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广山见自己败局已定,大势已去。
与其被活活烧死,不如拼死一搏,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拉秦贺垫背。
残存的几艘船,在熊熊烈火中如同发了疯的野兽,冒着浓烟和烈焰。
向着秦贺的船只猛烈撞击过去。
江面上,火光映照着岳广山那张扭曲狰狞的脸。
“秦贺!纳命来!”
岳广山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声音在江面上回荡。
剧烈的撞击声响彻江面,两船相撞,木屑横飞,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秦贺的船虽然坚固,但也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船身剧烈摇晃,船上的人东倒西歪。
“稳住!稳住!”
秦贺大喝一声,稳住身形,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燃烧的船只。
岳广山不顾自身安危,趁着两船相撞的瞬间,纵身一跃,跳上了秦贺的船。
他手中紧握着长刀,如同困兽犹斗的猛虎,疯狂地向秦贺砍去。
“秦贺!我要你死!”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直奔秦贺的咽喉。
秦贺身形一闪,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岳广山的刀砍在船舷上,深深地嵌入其中,可见其力道之大。
“岳广山,你已是强弩之末,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秦贺冷眼看着岳广山。
“无谓的挣扎?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岳广山拔出长刀,再次向秦贺砍来,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两人在船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岳广山虽然已经陷入疯狂,但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
他刀法凌厉,招式狠毒,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秦贺则显得游刃有余。
轻松躲避着岳广山的攻击,时不时地反击一两招,将岳广山逼得连连后退。
“岳广山,你输了。”
秦贺一掌击在岳广山的胸口,将他击退数步。
岳广山踉跄着后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他捂着胸口,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秦贺,你……你不得好死!”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秦贺一步步逼近岳广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岳广山,事已至此,你还不束手就擒?”
岳广山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仰天大笑。
“束手就擒?秦贺,你做梦!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话音未落,岳广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岳广山再次扑向秦贺,手中的断刀高高举起,朝着秦贺的脑袋狠狠劈下。
然而,他身上的伤势和方才的爆发,已经耗尽了他的最后一丝力气。
动作比起之前慢了不少。
秦贺侧身闪过这致命一刀,右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岳广山持刀的手腕。
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岳广山的腕骨应声而断,手中的断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秦贺顺势一个擒拿,将岳广山牢牢地控制住。
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此时,苏武也赶了过来,迅速将岳广山反绑,压制在甲板上。
岳广山虽然被擒,却依然嘴硬,破口大骂。
“秦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他的叫骂声引来了周围苏家水手的注意,他们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看向秦贺的眼神则充满了敬畏。
这种眼神上的对比,让岳广山更加恼羞成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徒劳无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甲板,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秦贺看着昏迷的岳广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后,下令道。
“把他押入船舱,严加看管,小心他耍诈。”
“是!”
亲卫领命,将岳广山拖了下去。
秦贺走到船头,目光扫过江面,只见江面上漂浮着不少破碎的船只和尸体。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江水映照得一片通红。
苏武看着甲板上的狼藉与江面上漂浮的残骸,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声,随后快步走向站在船头的秦贺。
在他眼中。
此时的秦贺宛如一尊神明,凭借一己之力便扭转了苏家危局。
他心生敬佩,又添几分欣喜。
“秦小哥果然是人中龙凤!此番灭了岳广山,我苏家算是缓了口气。”
苏武上前拱了拱手,脸上堆满了感激和敬意。
“此一遭除了岳广山,多亏有秦小哥谋划与助力,我苏家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秦贺回过头,目光淡然。
“苏当家言重了。岳广山虽亡,但岳氏一党并非无根之木。此事过后,恐怕江上还会有余波,苏家应未雨绸缪才是。打铁趁热,不妨趁此良机清扫余毒,巩固川舟会在江上的地位。”
苏武连连点头,欣喜地看着秦贺,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试探。
“秦小哥果然志存高远,连这等局势都见解通透。我苏家若能独霸江上,皆因秦小哥相助。这一份恩情,我苏武无以为报啊。”
秦贺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苏当家无须多礼,秦某人不过是为了这自蜀中到江南的商路太平,顺势助苏家一臂之力,也算互利。”
苏武一听这话,心头越发敞亮,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犹豫了一瞬,忽然换上一副郑重的神情。
“秦小哥,你如此胸怀天下,老朽怎能不将你敬为上宾?实不相瞒,老夫膝下无子,仅有一独女名唤苏妙音,今年芳龄十八。若秦小哥不弃——”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陡然真挚下来。
“若秦小哥有意,不若我将妙音许配于你。从此我们苏家与你同舟共济,共享盛世繁华!”
秦贺神色一动,嘴角浮现出笑意。
“苏当家抬爱了。”
秦贺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失礼貌。
“妙音姑娘乃是绝代佳人,秦某何德何能敢冒犯?况且……我秦贺此生以远方为志,所求并非安稳家业,恐怕辜负了当家的厚爱。”
苏武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旋即恢复了笑容。他没有贸然再劝,而是叹息一声。
“秦小哥不愧是志在天下的豪杰……既如此,这些小事便不再提了。但今日之后,我苏家便欠秦小哥一份天大的人情!将来若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但请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贺抿唇一笑,目光深邃如夜,他轻轻点了点头。
“苏当家重情重义,他日若有相求,秦某自当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