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是相约在之前去过的那家酒吧见面。
沈萋萋看出她心情有些低落。追问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哪些“剧情”,听到何芙各种有意无意地毫无分寸感的骚操作,差点气炸。
“这个绿茶!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周灼南是个已婚男,还一点分寸感都没有,老是有意无意的故意周灼南,撩拨她,制造暧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她上次在接风宴上那副矫揉造作,俨然以正宫娘娘自居的的姿态就知道了,她是想吃回头草了呗。美的她!姐妹,振作起来,雄起!你要让她知道你才是正牌大婆。”
沈萋萋说的义愤填膺,差点拍案而起。
叶蓁刚喝到嘴边的一杯饮料差点喷出来。她呛了一口,连忙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偷偷望了一眼周围其他桌子的客人,有的在朝她们这边偷瞄。
她挥手示意沈萋萋冷静下,不想太招人眼。
沈萋萋可不管这些,她现在骂得上头呢,“那个周灼南也是不守男德!明明自己家里有老婆就不知道避个嫌吗?在外面到处浪,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搞暧昧?就算你们现在关系不睦,那你们也是处于婚内关系呀,这还没离婚呢,就急着在外面招蜂引蝶了。竟然还纵容那些莺莺燕燕舞到你的面前了!再说那个何芙哪点比你强啊?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好闺蜜有时候就是这样,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坚定的选择你维护你,听你诉苦,帮你骂所有骂不不出口的话,替你出气,“无差别攻击”任何伤害你的人。
经过沈萋萋的一通口头输出之后,有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不知道,但是最起码叶蓁郁结的心气顺了不少。
好不容易和闺蜜出来聚一聚,她也不愿意只纠结于自己那点小情小爱的破事上,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这次的出差上。
“你这次出去出差怎么样?你不是说有一个重大消息要跟我说吗?”
沈萋萋果然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她转身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银色包装精致小礼盒递给叶蓁:“喏,给你的礼物。姐妹我够意思吧?走到哪里都不忘记你。”
叶蓁接过盒子拆开,是一瓶香水,香奈儿5号,经典优雅清甜的橙花香,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沈萋萋接着道:“我跟你说法国真的。不愧是浪漫之都,可惜这次是因为工作去的行程太匆忙了,只逛了埃菲尔铁塔和巴黎圣母院几个景点。下次咱俩组个闺蜜团一起去吧,去香榭丽舍大道漫步,看看凡尔赛宫……”
叶蓁:“你要跟我说的重要信息就是这个吗?”
沈萋萋:“瞧我,都走题了,当然不是这个了。言归正传,你猜,我这一次在巴黎碰到了谁?”
叶蓁想也不想地道:“猜不出来。”
沈萋萋不满:“你根本连猜都没猜!”
叶蓁无奈地道:“大小姐,全世界有70亿人呢,我哪猜得到你遇到了谁啊?总不可能是上帝吧?”
沈萋萋决定不再跟她卖关子了:“江其楚,我碰到江其楚了。”
叶蓁愣了愣。
沈萋萋接着道:“那小子变化真的挺大的。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他了。想不到他以前是个吃喝玩乐贪图享乐的混不吝的富二代。没想到出去外面混了两、三年,现在完全是一副艺术家的风范了,那气质老成熟老稳重老man了,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性张力满满,果然男大18变……”
见叶蓁沉默不语,沈萋萋问她:“诶,你这两年跟他有联系吗?我之前联系他,他都不怎么回我,有的还是已读不回。大概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没时间理睬我这个昔日的好友了。”
说到此,沈萋萋还有一些气愤不平。
叶蓁也摇了摇头:“他出国以后,我跟他的联系也很少了。”
江其楚是江其钰的弟弟,申城江家和叶家私交一直很好。
叶蓁到叶家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江其楚,他也是那时候除了叶芃之外,对她释出善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他原来大叶蓁2岁,但因为是家中的老幺儿,备受祖父母溺爱,从小恃宠而骄调皮捣蛋,虽然有一个聪明脑袋,但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学习上,任是留级留了两级和叶蓁处成了同班同学。
他是叶蓁学生时代的好友之一,那时她和沈萋萋、江其楚其实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了。
他们三人曾经还拉了一个微信群,他还给取了一个非常中二的,一度让她羞于说出口的群名-“仙女和她的跟班驻凡大使馆”。
只可惜后来她结婚,他出国,天涯零落,她们跟他渐行渐远渐无书了。三个人的小团体就变成了两个人。
“我跟你说,人家现在在国外都已经声名鹊起了,画坛的后起之秀,是未来可期的大艺术家了。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在法国办画展呢。那上面的宣传标语就是这么写的。”
沈萋萋接着说,“可惜我行程太赶了,没来得及跟他深聊,他也忙着应酬那些画商和记者。不过他下个月要回国内办展了,他倒是给了我两张票,倒时去不去看?”
叶蓁接过沈萋萋寄过来画展的门票,只见上面写着的是八木于归个人画展。
八木于归?
她想起当年,有一次他也曾经问过她的小名的由来,“蓁蓁,为什么你妈老叫你夭夭呀?”
叶蓁回道:“这是我的小名。我妈说是取自诗经的‘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句诗。”
她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她的:“你妈还挺有文化。我决定了,我以后如果当了画家,我也给自己取个艺名,就叫八木于归,刚好跟你的小名来同一个诗。怎么样?我有想法吧……”
“那八木又是哪来的?”
叶蓁问道。
江其楚得意洋洋地道:“既然是我的名拆一拆,取其中一部分组合一下嘛。怎么样?我也很有文化吧。”
叶蓁揶揄道:“其楚,八木。你这拆的还挺七零八落的。”
没想到多年后他还真的用了这个名字。
“怎么样?去不去嘛?”
沈萋萋接着问道。
叶蓁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去呀,老朋友回国办展,怎么能不去捧一下场呢?再说,当年还是我硬拉着他学的画画呢。”
叶蓁这话不假,当年江其楚可是个活脱脱的富二代二世祖,整天就顾着吃喝玩乐,空有一个聪明脑袋却胸无大志。
那时还是叶蓁看他整天虚度光阴,不忍他误入歧途真的成了个无一技之长的花花公子,才拉着他一起学的画画呢。
好在他确实对画画感兴趣,而且也确实天赋异禀,别人学了一年、两年的技巧,他三个月就掌握了。
现在看来,她也算没给他指错道。他确实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
没想到现在他已经成了画坛的后起之秀未来之星。
而她还是个学校的教书匠,所以说即使是同样的起点,甚至是起点更低,最终的结局都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人生的境遇真的是因人而异。
但是,她深深觉得他应该感谢一下她这个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