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可能是想到了当年旧事，他几乎有了一些些哽咽。再停了一下看着陈本虚：
“每一个男人，尤其是在青春期的男人，哪个又没有多多少少，有一些自己的美好想法。你要晓得，当这些美好的想法，要破灭的时候，还有的就是，这种破灭，完全是由于那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
“一个人的人生，处在那个时候，那是多么难受。这种事情在你的面前，应该还是有很多很多的。”
“我现在就碰到很多了。”
“主要是你这个单位太小，以前还从来没有什么时候，什么人，去外面学习过。你要晓得，要是你就这样子，成功地去了，就会是你们单位里的第一个人。当然无论如何，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我努力争取。”
“一定要好好地坚持下去，无论碰到了什么困难，也不管那困难，到底有多么地大。有多么地不合理，你也不管他，那些困难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程度，你都要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千万千万，不要失去了自己的信心。”
“我不会的。”
“最为重要的是，碰到任何事情。不论什么情况，千千万万，一定要冷静处理。不能够动粗，不要因为一时间的激动，坏了自己的长远大事情。”
“记住了。”
“既然签了这不合理的协议。现在你只有一心一意，好好地复习，复习再复习，只有复习好了，去考试了，一时间又考上了，才有你对他们，说话的权力，否则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说着话，陈本虚从他的办公室，往他家里走去。
“现在的这个合同协议，目前不要对你，产生什么大的压力。也不要太看重它，现在在文字上的作用。”
“好。我不理它就是了。”
“对那些你认为，不舒服的字眼，要经得起它对你构成的各种威胁。说实在话，从内心出发，你应该从心里头，感谢这个协议。”
“这个怎么说。”
“他是让你敲开了北京大学大门的第一块砖。要是没有这块砖，光是为了能与不能够，去参加这个考试。那你就会花费很大的力气，还可能会厮来扯去的，到头来没有什么结果。”
对这个只差一点儿，就要压垮掉陈本虚精神思想的协议书，想不到他的看法，竟然与谭老师，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说出来的方式方法，有所不同。
谭老师是热情叔叔的鼓励。他呢说的是，那么地轻松与隐晦。陈本虚仿佛在他的话语里，感觉到了有一些什么可能，只是现在还远远地，没有看到的结果。
张部长的话语，让陈本虚感觉到了，现在是由简单的恐惧，转入到了一种缜密的思考。不过在当时，陈本虚都把他说的话，只是当成了对自己的种种鼓励。
说句实在话，自从陈本虚的剧本《鬼雄》到现在，他和杨县长，只要是一碰到了陈本虚，说得最多的，是鼓励的话语。
杨县长因为工作的关系，到后来和陈本虚见面机会不是很多。但是与张部长，因为是一个系统，那是会常常见面的。
只是这个事情，越到了最后，对照他前面所说的话，才感觉到了他说的话，那些真正意义。他是很有眼光与远见的一个人。
这一纸协议书的出台，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文联和编辑部与陈本虚，是已经撕破了脸，也摊开了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能够说明，这个《雪花》的领导杨老师，虽然表面上，是一次又一次，跟陈本虚说，是要积极培养人才。
不好在表面上，让陈本虚去。可是在他内心深处，是不想让陈本虚去的。杨老师的这个意思，不好说出自于他的口。
左思右想眉头一皱，就搞出来了这个领导集体研究决定。要用和陈本虚定下来的这个协议，卡住人。
一步步地，陈本虚也明白了，目前最大的阻力，居然就是这位杨老师了。说实话，思前想后一番，在陈本虚心灵深处，感觉到的，是一阵阵深深的悲哀。
陈本虚想人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社会与人际的关系，为什么，又会是这个样子。
那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是要得想清楚了，那才行的啊。首先是张部长对陈本虚的说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陈本虚也就一时间，恍然大悟了。
自己只有赶快抓紧时间复习。一连几个月时间，大门都没有敢出。时时刻刻，在背着那些枯燥的资料，一天天就计算着，就要到去考试的时间。
人说是好事多磨。考北京大学的事情，是一个大事。之所以是大事，就不会只有那么地简单。果然不出所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了。
北京大学不晓得是为什么，越过了两级作家协会，直接对陈本虚个人，又来了一个通知，说是由省作家协会，推荐到中国作家协会的资料，他们已经看过。
这样推荐的第一个阶段，就已经过去了。下一个环节，就是还要每一个准备参加考试的人，再送上自己的代表作复印件。
并且得加盖上单位公章，直接寄到学校里头去。再由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们看过作品，审读之后一个个打分。
再根据各人所得的分数，才会发出正式的准考证。那不是又要去盖个章子？以前由省作家协会推荐的作品不算。还要单位，再盖章推荐一次，自己的代表作？
北京大学这是个什么意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其实这就是北京大学，要自己亲自来了解一次考生，要直接了解考生，与考生直接对话，这应该是一个很周详的步骤。
可是只要一看到，又必须加盖公章这几个字，陈本虚的心里，就开始隐隐约约地在发抖发颤了。
现在的情况啊，对陈本虚来说，一个小小的章子。就是陈本虚面前的一座大山。盖一个章子，就是一道高关。
这一次，又能不能成功地，盖好这个章子呢？陈本虚真的是在心里头，没有一个底了。更加不晓得，这北京大学，是个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