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啥贴饼子,我拿馒头回来了。”刘敏笑道:“十几个呢,要不是实在装不下,还能多拿。”
“你把饭店搬空了?”刘根来笑道。
“馒头算啥?”刘敏献宝似的说着,“油盐酱醋,还有各种调料,我都拿回来不少。”
“你还真把饭店搬空了。”刘根来笑出了声。
“我不想拿的,我们主任和牛师傅非要给我,我也没办法。”
我说呢!
刘敏一个刚工作一个多月的服务员,怎么能拿回家这么多东西,原来根儿在这儿——这俩家伙都惦记野猪肉啊!
“那不做贴饼子了,只炖鱼,现在就炖。”
“现在炖?”刘敏看了看天,“太早了吧,才刚过中午,还是等爹妈快下工了再炖吧!”
“别等了,万一爹妈提前回来了呢,妈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炖出来的鱼能好吃了才怪。”
“就你精。”刘敏笑了笑,“那我现在就收拾鱼。”
鲶鱼很快就被收拾好了,刘敏熟练的起火炝锅,各种调料放下去,香味顿时嗷嗷的外冒。
“行啊二姐,手艺见长。”
要在以前,刘敏别说手艺了,她都不会炒菜——家里连个炒菜的锅都没有,咋会?
可去国营饭店上班一个多月,她做菜已经像模像样了。
不光是做菜,刘敏的样子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刘敏面黄肌瘦,头发枯黄,这会儿的她脸上泛着红韵,头发也变黑变亮了。
变化最大的是她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自信,再配上一身新衣,不知道的,根本想不到短短一个多月前,她还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姑娘。
“都是牛师傅教我的,”刘敏熟练的用锅铲翻着锅,“牛师傅这人可好了。”
“那二姐你可不得了,又会持家,又会做饭,谁要是娶了你,等着享福就行了。”
刘根来调笑着。
要搁以前,刘敏少不得又掐又打,可这会儿,刘敏却是一仰脖,回了刘根来两个字。
“那是。”
果然不一样了。
刘根来暗笑着,又来了一句,“我说二姐,牛师傅对你这么好,不是想让你给他当儿媳妇吧?咱可不能上当。”
“滚一边去,牛师傅的儿子还没你大呢!”刘敏扬了扬锅铲。
“哟,连人家儿子多大都打听清楚了,二姐,你这么着急嫁人?”刘根来继续调笑着,“有看上的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刘敏恶狠狠的挥了挥锅铲。
得,这就破防了。
看来,二姐还得继续修行啊!
“你可别乱动,这酒老香了,要是淬了,可就糟蹋了。”刘根来扬了扬手里的一瓶酒,打开瓶盖,往锅里倒了半瓶。
这是他在空间灌的一瓶老白干,做鱼怎么能不放酒,他可不想一吃一口腥。
千滚豆腐万滚鱼,刘敏往锅里添了不少水,用煤泥压着小火温着,到刘栓柱和李兰香下工回家,差不多就能炖好。
刘敏洗完衣服,又收拾着家,刘根来坐在门槛上看着她忙活,陪着她聊天。
刘栓柱和李兰香下工回家的时候,一见刘敏回来了,都高兴的不得了,拉着她不住的问东问西,刘根来拿回来的两条大鱼都被他们忽略了。
娘儿仨聊的正热闹,根喜根旺俩小子回来了,刘根旺在前面骑着车,刘根喜在后面跑着。
“大哥大哥,你快看,我都会骑了。”刘根旺嗓门儿高的恨不得全村都能听到。
高兴的有点过头,这小子没捏住刹车,自行车正正的朝墙上撞去。
刘根来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按住了车头。
“呼……吓死我了。”刘根旺从车胯裆里抽出腿,长长出了口气。
他个子太小,别说坐上车座,大梁都跨不上,只能用这种别扭的掏裆骑法。
“行啊你小子,才半天就学会了。”刘根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看向刘根喜,“你学会了没有?”
刘根喜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还没呢。”
“还是当哥的呢,还不如我学得快。”刘根旺一脸得意。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再练一天肯定也会了。”刘根喜一梗脖子,满脸不服。
“没事儿,不急,慢慢练,反正车是咱家的。”刘根来拍拍刘根喜肩膀。
天赋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着急也没用。
“他俩学车了?”
刘栓柱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了,一看车后座上绑的棍子,再看两个小儿子的模样,就猜到了个大概。
“爹,我跟二哥一块儿学的,二哥没学会,我学会了。”刘根旺一脸的烧包,这副爱显摆的德行跟刘栓柱一个样。
“看把你能的,我这个当爹的还没学会,你倒是先学会了。”刘栓柱拍了一下刘根旺的脑袋,目光落在自行车上。
“爹,你想学车,现在就学呗!”刘根来递过去一根烟。
“不了。”刘拴住接过烟,摇摇头,“你二姐好不容易回趟家,我得陪陪她。”
陪她?
那你出来干啥?
再一想,刘根来就明白了。
有李兰香这个当妈的在,他这个当爹的根本插不上话,可又不想走,那就用他自己的方式陪着女儿。
这就大概就是父爱的不同吧!
“锅里炖的啥,咋这么香?”
一进家,他就闻到香味了,到这会儿,刘栓柱才想起来问。
“炖的鲶鱼,好大一条呢!”刘根来想了想,说道:“这鲶鱼咱们就自己吃了,把那条草鱼剁了,给爷爷奶奶、张奶奶和王爷爷一家送一点,爹,你看行吗?”
“咋不行?就该这样。”
刘栓柱一脸欣慰,起身拿起柴刀夺鱼去了。
二十多斤的大草鱼,去掉头和内脏还有将近二十斤,刘栓柱分成大小三份,分别用麻袋装好,指着小的两份吩咐着根喜和根旺。
“根喜,你给王爷爷送去,根旺,你送隔壁你张奶奶家。”
“我去给王爷爷送,我骑车去。”刘根旺看了一眼自行车,跃跃欲试。
“滚蛋,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刘栓柱两眼一瞪。
天眼看就黑了,他哪敢让这么点的孩子一个人骑车出村,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两份小的送出去了,那份大的呢?
不是让我去送?
刘根来稍一琢磨就猜到了刘栓柱的心思。
他是想让刘敏去送。
女儿好不容易回趟家,怎么着也得去看看爷爷奶奶,这是其一,其二嘛,刘栓柱这个当爹的未尝没有显摆的心思。
让女儿在村里走一走,让村里人都看看,他刘栓柱的女儿跟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