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秦朗自己就心道不妙,特喵的露底了,不过影响不大。
喜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朗一眼。
果真是老祖重视的男人,这朝堂的消息,他远在边陲,这也能入他耳。
“这多出的400w两,是兵部和吏部筹措了400w两,赞赏秦大人的英勇。”
喜子笑着解释道,好似刚刚秦朗的失言他没听懂般。
“原来如此,那还得谢谢孙尚书和寇相了。”秦朗一拍脑门,恍然道。
这也难怪,作为主干派、务实派,这灭掉十分之一皮室军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
皇帝可以被群臣裹挟,迫不得已。
可作为宰相和主事的堂官,在他们一亩三分地里,自然是要给秦朗最大的帮助。
这主和派就是再怎么牛掰,你也管不到我的自留地不是。
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你叭叭你的,我这依旧我行我素。
他们气的跳脚也无可奈何。
堂官的自由度在这一刻,竟然比皇帝更大了。
“那你来此宣旨,一定要在保定府多留几日。
这的环境虽然恶劣,但是吃食上还是挺爽利的。”
秦朗笑着对一旁的喜子道。
“不了,秦大人美意咱家是知道的,可是老祖那离不开人,这边还耽误不成呢。”
喜子一脸笑意的回答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说让你这次停留几日,包你胖上几斤。”秦朗惋惜的道。
“机会还多,秦大人的神威我是见识了,少不得以后还要往此处赶呢。”
喜子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定位的很清晰。
这祖宗只要作妖,那自己这小细腿肯定是不得闲了。
“哎,公公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可从来不惹事,都是事找我,逼的没办法了,只得匹夫一怒。”
秦朗大摇其头,解释道。
不过这解释苍白的喜子连个停顿都不带信的。
“那是自然,秦大人不过奉公执法,都是那些个无耻之徒来作妖,苦了秦大人收拾了。”
喜子满脸的赞同。
只是抽搐的嘴角,显示出他内心其实是真不平静。
喜子在保定府留了半日,主要是在城里转悠。
他知道老祖要了解更多秦朗的信息,不知道为何,但他这么要求肯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喜子观察的最为仔细。
此刻的保定府和,其它州府最大区别稍微一品就看的出。
那一个个马队和商号就是最大的不同。
辽人,宋人,掺杂其中,但又出奇的友好。
重典之下,无人敢触霉头,再加上清晰的税制,看似交易成本高了。
但是没有各种城门的税摊,各自差役的火耗,骚扰,这些下来反而是成本更低了。
最大的改观是府城的人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个人了,不是辽人眼中的牲口。
这种改观是真正意义上的,和之前确实是天壤之别。
保定府内的各方势力不用看了,因为山匪辽人,被秦思帆和李三虎给荡清了。
只余下一些乡绅保乡团,这些亦正亦邪的势力,秦朗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最好。
把整个保定府的各种新奇的见外一一记录,喜子就直接离开了。
秦朗知道这府城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上,若此时辽军再大举入侵。
守不住保定府,那这美好就还是如同梦幻一般直接被吹破。
好的是,自己的蒸汽机在鲁达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可以锻甲片。
这已经是个可喜的变化了,边城多军事工匠。
只要甲片充裕,流水线概念搭建起来。
步人甲是吧?马军甲是吧?那不都分分钟武装起来。
这还是效率不足十分之一的蒸汽机,单单每日锻造的甲片就足够二十副。
不是受限于材质,蒸汽机复刻要要花费代价,此刻保定府早就满城尽带步人甲了。
即便如此,现在秦朗也有了三部蒸汽机同时工作。
余下的复刻被鲁达叫停了,他想要改进之后再进行批量生产。
每个蒸汽机的造价可真不低,基本百万两上下。
若有更好的水准才不浪费这些银钱。
不提秦朗自己的忧患意识,他的安危,李顺心都替他操碎了心。
他带的御龙班直直接一路杀到了边境,就压根没有在保定府多待。
半年多的奔波,养心侯李顺心消瘦了许多。
可没办法,上面官家正盯着他呢,他是秦朗在保定的最后一道安全绳。
还不能表现的很明显,所以解了保定之围后,立马挥师肃清了一路残敌,来到了边关。
河北西路的节度使加防御使曾天赐,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滴那小子一上任就给自己出难题。
保定府是在他的节制范围,可他的重心一直都在边境地点。
平日里就在真定河间两府驻营。
保定府里的一些门门道道他知道,但确实无更多的心力去管。
单是防备这些嚣张的辽人,就已经让曾天赐原本还年轻的样貌此刻衰老不堪。
辽人不讲武德,说叩边就叩边,说来掠夺就掠夺。
他看似带着真定府和河间府两处边军合计二十万。
可对漫长的边境线来看那真是捉襟见肘。
所以辽人从真定府入了3000骑,只需要后方大军压上,曾天赐就动不得。
曾天赐是个文官,可多年戍边已经让他染上了武人的习气。
“他酿的,这辽狗吃了大亏,不知道这报复哪一天来啊。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这刀迟迟不落是什么意思。”
李顺心的帅帐里,曾天赐和李顺心两人对坐。
桌上是零散的下酒菜,一旁包装华美的高度白酒最吸引人眼球。
也就秦朗不在这,不然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不就是自家蒸馏的白酒嘛。
“说来也恶心,这不就是咔嚓了几个辽人嘛,至于这么跳脚么,他们杀我们宋人还少?”
李顺心闷了一大口酒道。
“嗐,侯爷啊,你不在边陲,不知道辽人势大的样子。
别说杀我们百姓了,就是特酿的杀官,咱轻易也不敢乱动,下官也苦啊。
稍微动一下,那朝堂弹劾的折子,雪花一般的往官家案板上飞,下官是真难啊。”
曾天赐也不遑多让,连干两大碗。
“哎,我说你小子,诉苦就诉苦,这酒别下那么利落。
我的也不多,还是家里不远千里送来的,一瓶价值几百两。
你这两口,大几十两没了,你个败家玩意。”
养心侯看他闷酒,眼都直了,这可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