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成都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吱呀吱呀的行走在路上。
马车里面二人坐在里面。
“子初兄,你着急返回成都有什么用意?”
马车上刘巴正襟危坐,额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文休,这次回去,我想劝刘璋投降!”
刘巴的话让许靖呆立在当场。
“文休、文休。”
刘巴着急的叫了两声。
缓过来的许靖焦急的问道:“刘季玉虽不是明主,可是也未曾有过错,劝他投降?
而且,子初,要是此事泄密你我身家性命可就……”
刘巴掀开车帘,对着外面道:“都离的远一些。”
随行的护卫自动从车驾散开。
刘巴道:“文休,从丢了汉中,益州就守不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道理,只是有一些人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选择了抵抗。
你看看现在益州的文臣武将哪有作为?
而且朝廷自从长安开始,一路高歌猛进,驱西凉叛军,剿灭韩遂、马腾等西凉大小军阀。
朝廷的势力已经成了,你不觉得朝廷想走先秦的老路,以益州为粮仓,支持关中攻略中原吗?”
“可是……可是,文初,你想袁绍即将统一北方,不是南下,就是西进啊?而且袁绍拥立刘和为帝,对关中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天下的形势已经形成了大军阀吞并小军阀之势,益州得益于地形的优势,才在三国的末期被刘备吃下。
现在刘协在关中崛起,第一个吃下的铁定是益州。
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形式。
“唉,文休,益州的位置决定了归属啊,袁绍和袁术为兄以为虽然势大,可是这兄弟二人皆是色胆利肝之人。
对于他们二人,我更看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刘协。
你从朝廷的一些政策上,关中可是蒸蒸日上。”
“子初,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准备怎么跟刘季玉去说?”
刘巴一笑。
他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也有了联络他人的意思。
益州,不管是本土派还是东洲派,对自身的利益都看得很紧。
只要说动了一部分人,刘璋不足为惧。
“只要回到了成都,咱们就夸大了说汉军的凶猛,刘季玉胆子小,给他种下投降的种子。
同时联络东洲派和益州派,看看有多少人支持投降。
朝廷有汉中的支持,守住洛城的概率会很低。”
“一切等回了成都再说吧。”
“好。”
二人匆匆忙忙从洛城赶往成都,进了城后未做休息,径直前往州牧府。
刘璋听闻是前线返回的刘巴和许靖赶来。
召集了留守成都的文武重臣议事。
来到州牧府的有法正、董和、费观、谯周、董允、费诗等文武重臣
主座之上,刘璋见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对着刘巴道:“子初先生,洛城现在怎么样?”
“主公,洛城有各郡县退守而回的兵马四万余人,守城的大将是邓贤、高沛、杨怀等人。
严颜将军率本部兵马前往阆中及巴郡那边,袭扰汉军的粮道及粮草。
城中粮草够城内兵马一年的用度。”
“属下在来成都的路上已经接到刘协出兵洛城的消息,而沿路的郡县皆是望风而降,汉军的兵马也有将军四五万人。
同时武都的徐晃、高览等将领以贾诩为军师,按照梓潼,剑阁的路线进攻。
汉军势大,主公当早做打算。”
刘巴今日来就是给刘璋灌输汉军强大,势如破竹的心理压力。
目的达到,他就不再说话。
前来议事的官员们也都是有自己的心思,一些人并不急于表态。
忠于刘焉父子的谯周道:“主公,洛城有兵马四万,成都有兵马两万以上,而且各家的私兵也有不少,主公当征召城内士族与百姓共同守城。
汉军远来,粮草不济,必定退去。”
刘璋听了谯周的话,犹豫不决,洛城距成都很近,已经不足百里。
“唉。
父亲将益州的大权交于我,还未有寸功,现在就已经失地千里,这该如何是好?”
董和上前正色道:“主公,下令迁徙百姓,坚壁清野,蜀道粮草转运困难,汉军久攻不下,必退。”
“可是……可是……
迁徙百姓必定被益州百姓唾骂,而且劳民伤财,就算守住了益州,咱们也是益州的罪人啊。”
法正、费诗等人并不说话,他们都属于东洲派和益州派的代表。
益州生死存亡,刘璋还在这犹豫不决。
正如刘璋所说,就算守住了,益州也会民生凋敝,百姓怨声载道。
眼见手下文臣不再说话,刘璋瘫坐在主座之上。
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益州的文士们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们各有各的心思,东洲派和益州派的官员走出州牧府,向着各自的小阵营而去。
刘璋一直瘫坐在主座之上。
州牧府的老奴,服侍了父子二人的老管家端着酒水走了进来。
来到刘璋身前,将酒杯放在桌案之上,手中端起酒,慢慢的倒向酒杯。
刘璋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是伺候了他们父子两代人的老管家。
“福叔。”
一声福叔让老人家两行清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福叔,我该怎么办?”
福叔端起了酒杯,递给了刘璋。
用手摸了摸眼泪,柔声的道:“季玉,福叔伺候你们父子几十年了,看着你们几个兄弟一起长大。
军事,政治上的事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们父子过的好,吃的好,穿的暖。
这偌大的州牧府,都是一些魑魅魍魉之人,都想要从府中获取他们的目的。
有几个人是真心对你们父子好的?
季玉啊,如果不可为,就投降吧,我相信老主公九泉之下也会理解的。
长安的皇帝按照辈分还得管你叫一声皇叔呢。”
老管家福叔说完,也不再多说,刘璋端着酒,愣在了当场。
想明白了道理的刘璋一口喝完手中的酒。
“福叔。”
不争气的刘璋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管家福叔像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样,搂着刘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哭了一阵子,刘璋抬起了头。
“福叔,季玉知道该怎么做了。”
“孩子,福叔看着你长大,不希望这帮人用你换取利益,败了,他们只是换个主子,胜了继续在益州。
败了朝廷要是拿你开刀呢?”
此时,刘璋的眼神异常的坚定,投降朝廷,刘协未必会难为他,大不了做一位没有权利的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