么的长岛裕介眼底的杀意渐歇,多了几分异样的光。
湿润的纸巾带着些力道地擦过右眼眼睑的下方。
无比贴合皮肤的细腻遮瑕粉底被卸妆水擦除。
一片片细小却又精致的幽绿色鳞片随着他的擦拭逐渐展露无遗。
它们紧密排列着,每一片都闪烁着冰冷的幽光,好似刚从阴湿的沼泽泥潭中爬出,还带着粘腻的水汽与泥腥气,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性。【教授的鳞片w】 然而,长岛裕介却出乎意料的,眼神无比热切地走上前,抓住了教授的手臂,声音里夹杂着狂热与喜悦:
“原来你已经获得了主的赐福了吗?!”
教授看着满脸写着狂热信仰的长岛裕介,微微挑眉。
嗯?
同一时间,开着教授这方共享视野的月见瞳眉头紧蹙。
——真的假的?长岛裕介在供奉的神和游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