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依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就算在那恐怖的不良少年矫正中心里她都从没觉得像现在如此的无力。
“继续找吧。诅咒的来源根本不清楚,浓雾又阻挡了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我们下来就像是猪舍里被圈养的肉猪一样,养肥了就宰掉。就是不知道宰我们的究竟是不是桑林。”我深吸了口气,脑袋里空空如也,实在没任何头绪:“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不吃稀饭,从他的身上,肯定能挖掘些东西出来。”
高山恨恨的用开山刀砍柴,然后丢进了火堆中:“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不给他机会了。”
“大家都抱着侥幸的心理。从假惺惺死亡开始,每个人都觉得到了阴山村便能解决问题。虽然有一部分是不吃稀饭弄出的心理暗示,但何尝又不是人类的劣根性作祟呢?”我不置可否。
大家带着低落的心情离开营地搜寻,一整天依然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过去了。
阴山村中阴冷的感觉日渐深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夜再一次来临,无声无息的黑暗笼罩在了无人村中,寂寥败落,就跟每个人的心情一模一样。
雁过拔毛没有吃晚饭,十一月二十四日,晚上十点五十一,她默默无声的从篝火前站起来,对清音水滴说:“我的帐篷归你了,今晚本美女随便找一个民居住一晚上。”
说完环顾了下四周。
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人挽留。黎诺依想要说些什么,被我轻轻的握住了手。她将声音留在了喉咙口,终究没有说出来。
雁过拔毛什么也没带,只是找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握在手中,寻了一个方向缓缓的离开营地。当篝火的光芒快要无法照射到她的时候,她最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她泪流满面,眸子里全是绝望。
女人的影子步履蹒跚最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等第二天再次找到她时,她整个人都蜷缩在祖屋旁的那户大宅里。身体已经僵硬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十二月二十六日,十二月二十七日。
时间在流逝,以每天一个的速度预告一人,死亡一人。灯光师,邱穆,还有流水无法阻止的都死了。
高山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弟弟,他坐在坟头望着远方,用手里的开山刀没有意义的在地上乱画。探险队十二个人,已经死掉了七个。除了躲藏在不知道哪里看戏的桑林外,还剩下我、黎诺依、清音水滴以及高山4个人暂时活着苟延残喘。
绝望笼罩在整个空旷的营地中,就算燃烧着汹汹的篝火,就算白天艳阳高照,也无法消除内心的冰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十二月二十七日一早,我就打破了沉默:“下一个死的是谁,有没有被预告?”
“是我。”高山举手,面如死色。
“我们一定要逃出去。”我看了看储存食物的地方,第二匹马已经被熏制过,剩下的肉也不多了。一匹马看似很大,可毕竟不是蒙古马。山马可吃的部分实在有些少。
“怎么逃?村子周围的雾根本就不散,估计我们不死光,它是不会消失的。”高山似乎已经准备放弃了。
“我最近观察了很久,既然雾阻碍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辨识不了方向。那就找一天不用五官都能离开村庄的路。”我思忖片刻:“至于诅咒,等出去后再说。或许逃掉,远离这里,还有些存活机会。”
“什么意思?”不要说高山,就是身旁的黎诺依和清音水滴俩女都没听懂。
“我们都有猜测,其中的一切都是不吃稀饭搞的鬼。或许上一队的五个人也是他弄死的。他躲在阴山村里,只要远离了他,远离了村子,说不定诅咒就迎刃而解了。”我简单的解释道。
高山眼睛一亮,但随即有暗淡了下来:“就算你猜对了,也不需要先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阴山河。”我吐出了三个字。
“阴山河?”
“不错,我们徒步时一直都顺着阴山河在走,就算沿着河岸走也会迷失在雾中,但如果是在河里顺着流水飘呢?”我一字一句的缓缓说。
高山立刻跳了起来:“对,这个办法怎么没找想到。离开阴山村不一定非得走陆路,水路也行!可怜我们每天都在阴山河里打水,居然没想过利用它。”
“阴山河水比较浅,要漂浮在上边有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个简易的南美洲土著发明的斯诺尔船。”我继续道:“现在我来分工合作,高山搜集比较轻容易浮起来的杨树枝条,我砍些木头当作船骨架。”
斯诺尔船制作起来很简单,非常适合浅水漂流。具体就是用比重较轻的树枝树干绕成个圆圈,捆好。圆圈中绑上十字交叉的骨架,再用防水帆布整个包裹起来。方便实用,足够一个人长久的乘坐了。
我们很快就做出了四个简易船,用帐篷的外帐代替防水帆布,然后放在了水中。
“要走了。”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示意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将船撑里岸边。
四个圆形的小船在水流的推动下缓缓的向下游漂流而下,不久后便出了阴山村范围。又过了不久,浓雾开始弥漫在四面八方。虽然能听到不远处浪花打在穿上的声音,可视线被雾气遮拦住,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大声喊叫着,相互证明自己还存在,标注自己的位置。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绿树丛阴的树木渐渐露了出来,映入眼帘中。
“终于逃出来了!”就连性格沉稳的高山都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虽然已经有了死亡的准备,可是谁又不在乎存活下去的希望呢?能够逃离死亡当然是值得欣喜若狂的事情。
黎诺依眼睛中含着泪:“如果早想到了这个方法,他们就不用死了。”
我也是十分欣喜万分,逃出去了,总算,总算,总算是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