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阳光,恨是阴影,人生是光影的交错。——朗费罗
用完五星级晚餐,学员们纷纷离席回自己房间,培训了一天,多少有点累,都想回去洗个香香澡,然后躺床上舒服舒服。
我跟楚楚前后洗完澡,都躺在床上查看手机信息并回复,有女儿的,有徐经理的,也有年轻人的……我在一一回复,跟女儿说明天上学记得带那把新钥匙,中午放学回家看冰箱里有什么喜欢吃的,简单煮一碗,不要总吃楼下的煎饺,容易上火;跟徐经理说一切正常;跟年轻人说……我信息还没回完,楚楚拍着我的手问:
“你的年轻人,晚上不会再来酒店找你吧?”
“不会。”楚楚从床上坐起来说:
“我们出去走一圈,喝两杯茶吧,晚上吃的有点腻,现在睡有点早。”
“好呀!”我也觉得吃五星级大餐没有送两杯茶,好像缺点什么。达成共识之后就关门下电梯,电梯里碰到了劳力帅哥,他说:
“刚刚回了两个电话,不然早在茶座泡茶等你们了。”我说现在下去不晚,三个人一起来到茶座,还是选了昨晚那个位置坐下来。劳力弄着茶炉,摆着茶杯,说着与楚楚同样的话:
“晚上那位英俊的帅哥不会再来酒店找林老师吧?要再来我们先排练好,昨晚太紧张了。他跟林老师还真有点默契,昨晚来了也坐林老师坐的这个位置。”
楚楚说:“我刚刚问过了,林老师说今晚不会来。”
劳力又说:“这三个晚上,我们好像还没有好好喝一泡完整的茶,第一个晚上没喝两杯,楚楚就被老公叫走了,林老师也辞别回房间了;第二个晚上英俊帅哥来了,我们就慌张的演戏,今天晚上得好好把这泡茶喝完整,谁也不许先走。”感觉劳力帅哥好像带着任务在逗留我们喝茶。
我说:“饮茶过量,难以成眠,明天还培训呢。”
楚楚对着劳力说:“你是茶喝不过瘾,我是还没跟林老师聊痛快,第一个晚上在分配房间睡,昨晚林老师说累了不聊,就想今天晚上好好聊个够,你还说要把茶喝完整。”
劳力笑着说:“这就两全其美了,一会茶喝够了,睡不着觉正好聊天。”他们两个一人一句聊着,劳力把茶泡出来了,我只品着茶。劳力看着我默默喝茶又对着楚楚说:
“你有没有发现,都是我们两个的需求。我希望跟林老师多喝茶,你希望跟林老师多聊天,林老师好像什么需求都没有,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眉眼间尽是风调雨顺,宁静而温暖,安然于内心,不慌不忙,清浅欢颜……太可爱了,也可惜了,我们读不懂林老师的心,只有徐经理才能看到林老师内心的柔软与坚强。他注视我继续说:
“我很羡慕林老师跟徐经理情感如此深厚!你懂他的欲言又止,他懂你的言外之意,也懂你的强颜欢笑……像林老师这样,不用过多言语,坐在这里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如仙女下凡般超俗。”
楚楚接着劳力的话说“人到无求品质高!出淤泥而不染,这是林老师修养出来的形象。所以跟林老师在一起,再多的生活疾苦都变得云淡风轻,只有善良、真诚和笑意写在脸上……这样的林老师谁不喜欢呀?林老师就像一个幸福的喷泉,只要靠近了,就能沐浴到温馨的雨露……”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请两位喝茶吧,二位轮番轰炸,嗓子可有不适?听二位如此高调赞美,如沐春风,似冬日暖阳……二位辞藻华丽,造句能力极佳,聆听千遍也不厌倦,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耐力的培养,辛苦了,谢二位美意。”说完我们都笑了,继续喝着茶……都说茶三酒四最惬意,喝茶三个人是最好的,正好三个杯子,不用推让,劳力泡得开心,我们喝得满意。劳力电话响了,领导查岗来了,我拉一下楚楚的衣袖,示意她走人,然后我跟楚楚一齐站起来,我施礼道别说:
“劳力帅哥有电话来慢慢聊,我们就撤了,不打扰。”劳力站起来,说林老师不要走……挽留无效,我们都离开茶桌了,挥手说明天见。楚楚随即问:
“林老师猜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我说不知道,也不想猜,没有这种好奇心。”回到房间洗手洗脸,换上睡衣就都躺床上了。楚楚凑过来说:
“林老师,我跟你泄露一个秘密。”
“千万别。”
“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秘密就要保守,怎么能随便泄露出来?”
“这个秘密跟你有关。”
“怎么越说越玄,谁的秘密跟我有关?”
“徐经理。”
“他怎么了?
“离婚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
“你上一线,刚跟你合作搭档那时候。”我搜索着,他是曾经说过要为我离婚这话,我没当回事。我问楚楚:
“这事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领导透露给我的。我不是她的直系亲属吗?你不觉得领导处处都在帮徐经理吗?徐经理离婚这事第一时间就告知领导,还吩咐领导不要让你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路怎么有那么多凑巧……”我略一思考就全明白了,我问楚楚:
“那领导为什么要让你知道?你知道了不就等于我知道吗?你在我这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领导有意让我间接告诉你?”
“反正都知道了,就不要再猜这些。”楚楚犹豫了一下,又说:
“好像徐经理还有新鲜事。”
“怎么这么八卦呀,总窥探别人的秘密和新鲜事,我才不感兴趣呢。”
“你感兴趣的,不但新鲜,还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是他解决不了的?”
楚楚慢慢地说:“之前跟徐经理好过那个女孩不知从哪得知徐经理离婚了,又回来找他,异想天开要嫁给徐经理。”
“噢!那是伤脑筋的事。”我没有再说话,楚楚想了想又说:
“我一直支持你跟年轻人,你头脑这么简单,人这么单纯,怕经不起太多的波澜和是非。你是年轻人的初恋,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全部。你们在一起比较合适,感情还是简单的好。”我还是没有说话,楚楚接着说:
“徐经理人虽然不错,能力也有,还一表人才,这样的男人容易受人青睐,有时想简单也做不到。他也经历了一桩不理想的婚姻,多少在心理上有过挫败和创伤,人遭受挫折多了,总会留下痕迹的。像年轻人那样如初升的太阳,明媚阳光,更能照亮得你内心一潭清水。”我开口了:
“人生哪能一帆风顺呀!我也经历一场不理想的婚姻,谁愿意这样呢?谁不想夫妻恩爱携手百年?都说好缘分就是不分离,真感情就是在一起,缘分尽了,你想留都留不住。如果事事都如意,人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了……正如矛盾所说:‘太如意的生活便是平凡的生活。’很多人注定是不平凡的。”
“林老师是看好徐经理了?”
“又胡说了,我是就事论事。”
“那你刚刚的表情,说不出话的感觉。”
“毕竟是知己好友,他遇到麻烦,我们难道要开怀大笑不成?虽然不是爱,也会牵挂他的喜怒哀乐。我可以坦白对你说,我对徐经理从来没有说过一个情和爱字,我的感情在年轻人那边,我跟他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和朋友关系。至于他对我也正如古人云:‘发乎情,止乎礼。’虽感情深厚,但都能守住道德和伦理的底线,不越界,不逾矩。他一直对我很好,我很感恩,我把他当男颜知己,生病的时候靠过他的肩膀。”
“你们到现在都没有……”
“那当然。”
“以为你不愿意见年轻人,是因为你们已经……”
“你又不了解我了,我的好闺蜜……熄灯睡觉,养精蓄锐。”
“我当然相信你肯定能够做到,是徐经理对你太好了,把你当珍珠一样捧在掌心,恨不能揉碎吃了的感觉,他能做到,我倒是刮目相看。”
“你小瞧人家了,他在我这里是君子。”说完便熄灯了。
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着岛屿和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奥斯特洛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