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明认为郡守让下面各县上缴粮食,是为了救更多的人,非是他对青禾郡郡守有所了解,相信他是一个一心为民之好官,而只是因为他本性善良,经历的事还不多,习惯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
蒋文对于青禾郡郡守也不了解,他觉得青禾郡让下面各县上缴粮食属于无耻至极之事,是基于他对于官场、对于人性、对于郡守之前治疫救灾的态度所做出的判断。
他其实心底希望自己判断错了,但是,现实是,青禾郡郡守可能比他猜测的更加的心黑、无耻。
沈玉明从小在星辰殿修炼,一直到了要凝聚金丹之时,这才外出历练。
他经历不多,对于人心险恶也不是毫无认识,不过,对于人心之恶可以恶到什么程度,一个人的底线可以有多低,他却还没有什么认识。
蒋文说的,与他之前认为的差别很大,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蒋文的话有些毁他的三观。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蒋文叹了一口气,说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这场饥荒之中,谁要是做了恶事,令本不应该死去的人死去了,就算一时无碍,早晚也会遭报应。”
“嗯!”
沈玉明点点头,说道:“说到善恶有报,当年家师曾说过,这方世界轮回不全,无法利用轮回惩恶扬善,故而,有时会有善无善报、恶无恶报的情况出现。不过,谁都希望身边之人向善,所以,不管是修仙界,还是世俗红尘,还是有很多惩恶扬善的正义之人。”
“希望身边之人向善,所以惩恶扬善,这观点新奇,倒也符合人性。”
“贫道下山历练的时候,家师也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大可不必将遇到的人都想成恶人。”
“尊师这是看透了世间人性善恶!”
沈玉明又说了一些他师父说过的话,而后看着蒋文问道:“你现在将郡守的这些人抓起来,后面,郡守再派人来,你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了,贫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了晚上,蒋文邀请沈玉明在平安县多待几天。
沈玉明之前也接触过其他散修,不过,相处起来,没有跟蒋文相处起来舒服,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晚上,两人聊到深夜。
蒋文正准备说分开的时候,沈玉明突然道:“家师来了!”
“尊师来了?来到平安县了?”
“嗯!”
沈玉明点点头,站了起来。
蒋文也跟着站了起来,见沈玉明往他身后看出,他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只见,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袍的青年。
这白袍青年相貌俊逸,气息似乎浩瀚如海,又似乎虚无缥缈。
“师父!”
沈玉明对着这青年喊了一声,蒋文神色微微一变,对着这青年躬身行了一礼。
“晚辈蒋子文拜见前辈!”
之前聊天的时候,沈玉明大概给蒋文说过他的师父白炎仙君,一个剑道修为不输于剑仙的二劫散仙。
白炎仙君对着蒋文点点头,上下将蒋文打量了一番,然后便对着沈玉明问道:“你碰到什么危险了?”
“师父怎么知道弟子碰到危险了?”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为师恰好在参悟紫微斗数,心中所有感应。”
“哦!”
沈玉明点点头,将他追杀一个魔修,被魔修引入血云幻阵,然后向外求救,被蒋文救下的事给白炎仙君讲了一遍。
他讲完了遭遇魔修的事,微微一顿,接着道:“师父,蒋道友救弟子一命,弟子想请师父将北斗荡魔剑气传给他,以作报答,请师父答应。”
“你想修炼北斗荡魔剑气?”
“晚辈缺少一门护道的剑诀,确实对北斗荡魔剑气感兴趣。”
“你要是需要一门护道的剑诀,光修炼北斗荡魔剑气,只怕不行。”
白炎仙君说完这话,拿出了一枚白色玉符,递给了蒋文。
“你拿着这枚北斗指路符到太平山,要是能依靠这枚北斗指路符通过太平山的护山大阵,本座便将北斗荡魔剑气以及相应的剑诀、剑阵传给你。”
“师父……”
沈玉明想说什么,被白炎仙君给制止了。
等蒋文接过白色玉符,他接着对蒋文道:“北斗荡魔剑气,在星辰殿虽然不算是什么神功秘法,但是,你要是从星辰殿学到这门剑气,便要有学到这门剑气的天资。”
“要是你无法通过太平山的护山大阵,你捏碎这枚北斗指路符,本座便会将你送出护山大阵,同时送你一件法宝,作为你救玉明的报酬。”
“多谢前辈给晚辈学习北斗荡魔剑诀的机会!”
“嗯!”
白炎仙君点点头,对着沈玉明道:“你刚进阶金丹,需要通过闭关稳固修为,你现在随为师回去吧!”
沈玉明应该很得白炎仙君宠爱,否则,他也不会一见白炎仙君,便直接当蒋文的面,求白炎仙君传蒋文北斗荡魔剑气。
不过,他并非一个恃宠而骄之人。
白炎仙君让他回山,他虽然还想跟蒋文交流,却也没说要在平安县再多待几天,直接点了点头。
“蒋道友,贫道在太平山等你!”
“嗯!”
蒋文点点头,笑道:“等贫道俗世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到太平山去拜访道友与前辈。”
“等到了太平山,你进入太平山护山大阵,便催动这北斗指路符,按照北斗指路符所指的北方而行。只要在你修炼北斗星辰之力有天赋,便能通过这北斗指路符通过太平山的护山大阵。”
白炎仙君说完这话,便带着沈玉明化作一道白光在屋内消失了。
蒋文观察了一会手上的白色玉符,又凝神感受了一下白色玉符的气息,便将白色玉符收进了储物袋。
第二日一早,蒋文让锦羽卫联系平安县镇妖司的密探,将郡守府副长吏带人来平安县让他们上缴粮食这事传给司马尚。
时间平静的过去了八天,他没等到司马尚的回话,反而又等来了郡府的人。
郡府来的人,是一位传令官,传的却是一个来自上京的荒唐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