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这样态度,林远只好作罢,只能带着满腹疑问回屋歇息。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唯余烛火微微跳动,映在墙上,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他可能会自己去调查,这样没关系吗?”
林桥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缓缓坐下,微微叹了口气:“我怕他意气用事,回头让和信帮忙看着他。”
林向安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茶水的涟漪荡开,他抬眼看向林桥,嘴角带了些无奈的笑意。
“和信怕是不行,明早跟我爹说一声,让他带着阿远,忙起来,就没精力关注这事了。”
林桥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窗外,低声道:“只能这样了。”
两人沉默片刻,屋内只剩下微弱的烛火轻摇。
林桥缓缓起身,披上外衣:“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你还要回县学,今晚就不多聊了,早点休息吧。”
林向安也站起身,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别想太多,凡事有我呢。”
林桥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郑重道:“向安,这事重要,但你读书也很重要,别给自己压力。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慢慢来,你也别太有压力。”
说实话,人的精力有限,这事不解决,放在心里就是一根刺。
但事情轻重,林桥还是明白的,吴家的根基比他们深,如果打草惊蛇,给家里惹了事怎么办?
毕竟面上还没有撕破脸,一旦正面敌对,那就是鱼死网破,他们背后还有一大家子,不能冒险。
林向安目光深深,轻声应道:“我知道,阿桥,你放心。”
目送林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向安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动。
夜里的风有点凉,他不由紧了紧衣襟,却没有回房,而是站在廊下,静静看着天上的月光,思绪万千。
距离乡试,不到两年,时间对于他来说,争分夺秒。
但吴家的事拖的太久了,像根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恶心人。
吴卓家和吴达家,虽然分了家,但还是有关联,想把整个吴家铲除,怕是很难。
毕竟不是造反这种事,灭族基本不可能。
要想彻底解决这事,只有往上考,这一条路。
这一夜,注定难眠。
……
清晨,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鸡鸣声,打破了宁静。
林向安起身,推开窗户,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简单洗漱后,他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出了门去院子里活动筋骨。
出了一身汗,刚打算回屋洗漱,就见王四顺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慢悠悠从屋里走出来。
“安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王四顺见到儿子满头微汗,眼中带着些许欣慰,语气中透着几分夸赞。
林向安回头,脸上挂着清爽的笑容,向父亲打招呼:“爹,早啊!”
王四顺点了点头,目光在儿子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即心里感叹,这孩子真是没让他和林秋兰操过心。
林向安笑了笑,正想和他爹说一下林远安排。
但王四顺忽然想起什么,便笑着说道,“你娘给你准备了些吃食,让你带去县学和朋友们一起吃。”
主要还是林秋兰觉得儿子瘦了,想来学习太辛苦,又没有吃好,便专门给他准备一些吃食,让儿子吃的更好一些。
“那太谢谢娘了,我最喜欢娘的手艺了。”
这时林秋兰从屋里出来,听到爷俩在说她,便笑着过来。
“说我什么呢?”
林向安一脸温和,笑着说道。
“娘,说您的手艺好。”
如今林向安的身高,早已经超过了林秋兰,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儿子的神情。
每次回来短暂休息后,就又匆匆离开,林秋兰温柔地望着林向安。
“安儿,你何时走?娘去给你们做早食,你和阿桥吃了再走。”
从镇上赶去县学,是来不及上早课的,索性林向安就多请了半天假。
“大概辰时出门。”
点点头,林秋兰觉得还有时间,便说道,“那来得及,我去做饭了。”
见林秋兰离开了,林向安便跟帮王四顺提起水桶,跟着他去马厩,低声说道:“爹,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哦?”
王四顺挑了挑眉,看着儿子认真起来的神色,“什么事?”
林向安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
“爹,阿远,这边您能将他带在身边,让他多做些事吗?”
王四顺听了,一脸疑惑。
“这是为何?”
“我想让阿远多磨练一下,日后有事让他做。他以前就没有接触家里的生意,您带一带他,让他多深入了解。”
林向安继续说道,“他年纪轻,但跟着镖局出过远门,想来很快就会上手,你不是也忙吗?正好让阿远帮您分担些。”
明白儿子的意图后,王四顺笑调侃道:
“你啊,我这边带一个人出来,你就把人挖走了,也就嘴上说给我分担。”
有些不好意思,林向安嘿嘿一笑。
“爹,您这么厉害,能者多劳嘛!”
王四顺听了,不禁摇头,温和笑了笑,“你都这样说了,我肯定答应了。”
平日里,林向安也没有要求父母做个什么,如今提了这事,怎么着都得帮忙,再说他也希望林桥、林远日后成为林向安的左膀右臂,互相扶持。
王四顺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放心,爹明白该怎么做。你啊,就好好念你的书,这家里的事,我来安排。”
林向安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那就多谢爹了,阿远那边,麻烦您多照顾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
王四顺摆摆手,随后又催促道:“你去忙自己的事,不用陪我喂马。”
“爹,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让我来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