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端来一壶香茗,为墨瑞阳和周逸涵斟上。
而后恭恭敬敬地,退至门外侍立。
御书房内霎时静谧无声,叔侄二人各自轻啜香茗,心中皆暗自盘算。
墨瑞阳深知,这位老王叔自先帝驾崩后,便再未踏入皇宫半步。
今日贸然进宫,且直奔御书房而来,想必心中有事。
然而他并未开口,身为侄儿,实难连续追问。
只得静默地陪其品茶,静候他自行启口。
周逸涵轻抿香茗,凝视着眼前的皇帝,心中暗自思忖:
皆言皇帝,勤政爱民,仁义英明。
岂会糊涂至,纵容皇后母家坐大?
以致现今,被其掌控,难以制衡。
周逸涵心中长叹一声:
“罢了!……毕竟是那老家伙的儿子!”
周逸涵念及此处,缓缓开口:
“皇上,老夫听闻……您迄今仅有一子?”
墨瑞阳无奈颔首叹息:
“哎!……王叔!……确是如此!……”
周逸涵直视墨瑞阳,悠然言道:
“身为皇帝,即便不奢求佳丽三千,至少也应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俱全吧?”
“怎会……皇嗣如此稀缺?”
墨瑞阳呆愣地凝视着周逸涵,心中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了老王叔,此番前来的缘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委屈,同时也夹杂着自责与惭愧。
他缓缓低下头,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
暗自思索着,该如何向先帝最为亲近、最为信任的老王叔解释这一切。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墨瑞阳轻声慢语地开口说道:
“王叔!……马雉邦三代忠良,想当初……马家对我们穷国,以及皇室那可是忠心耿耿。”
“正因如此,父皇才会将马雉邦之女,册封为太子妃。”
“起初,马雉邦对寡人,可谓是忠心不二。”
“其女更是知书达理、温婉贤良。”
“也正因如此,寡人才会对他们父女如此信任。”
“然而,先帝驾崩之后,寡人顺应天命,继承大统。”
“可自此之后,后宫嫔妃们便厄运连连。”
“要么身患重病,难以治愈。”
“要么遭遇各种离奇意外,以致短命夭折。”
墨瑞阳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沉痛:
“皇嗣更是难以保全,基本上都无法顺利降生。”
“当时,有人怀疑是战王,企图谋夺皇位。”
“故而,在寡人的子嗣上,做了手脚。”
墨瑞阳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着那段艰难的时光:
“可是,战王连年征战在外,基本上都不在商丘。”
“而且,他治军严谨,对于边境的治理,更是令人钦佩不已。”
说到这里,墨瑞阳不禁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对局势的无奈:
“皇后与后宫众妃相处和谐,对每个人皆以礼相待。”
“朝堂之上,风平浪静,百姓们也都过着安稳的生活。”
“马雉邦身为丞相,将一切事务打理得井然有序,让人找不到丝毫把柄。”
“因此,寡人一直对他深信不疑。”
“当寡人提出,让寒门学子参与科考。”
“满朝文武皆有异议,唯有马雉邦挺身而出。”
“说服群臣,赞同朕的想法。”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带头,监督执行。”
“每次科考,他都会亲自到场监考。”
“故而……寡人从未对他们父女有过丝毫怀疑。”
“认为他们,不会是心怀叵测之人。”
“直至寡人暗中派去调查的人,揭开了后宫凋零的真相。”
“与此同时,寡人此生最爱的人,也出现了一些异常状况。”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皇后,寡人这才前去质问。”
“皇后却坚决不认罪,并且总能找到合理的解释,甚至还能找到替罪之人。”
“就在此时,寡人在朝堂上,渐渐察觉到……”
“满朝文武,几乎一面倒地,倾向于马雉邦。”
“无论寡人提出什么主张,只要马雉邦表示同意,群臣便会纷纷附和。”
“而只要马雉邦表示反对,群臣便会齐声否决。”
“直到此刻,寡人才惊觉。”
“这一切……竟然都在马雉邦和皇后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