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是人类最重要的公共交通出行工具之一。
如果将公交车视作虫子的话,那么车内的大多数人就是正常细胞。可是在这个污秽不堪的社会环境中,总是会繁衍出癌细胞的。
一旦,这个癌细胞进入了有着全是正常细胞的公交车内时。行驶着的密闭空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或许结局,依旧是那么难以猜测……
引子
据说,决定一个人未来的是三个‘商数’,也就是许多人都听说过的,智商、情商、逆商。
智商和情商都容易理解。可,逆商是什么?
说来也简单,那便是一个人面对困难、挫折、失败的抗打击能力。
举个例子,有的人,高考失败了,很痛苦,但很快就另谋出路了。有的人,无法承受高考失败,便选择自杀。后者比之前者,就是逆商不足。
逆商不足的人,容易精神癌变,癌变之后,就会将自己的痛苦转嫁给他人。自己自杀了一了百了后还好,最多痛苦的是他或者她的父母家人。
最为恐怖的是,他登上了拥有正常社会细胞的密闭公共交通工具,将自己的一腔仇恨,向无辜者发泄。从一个可怜者,变为一个可恨者。
张栩就是这么一个精神上的癌变者。
他的一生,称不上苦。有个很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还有普通的生活。不普通的是,他烦透了现在的普通。想来想去,张栩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没有色彩了,如此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的好。
人太普通,对于这个疲倦不堪的肮脏、繁琐、扭曲的社会而言,也是一种难解的煎熬和挫折。
不过普通的死去,似乎也揭不掉‘普通’这个烙印。
于是张栩决定在死前,干一件事!大事!
9月20日那一天,他辞掉了无趣至极的工作。甚至还一巴掌扇在了老板脸上,在所有人诧异的表情里,张栩哼着不成调子的歌,脚步极为轻盈。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轻松惬意。
或许结束自己的生命,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栩买了一瓶五百五十毫升的汽水,又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加油站。在卫生间里,他拧开盖子将汽水全部倒掉,再到加油枪前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加油员将汽油灌入汽水瓶中。
哼着小曲,他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一个高架桥边的大厦上。
冠宇大厦的五楼,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因为地理位置原因,源西镇的其中一个公交车站就架设在这儿。整个站台都很简陋,而且只有一辆公交车会每隔大半天才来一次。
停靠在五楼的十八路汽车,在整个源西镇都很少有人知道。哪怕是本地人。
张栩恰巧是知道的人的其中之一。这辆十八路汽车的起始站是源西镇公交站,而尽头,他却不晓得。当然,他也根本不在乎。
他满脑子只想在死前,干一件大事。让整个源西镇,不,是让全国都惊动的大事。
简陋破旧的站台连一张凳子都没有,站顶的塑料天花板也破了好几个大洞。从早晨十点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终于,十八路公交车来了。
一整天没吃饭的张栩完全不觉得饿,他紧了紧提在手里的装有五百多毫升汽油的包,镇定的看了公交车一眼。
这辆公交车和车站一样破旧不堪。行驶起来吱吱呀呀的,就连停车,都会发出一阵仿佛随时能散架的刺耳响声。刷成红色的车身早已斑驳掉漆,车窗肮脏。
透过倒映着天空颜色的窗户玻璃,张栩看到了公交车车内一张张昏昏欲睡的乘客们的脸。
人不多。
张栩皱了皱眉头,上车,然后装出不经意的表情扫视着车厢内。人果然不多,这辆准载五十五人的车,只不过才二十多个乘客,无法达到自己心目中‘大事’的标准。
售票员穿着俗气的花袄子,是个中年女人。最特别的是,这个女人的身材很矮,只到普通人的腰部。说话也尖声尖气的,听的人很讨厌。
从她手里买了票后,张栩慢吞吞的在车尾,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决定等等。下几站是大站,上车的人肯定会多起来。
果不其然,过了两站后,上车的人果然多了。十八路公交车本来就很老旧,载重越多,停车和启动的速度越是呻吟严重。听在张栩耳中,就像是在听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者在做最后的遗嘱。
张栩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车上新上来的乘客们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着,刚好北京的一辆公交车最近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灵异事件,大家越传越讹,哪怕是在车上,也有许多人应景的讨论着。
张栩听得很开心,他眼看车坐满了人,甚至就连过道上都有不少人站着。心道,时机应该成熟了。于是他将座位让给了一个老人家,满脸笑容的接受老人的感谢后,慢吞吞的移动到车中央的人堆里。
这里离后车门最近,一旦堵住,人很难逃出去。
张栩右手摸向打火机,就在这时,十八路公交车再次减速。下一个站台就快到了。
“上车的人越多越好。”他将打火机重新放回去,决定在下一段路再进行自己的大计划。
车停稳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那个破旧的站台只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老旧红衣服的女人。女人披着凌乱的长头发,脸藏在毡帽中看不清楚。
张栩的眼球猛地缩了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长发女人看不出年纪,安安静静的站在站台上,犹如一张色调暗淡的恐怖图画。太阳已经完全躲藏进了西边的山沟中,整个世界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味。
等车停稳,女人动了。慢吞吞的迈步向车上走,一步,一步。张栩越看她,越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连他自己也都搞不明白。再看车上的别人,似乎对这女人并没有多加注意。
难道,只有自己看出来了?不应该啊,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