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看了一眼院中众人,当机立断地说道。
“老丈,李忠,你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李家人说不定很快就会追来。”
老翁和李忠虽然心中担忧,此事上他们却帮不上忙。
李忠重重点头,抱拳道.
“公子放心,老朽和老李这就走,绝不给您添麻烦!您也多加小心,若是……若是需要帮忙,就在这里给我们留个字条!”
便听从了他的安排,匆匆离开了院子。
“柳絮,带路!”
秦贺的眉头紧锁。
李文昊的举动,无疑是冲着他来的。
他和李景文之间没有什么矛盾,更遑论这李景文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更不会选择如此鲁莽的方式来对付他。
而李文昊的举动,却显得有些冲动和不计后果。
难道只是年轻气盛,为了在李景文面前表现自己?
秦贺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李文昊虽然年轻,却并非愚蠢之辈。
柳絮点点头,带着秦贺抄近路赶往李府。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如若真是李景文授意,那李景文也未免太过神机妙算。
自己和李文昊在茶楼的冲突,纯属偶然,他总不能未卜先知。
若是李景文真有如此本事,那自己与他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
秦贺与柳絮赶回蜀都李府的时候。
只见李景文身着素色长衫,正焦急地在门前踱步。
眉头紧锁,时不时抬头看向街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脸上满是焦虑。
看到秦贺和柳絮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李景文连忙迎了上去。
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歉意。
“秦公子,总算把你盼来了!家侄年少轻狂,多有得罪,还望秦公子海涵!”
秦贺不动声色地回了一礼,淡淡道。
“李二爷客气了,在此等候,可是料到我定会再来?”
李景文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叹了口气道。
李景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压低声音道。
“秦公子,家侄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此事的确是家侄鲁莽,还请公子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凝香姑娘和赵贵,老夫会先安排其在府中,公子放心,不会有人为难那二位,稍后便会将他们毫发无损地送回秦府。”
他沉吟片刻,说道。
“李二爷,秦贺并非不讲理之人。只是,我那两个朋友无故被抓,至今生死未卜,秦贺心中实在担忧。”
李景文连忙点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秦公子放心,老夫这就派人去将他们接回来。”
说罢,他转身吩咐身旁的家丁。
“速去将凝香姑娘和赵公子请回来,不得有误!”
家丁领命而去,李景文又转头对秦贺说道。
“秦公子,舍侄年轻不懂事,还请公子多多包涵。待会儿人回来后,老夫定会好好教训他,给公子一个交代。”
秦贺狐疑的打量李景文:“李二爷,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些话不宜入六耳。”
李景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随即笑道。
“公子所言极是,是老夫思虑不周。公子请随我来,这边请。”
说罢便侧身引着秦贺进府。
柳絮一把拉住秦贺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公子,三思啊!天知道这李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
秦贺拍了拍柳絮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说道。
“无妨,我心中有数。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柳絮仍是担忧,却也明白秦贺的性子,只得说道。
“公子万事小心,若有不对,立即脱身。”
秦贺点点头,跟随李景文走进了李府。
……
穿过一道垂花门,李景文将秦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秦贺突然上前一步,扯住李景文说道。
压低声音说道。
“李家二爷可是要借我的手除掉两个侄儿?”
李景文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摆手否认。
“秦公子,这……这从何说起啊!老夫也是李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会……怎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戕害自家侄儿,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语速极快。
“秦公子明鉴啊!老夫护着凝香姑娘和赵公子周全,不过是希望息事宁人,不愿与人冲突,更不愿家丑外扬啊!秦公子切莫误会!”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速。
“秦公子,老夫膝下无子,将这两个侄儿视如己出。文昊虽然顽劣了些,但本性不坏,文昊更是个老实孩子?秦公子,您可一定要相信老夫啊!”
秦贺嘴角微微上扬,紧盯着李景文的眼睛,缓缓说道。
“李二爷,您一直躲躲藏藏的可就没意思了,有什么话咱们不能直说呢?实话讲,你李家的事儿本就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带郫县赵员外走的。”
他顿了顿:“至于你是谁,又想干什么,自是随你!”
李景文脸上的汗珠更密集了,眼神闪烁,躲避着秦贺的目光,强笑道。
“秦公子说笑了,老夫……老夫能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个李家的庶出子……”
秦贺收敛了笑容,语气骤然转冷。
“李二爷,明人不说暗话。你那两个侄儿李文昊是什么货色,你我心知肚明。这里有没有李二爷你的功劳,想必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李景文脸色愈发苍白,却仍旧强辩道。
“秦公子误会了,误会了!家侄却有些跋扈,只是因为我兄长疏于管教!”
秦贺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李二爷您自然是有机会把他们教成两个败类咯?!”
李景文脸上的汗珠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的神色。
他迎着秦贺上前一步,厉声道。
“小子!你可莫要污蔑老夫,我那两个侄儿的事,与我何干!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秦贺毫不畏惧,也向前逼近一步,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直视着李景文的眼睛,语气冰冷。
“那便要问李二老爷您是谁了。也许现在没什么人记得了,但碰巧我听说,您是李善长从外面带回李家的,那么……令堂又是何人?”
李景文闻言,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慌乱,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
他强作镇定地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我母亲早亡,我自幼便被父亲带回李家,这在蜀都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休要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