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用这么猥琐的眼神看她，我就把你那恶心的眼珠子挖出来！”祁肆夜浑身散发出热气腾腾的杀意。
谢方方吓得步步后退，腿软无力地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羡雪听他们俩这对话，再看谢方方这荒谬又好笑的动作，心中欢腾雀跃，捂着嘴捧腹大笑了起来。
“你很喜欢这傻小子吗？”祁肆夜冰冷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用侧脸轻轻蹭了蹭羡雪的粉嫩的脸颊，呼吸凝重，像是在微微叹气。宽大的手掌握住羡雪轻薄的双肩，将整个人紧紧按在自己怀中不放。
“殿下，你……别这样，我……我还要问他话呢。”羡雪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的亲密接触，用力想要挣开，但祁肆夜的寒气却在她头顶升起。
羡雪后仰起脖子，看见祁肆夜那张含怒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脸。
看见羡雪对他讨好似的羞涩一笑，他紧绷的神情也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羡雪趁机从他手中逃了出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审问起谢方方来。
“谢县令，那你的意思是除了米、面、油这些百姓生存的必需品，其他商品你都是按照正常的朝廷税赋比例收取的是吧？一分都没少收？”
“没错，永王殿下的小美人。”谢方方又开始油嘴滑舌起来。
噗……羡雪又差点被这莫名其妙的称呼惊得差点呛死。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镇定镇定了神色，努力让自己继续回到正事上：“那赋税的事我们姑且饶过你，你又为何要说谎骗人，将好桃子吹嘘成仙桃一般呢？还卖出天价？”
他始终一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你们也知道，普通平民买米便宜了，那荟城也需要向上级上交赋税啊。我这个县令虽给部分商家免了税，但税收少了我也不好交代啊，也不能我自己填上这窟窿吧。
刚好，荟城和附近几个城镇还是有好些富户，我打听到他们家中日常开销用度非常大，就是因为他们不惜多花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钱去很远的地方购买那些能符合他们期望的商品，对这些人来说，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就行。
那我谢方方作为一方县令，何不把这些钱都给荟城的商人赚呢？
于是我为商人提供优质的供货渠道，让他们能有办法收到物美价廉的商品，再以更高的价格卖给有能力也有意愿消费的富户，这样不仅能让穷苦人家用更低的价格买到东西，商家也赚得盆满钵满，富人采买也方便快捷，荟城的贸易也逐渐灵活繁盛，我谢方方作为县令也给朝廷上交了更多的赋税，各方都得益，我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你们说我撒的那些小小的谎，不过是正常的宣传手段罢了，虽然其中有些小小的夸张，但也无伤大雅嘛。”谢方方说完，得意地向永王挑眉，好像在等待着他的夸奖。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所以你将这荟城所有的东西都分了等级，从一谷到五谷，从茶肆酒铺到客栈饭馆，就是为了能让所有人都能根据自身的经济实力和需求，精确地买到自己想要的商品和服务，在富人那儿就多赚一些，穷人那儿就少赚一些——当然是在双方都你情我愿的前提下。”羡雪分析评价道。
“不仅如此，我还规定了各商户在农民处收各种粮食和蔬果的最低价格，绝不能让辛辛苦苦种菜的农民们吃了亏！”谢方方眼神中满是自信和骄傲，好似早已看透了世间万物的规律，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羡雪如今对这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对一切都心知肚明，运筹帷幄的县令，颇有些敬佩。
“谢县令可真是经商鬼才啊，我真应该介绍你与我兄长认识认识，你们俩要是联合起来，这天下所有人荷包中的钱都能被你们掏空了！”羡雪笑着打趣道。
“永王殿下的小美人，你叫我方方就好了，无需这么客气。”他幸灾乐祸地盯着祁肆夜，一副得逞的模样。
“不过你兄长是谁？能跟我谢方方诡谲的经商头脑和高超的算筹技巧媲美的，难不成还能是洛氏家主啊？”谢方方放肆地笑着，他才不信这女子的兄长还真能是洛氏家主。
不过见他们三人皆沉默不言，于是也觉察到了有何不对：“难道，你真是洛氏那位前段时间在翎都掀起了惊涛骇浪的洛家大小姐？
我早闻洛大小姐一入都城就夺了安凝郡主第一美人的称号，她正嫉妒得牙痒痒呢，可又动你不得，今日一见，你真是比她美多了呢！”谢方方眼中露出欣赏之色，但怕又惹得永王发怒，才赶紧收了目光。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第一美人是谁评的，你又从何得知安凝郡主嫉恨上了我啊？二位殿下听过这个传言吗？”羡雪一头雾水，怎么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呢？
祁肆夜和祁辰昱都摇了摇头，他们俩这么关心羡雪的消息，怎么都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呢？
“你说，谁告诉你的，我们都没听说过，你远在荟城，怎么京城中的消息这么灵通？”羡雪步步紧逼，谢方方被她的气场吓得步步退让。
“我……我也是听说的……”谢方方结结巴巴地不肯明言。
“嗯？听说，听谁说的！”羡雪不依不饶，她今天一定要将此事了解个明白。
“我……我……”谢方方依旧不肯说。
“永王殿下，他不肯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一物降一物，羡雪故意抬出永王，逼他就范。
“我说我说！”还不等祁肆夜走过来，谢方方就缴械投了降，“是……是……是安凝郡主给我写信告诉我的。”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谢方方沮丧地低下了头。
“安凝郡主？她为何要给你写信？莫非你们两个……”这回换做羡雪抓到谢方方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