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拖拽地板的噪音，打断了几个女人眼神开车的思绪。
傅云生就近拉开桌尾的椅子坐下，眼睛看着秦夭，“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就是饿得受不了了，突然想吃烤鸭了......”
秦夭继续往手里饼皮里夹多两块肥瘦相间带皮的烤鸭，又挑了些爽口的小菜和黄瓜丝，卷巴后递给韦恩——
她坐下，吃了片软嫩的鹅肝，好吃到晃肩扭腰，然后把那盘还剩下两块的鹅肝递向傅云生。
“哦忘了，你不吃肉。”秦夭突然想起后，把盘子递向韦恩：“韦恩先生，尝尝，可好吃了。”
“谢谢。”
秦夭坐下，把汤盅里的鸡腿夹给王宜龄，勺子搅动汤盅，喝了一满勺后，才心满意足地往后一靠，手搭上自己明显鼓起的胃肚，慢悠悠一副释怀想通的样子：
“人嘛，活着总要向前看的，我颓了半个多月也够了，这段时间害你们担心难过，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没事了......”
她嘴上说得轻松潇洒，可在场几个没人真信她这翻安慰的说词。
秦夭：“真的没事了，我再难过，也得过日子啊，所以你们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啦！”
她坐起来些，跟傅云生说：“我爸留了一小罐我妈的骨灰，我打算明天趁他不在回去一趟，把骨灰偷一半出来......”
傅云生：“......”
他偏头看向身侧站着的齐镇。
齐镇点头。
秦夭连忙伸手打住：“我想自己回去一趟，嗯...也是想收拾一下行李，我跟宜龄她们都说好了，去阿尔及利亚玩几天散散心，机票都买好了......”
秦夭把手机屏幕点开，转向傅云生，给他看飞机航班的订单信息。
也不管这张餐桌长有三米多，傅云生能不能看清屏幕上的那些小字。
傅云生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夭自知，她前几天才坦白自己早有分手想要离开的计划，这会一反常态的说要出国旅游，他肯定会有猜忌防备......
“前几天我心里难过，情绪不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秦夭不得不往回找补：“斯坦福的入学申请，其实是...我妈弄的，自从半年前我出事之后，她就一直想送我出国图个安静舒服......”
见傅云生面上并没有丝毫波澜反应，不说好，也没有反对，秦夭有点不耐烦了。
“我是通知你，不是要你批准！”
傅云生冷眉一挑。
秦夭眨巴眨巴眼皮，怂怂地补了句：“当然，你要是想跟着一块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话音不落，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端上两道素菜，别人只擦点渣渣提香的松露，盘子里切成了片，跟荷兰豆一块清炒。
馹本松茸汤，有粉色生菜和白芦笋的凉拌杂菜......
秦夭思绪不由自主地被傅云生面前奢华的六菜一汤给带偏。
为了能调动她的食欲多吃一点，听贺礼说，把国宴的两个老师傅给请来了。
两个带高帽的老头在厨房里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变着花样能让她多吃两口......
她吃没吃好先不说，可比起傅云生在她公寓时吃的那几盘几块钱一把的小青菜，餐标明显有了质的飞跃啊！
怪不得说媳妇坐月子，最先胖的就是老公呢！
见秦夭下巴抬着，眼睛直直盯在他跟前的这些菜上，傅云生抬手，食指往前轻点，贺礼立马上前，一手一道菜，端去另一头主位的秦夭那边——
“哎哎哎——”秦夭伸手拒绝：“我就是看看，我没...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好吧！
既然都端过来了，“那我...就吃一点点~”
吃了好吃，秦夭不语，只把王宜龄的碗拿过来，赶紧夹点她也尝尝。
王宜龄只觉得丢脸，把碗抢过来：“我减肥，你自个吃吧！”
大馋丫头，人斋饭也抢！
“如果你出国是想杀秦瑶，那你不用费心白跑一趟了，秦瑶回不来了！”
“咳咳咳咳咳——”
傅云生冷不丁这样直接，让秦夭措不及防，被菜汁流进了呼吸管，呛得她好生难受。
王宜龄连忙递水，也不管自己递的是润喉的水还是助兴的酒。
她整个上半身往主位秦夭那边歪倒，另只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压着的嗓音有些迷茫及惶恐害怕：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
是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能听的吗？
秦夭咳得眼圈发红，她看着傅云生冷漠平静的脸色，久久不语。
餐桌旁的贺礼恭敬温雅：“几位，楼下有间娱乐影音室，要不要去坐一下？”
王宜龄立马起身：“好啊，我吃饱了，正想躺会呢呵呵~”
庄念脸上也有些慌乱，但还算冷静：“不用麻烦了，今天冬至，我们不好在外面待太晚了......”
她看向秦夭，眼里不安：“我们就先回去了......”
秦夭应了一声：“晚点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明天你们下午要是没什么课，我们再约。”
庄念给王宜龄打了个眼色，王宜龄也反应过来了，跟秦夭招呼一声，又恭敬客气地跟傅云生道个再见......
说完拉着一边还坐着一脸茫然不太懂的西里，几人仓皇，有点逃的那个意思...
怀着忐忑进了电梯，王宜龄肩膀一沉，眸色不宁：“不是，傅云生那话什么意思啊？”
秦夭为什么要杀秦瑶？
秦瑶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庄念胸口起伏，也是被吓到心跳难以平复。
刚想说话，快要关上的电梯门，突然插进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