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细看的话,会误认为是一种用铜彩描上去的纹身。可当我的视线接触到那个黑点时,整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
那是一个直径大约两厘米的鬼脸。鬼头钱的脸!原本紧闭的鬼钱的眼睛,已经眯开了一条缝,似乎想要拼命张开!
光是想想都惊悚不已。当背上的那枚鬼头钱的眼,真的全部张开的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难以想象!
“怎么样,和你身上的一样吧?自从来了耳城后,就变这样了。”雪珂安静的穿回衣服。这个坚强的荷兰女纸有一股知识女性的恬静感,哪怕明明很恐惧,仍旧会用平平静静的声线说话:“诅咒,在加速。”
不错,她身上鬼头钱痕迹除了大小以外,跟我背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自从到了耳城后,我背上的鬼头钱已经占满了整张背部皮肤,骇人的很。那半睁未睁的眼中,仿佛随时会射出无比邪恶的视线来。
一想到这人头长在自己的背上,我就没法安眠。
“夜不语先生,你说当鬼头钱的眼睛睁开时,我们会不会变得和小女孩李薇一样?皮肤脱落,骨肉分离,肚子鼓胀,痛不欲生?”雪珂用了一连串的形容词。
我轻轻摇了摇头,苦笑:“或许,会更惨。特别是我。到时候能变得如同李薇那样,说不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完我这句话,红发小妞浑身吓得抖了抖,狠狠骂道:“沃尔德教授好歹毒,他做人怎么能那样!”
“他也是被人给坑了。何况,死之前,那混蛋也给了我足够的信息。”我撇撇嘴。
雪珂眼睫毛一抖:“他不是什么都不肯说就自杀了吗?”
“不,他确实给了我很多信息。”我一边掏出平板,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一边解释:“他临死前本来是想说什么的,可突然改了口。那意味着教授知道古堡中,有那个势力的人在盯着他。他清楚得很,哪怕有心说出来,可能在说之前,就会被灭口。”
“所以他才骂了一句‘你们卑鄙的中国人。’”我的语气在这里顿了顿:“这意味着,给他鬼头钱的,是某个拥有华人的势力。最主要的是,他在我手心里写了三个字。”
“刘晓伟。那三个字是一个华人的名字,刘晓伟。”我摇了摇脑袋:“可是这世上叫做刘晓伟的实在太多了,我至今都查不到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我们要加快调查速度了,说不定,真正的鬼头钱,就在耳城。”
“真正的鬼头钱?什么意思。”雪珂有些不解:“我们不是一直都有遇到鬼头钱吗?何来真正的一说?”
“看来你还没能理解这整件事隐藏着的真正的线索。黄表纸上的鬼头钱符咒,明显是用鬼头钱扩印的。而沃尔德教授城堡里的,更是现代工艺品。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见到过那些真正的鬼头钱。最重要的是,你看这个!”
我从平板上调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中国春秋时期的一枚鬼头钱:“这才是真正的鬼头钱。但是我们一直以来遇到的鬼头钱的模样,都跟这枚钱不太一样。这就意味着,说不定有些地方,我们都想错了。”
屏幕上,我将两枚鬼头钱做了对比,确实两枚钱币很相似,但仅仅只是相似而已:“孙叔敖制造的鬼头钱,是贝币的一种变形体。鬼脸用的是标准化的脸,甚至不像人类。但是这枚有着诅咒力量的鬼头钱,根本不对。”
讲到这儿,雪珂终于明白了,她只感觉手脚发冷:“果然,右边这枚如同诅咒般刻在我们身上的鬼头钱,似乎更像是一张人类的脸,一个东方人的脸!”
我点头。不久前,当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自己也是惊恐不已:“我们身上的诅咒,是活生生的人脸咒。鬼头钱上的脸孔,说不定正是当初的工匠,按照某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铸造的。可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将自己的脸铸造成鬼头钱?这个,是我们迫切需要调查的方向。”
不错,这也是解开诅咒最关键的线索。古人总是有许多迷信的忌讳,不可能没缘由的用自己的脸当做原型铸造鬼头钱。况且在历朝历代,擅自铸造钱币都是违法的。所以哪怕那个人真的铸造了,也不可能造太多。
一张普普通通的人脸罢了,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多恐怖的现象。甚至能滋长我们?鬼头钱的原型,到底是谁?一切的一切,仿佛乱麻一般,纠缠在我的脑袋中,令我的头不停的发痛。
诅咒在恶化,时间,或许已经剩下不多了。
谁知道鬼脸上的眼睛,什么时候会毫无征兆的睁开!
我看着窗外耳城的都市霓虹,这个小城市实在太小了,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就能将边界线看得清清楚楚。可正是如此小,如此不起眼的城市里,似乎在流淌着某种邪恶。无数人在这股邪恶诅咒中,面临着生死恶梦。
如果不能尽快解开鬼头钱的秘密。恐怕整座都市,都会在鬼头钱的诅咒里,变得和小女孩李薇一般,骨肉崩溃而最终惨死。
毕竟,沃尔德城堡以及符咒上的鬼头钱的本体,肯定就隐藏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中!
潜伏,蔓延!然后咬住苍生的命,狠狠拖入地狱!
那一晚,我根本就没有睡踏实,噩梦连连。所以还没等天亮的时候,自己已经醒过来。简单洗漱完毕后,拖着睡姿不雅,完全处于迷蒙状态的红发小妞雪珂,将她塞进了车。
今天,实在是有太多需要调查的东西了!时间,根本不够用。
今早的耳城,仍旧没有丝毫异状。作为一个小城市,小城市的人都有他自己的慵懒。麻麻亮的天空下,只有几个卖早点的小摊子,用三轮车拉着,就着街道的边缘铺张开来。撑着一个遮阳伞,摆了几张桌椅,外带一溜烟香味十足的食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