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总爱想人生到底是什么?活着的感觉又是什么?如果将人生比作一段旋律的话,那么我的人生旋律又是怎样的呢?会不会是洞箫与小提琴交织出来的乱七八糟的音符?
我是夜不语,一个总是会遇到离奇古怪事件的男孩。
经历了《木偶》事件后,我回到了家中,但让自己感觉头大的事情立刻接踵而来。
为了迎接不久后便会降临的高中升学考试,老爸为我请了一大堆家教。
“儿子,我知道凭你的聪明才智,升学考试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个臭老爸一边给我戴高帽,一边脸色一变道:“但我是个商人。商人的定义就是不冒任何没有把握的风险,不钻任何没有漏洞的空子。所以,这段时间就只好委屈你待在家里努力温习了!”
他一边大义凛然的说着不负责任的话,一边想要将我丢给佣人。看来,那家伙是真的想把我像个苦行僧一样锁在家里。
大为丧气的我猛瞥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老爸的衣袋里有某样涨鼓鼓的东西,于是立刻眼捷手快的将它抢了出来。
“嘿,这是什么?”我看着手里的机票,大有深意的笑了。
“如你所见,只是非常普通的机票而已。哈哈。”老爸明显不安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单独旅行过了。”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突然又问:“那为什么只有一张呢?”
“另一张在你阿姨那里。”老爸打着哈哈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的儿子怎么都不明白了?”
“嗯,我的确是越来越笨了。”我装模作样的挠了挠脑袋,眼珠一转说道:“那么为了表示做为儿子的孝心,我『不得不』向阿姨表示祝贺。”
果然不出所料,老爸顿时大惊失色的叫道:“啊!不要!你阿姨非杀了我不可!”
“嘿嘿。”我得意的笑道:“那么家教的事情?”
“随便你好了!”老爸垂头丧气的说:“不过如果你考不上的话,可不要指望我会出高价送你上明星高中。”
鬼才想去上什么明星高中,累就算了,又只能认识些只懂得读死书的无趣家伙。
“对了。”老爸突然回头好奇地问:“机票的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着说:“老爸,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傻瓜。最近又不是你和阿姨的结婚纪念日。也不是家族里什么大的日子,无缘无故的出去旅什么游嘛!而且如果你是因为出差的话,又用不着对我说谎吧?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一定是赶去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说路上的野花什么的。”
魔鬼!这小子一定是魔鬼!老爸满脸都写着这样的字。
我顿了顿,又道:“其实老爸的私生活我是没有权利干涉的。我想你在阿姨面前一定是撒谎说要出差吧!我会为你保密的,但我想告诉你,我倒挺喜欢自己这个继母!”
老爸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这个家伙。好了,告诉你吧,我可不是去采什么路边的野花。只是去见一个她素来不喜欢的人罢了,真是人小鬼大。”
老爸就这么走了,准备“出差”一个月。
我思考了几天,终于决定了报数学和化学的晚间补习班。而后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几天,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因为我的化学考卷做的实在太糟糕了,补习老师把我留下来,一道题一道题的慢慢解释,害的我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为了节省时间,我准备抄小路回去。但是刚走到路口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小南街似乎停电了,整条路都黑漆漆的,再加上今晚又没有月亮,显得特别阴冷恐怖。
突然身旁响起了“哼”的一声,顿时吓的我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像你们这种昧着良心的有钱人,也有害怕的时候?”有个不太友好的声音说道。
我回头一望,竟然是张鹭。
这个很男性化的女孩,是和我同一家补习班的,听说双亲都失业,整个家就靠母亲帮别人缝补外加洗衣物堪堪的支持着。唉,华人的家庭就是这样,就算再穷,她的家人还是勒紧腰带给她报了补习班,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走这种路,难道妳就不会害怕吗?”我反驳道。
张鹭冷哼一声:“我这人从小贱命,这路早就走习惯了,不像某些温室里的花朵。”
我盯了她一眼,“妳是在说哪种温室花朵?”
她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不知道,我没有研究过花,不过我倒知道,哪些花是踩着别人的头爬起来的。”
不会是在说我老爸吧?她家和我老爸有什么关系?我想了想,也冷哼了一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相信这个道理妳还是懂吧!跌倒的人如果一昧的只求让别人也跌倒的话,那么他也就永远爬不起来了,只会变成没用的社会蛀虫。”
“王八蛋,你是在说谁?”张鹭气恼的冲我叫道。
我笑起来,“只是一个无聊的比喻罢了。难道妳的花朵也有任何意义吗?”
“哼!夜不语,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做出那么一副了不得的样子。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比你家有钱的人多的是。”张鹭咬牙切齿的对我吼道。
我鼓着掌,风度翩翩的向她鞠了一个躬,说:“说得不错。不过我夜不语似乎从来没有做出过得意的样子吧?!就算有也是在刺激某个莫名其妙的傻瓜的时候。”
“你!”张鹭气愤的说道:“臭小子,我要和你决斗!”
我笑道:“很可惜,我不和女人打架。”
“谁说要和你打架了!”她瞪了我一眼向四周望去,突然指着前方说:“看,那边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我们骑车过去,谁先追上她,谁就算赢了。
“哼!如果你输了,就要每天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
“但是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要妳的响头。对我来说,那玩意儿什么用处都没有。”我一边说,一边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有没有搞错,街上不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吗?她是不是在耍我!我又揉了揉眼睛,这才隐约看到,前方大约三百米远的地方,真的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还在缓慢地向前走着。奇怪了,刚才自己怎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我输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好。”张鹭突然说道。
“真的?怎么样都好?”我回过神,装出不怀好意的样子打量起她。
说老实话,如果不计较她的男性化,张鹭算的上是一个美女了。苗条纤细的腰肢,红润小巧的嘴唇,清秀可爱的脸庞,还有高耸的……
那小妮子发觉我的眼神在她的胸前扫来扫去,本能的用手抱在胸前,脸一红道:“当然是不能逼我做下流的事了!”
我干咳了几声说道:“那好吧,我接受妳的挑战。”
两辆脚踏车就这么在深夜的街道上冲了出去。
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笨,我只是稍微讥讽了她一下,她就不考虑任何因素的冲动起来,我得意的想着。
先不说男与女体质的问题,单是比车的速度,我也胜她不止一筹。自己这辆车是欧洲进口的新型流线车,最大时速可以达到七十公里以上,这怎么可能是她那辆破旧的淑女车可以比的嘛!简直就是在送便宜给我!
果然不出所料,我的车轻松的几蹬就超过了她。我回头一笑,并不急于和她拉开距离,只是在她的车前晃来晃去,进一步刺激她。
张鹭那小妮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死命的加快着速度,可惜她的车子实在太烂了,速度是有限的。五月的夜也是很炎热的,不久她就累得大汗淋漓起来。
骑了大概有两分钟左右,至少也应该有五百多米了吧!我悠闲的望向前方,赫然发现那个红衣女子竟然还在前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
天哪!这怎么可能!除非她是用跑的,但看她脚步的移动,还是那么的不慌不忙,那么的缓慢,一如第一眼看到时那样。
我猛地一握剎车,一把抓住了还在用力骑车的张鹭。
“干嘛,你想认输了?”张鹭不满的停下车问。
我紧张的抓着她说:“妳觉不觉得前边的那个女孩有些古怪?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走得这么慢,而且还提着一个瓶子。”我看清楚了,那个人手里提着的竟然是个啤酒瓶。
张鹭毫不在乎的说:“或许是帮她爸爸买完啤酒才回去,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么晚了,哪有杂货店还没打烊?”我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张鹭哼了一声:“你不信的话,我们就追上去问问。”
“我看还是不要的好。”我大摇其头。
张鹭那小妮子居然大笑起来,讥讽道:“你这样还算是个男子汉吗?竟然这么胆小,太可笑了,我这个女孩子都没有害怕呢。”
“哼,我才没有怕。去就去!”明知道是激将法,但还是入套了。我一蹬脚踏车,飞快向前方冲去。
那个红衣女子还是不紧不徐的走着,但奇怪的是,就算我们拼足了劲也没有靠近她多少。这时张鹭也开始怀疑起来,但碍于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说过大话,害怕我的耻笑,又不敢中途退出,只得鼓足勇气,一个劲的紧紧跟在我身后。
死死咬尾了六分钟,那红衣女子突然拐入一条很小很窄的巷子。
我俩也心火上冒的跟了进去,可就在这时,她居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在我们眼前五十米远的地方消失掉了,就像看不见的云烟一样失去了踪迹。我和张鹭同时猛地握下剎车。
“怎……怎么回事?”她惊骇的全身颤抖着。
“我过去看看。”不要命的好奇心又涌上心头,我跨下脚踏车。
这条巷子我走过千百次了,走来走去都只有一条笔直的路,没有任何岔道,也没有任何出入的门,只有五百多米长、不到三米宽的水泥路,和两旁五米多高的围墙,而且这条路即使骑车贯穿的话也要两分多钟,更不要说走路了,那个女孩没有理由会突然消失掉!
“那我怎么办?”张鹭可怜巴巴的说。
“妳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一边轻声说,一边向前走去。
“我,我才不要一个人!”她快步走过来,死死的靠着我,还抓紧了我的手臂。
喘着粗气,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那红衣女子消失的地方。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下水道,墙还是那么高,通向另一边的出口还有四百米,快跑的话,至少也要花上一分多钟,可以突然消失的因素竟然一个也没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我感觉一股恶寒从脊背爬上了脖子,和张鹭对望了一眼。我俩同时“鬼啊”的一声,大叫着朝来的地方狂奔而去。
那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是鬼吗?还是有某些自己没有想到的因素存在?
一边狂跑,我一边不断思忖着,难道自己安静的生活,又将要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