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
韩凝答应了一下，然后便低头看着歌词。
许安将伴奏重新播放，然后韩凝跟着哼唱。
过程有些枯燥，但音乐就是这样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当重复了五次，许安的不断指正下，韩凝终于可以照着歌词完整的唱下来。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尝试第一次录制的时候。
许安心中那份不对劲愈发明显，但还是没有任何思路。
楚星筠看见许安周围，开口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听到楚星筠的话，韩凝等人全都看向许安。
在她们看来，这首歌整体非常好，最起码是她们觉得最完美的一版。
尤其是加入韩凝的戏腔，直接将歌曲升华到了另一个境界。
许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差了点意思，不过也没什么，先录录看。”
韩凝听后也没多想，毕竟创作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蹦出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不奇怪。
站在录音室里，韩凝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支架的高度，戴上耳机，将歌词拿在手里，对着玻璃窗外的许安比了个ok的手势。
许安直接按下播放，歌曲伴奏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韩凝的专业程度自不用说，顺上几遍就可以。
庄蓉、楚星筠与许星茉三人听着音响里传来韩凝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全都是享受，仿佛仙音一般。
尤其是那极其专业的戏腔，更是唱的人头皮发麻。
当歌曲结束，所有人都觉得这一版完全可以的时候，许安却突然将伴奏停止。
听着音响里的音乐消失，楚星筠三人全都表情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许安，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暂停。
韩凝也唱的正在兴头上，冷不丁耳机里面音乐消失，也让她一阵错愕。
“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许安有些激动，也不顾楚星筠三人的诧异，直接对着麦克风说道：“韩姨，歌曲开头你加一句啊的高音拖腔，do.mi递进，你听我给你唱一遍。”
许安说完便亲自演示，然后右手食指凌空画着曲线，以便于对方更好的理解。
到了韩凝这种程度的音乐人，对于这种高音拖腔完全是信手拈来。
所以许安在示范过一次后，韩凝便直接原版复制，甚至比许安唱的还要好，有点昆曲的味道。
想到昆曲，许安又是眼前一亮，开口问韩凝：“韩姨，昆曲您会吗？”
韩凝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昆曲。
“昆曲我没问题的，怎么，难道这首歌中还要加昆曲吗？”
作为曾经的专业京剧演员，昆曲那是必备技能之一。
楚星筠三人听到许安说昆曲，也不由得一阵发愣。
又是流行，又是戏腔，又是昆曲的，这首歌别到最后改成了四不像。
“确实要加一段昆曲，嗯...汤显祖的《牡丹亭》不知道您有没有过了解？”许安小心开口问了一句，他印象中这个世界好像是有的，但是不确定。
“嗯，我有学过，你要我唱这个？哪一折？游园惊梦？”
听到韩凝的话，许安顿时松了口气，摇头道：“不是，是想让您用昆曲的唱法，来唱汤显祖的《牡丹亭记》题词，就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韩凝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仔细思考着这句话用昆曲该怎么表达。
大概思索了四五秒的时间，韩凝便用她的昆曲将这句话给唱了出来。
原本许安是打算唱一遍给对方听听，没想到对方自己的想法，比他演唱的效果还要好。
唱完后，韩凝看向许安，道：“怎么样？行不行？”
许安直接抬手鼓掌，道：“到底是京剧大家，这段昆曲唱的无可挑剔。
这样，当你听到伴奏后就开始拖腔，然后紧接着便是这句昆曲，先试一下看看切入点能不能掌握。”
韩凝点头，用手扶了扶耳机，表情满是认真。
楚星筠三人也想要看看，如此繁琐究竟会比原版强在哪里。
又是四五遍过去，韩凝这才掌握了准确的切入点，也打消了许安想要更改伴奏的想法。
“嗯，副歌部分加上一段昆曲《桃花扇》，‘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许安之前写的歌词里并没有这一句，不是他没超全，而是给忘了...
“桃花扇吗？没问题。”韩凝略微思索便点头答应，这对她来说没有难度。
“那么这一次就要来喽，咱们争取一遍过，开始！”许安说完，直接用力按下了播放键。
音乐缓缓从音响里传出，楚星筠三人与许安全都打起了精神。
“啊啊~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这两句一出，楚星筠三人精神一震，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韩凝的歌声随之而来。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
...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唱到这里，韩凝的声音一收，随着伴奏的递进，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开始期待起来。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
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啊~
浓情悔认真。
回头皆幻景。
对面是何人。”
副歌部分的戏腔，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十分惊艳。
但要数最惊艳的，还是最后这一句昆曲《桃花扇》，那超绝的高音让人寒毛直竖。
许星茉傻傻的望着录音室里还在唱歌的韩凝，感慨道：“这就是国家级唱将的实力吗。”
对于这句话，楚星筠与庄蓉两人全都沉默。
诚然庄蓉也是国家级唱将，但是她所擅长的并不是戏腔。
不是她唱不了，而是跟专业的比起来还是有所差距。
这就是所谓的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吧。
......
ps：《赤伶》是hItA演唱的古风歌曲，由清彦填词，李建衡谱曲，何天程编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