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萧锦羡一饮而尽后放下酒盏,“待我出征,就吃不到了。你的心意都是甜的,我哪里还尝得出旁的味道。”
苏豫在门外翻了个白眼,扎心地走了。
“出征?伐宁吗?”她一点就透,“什么时候?我要跟你一块儿去。”
萧锦羡只是摇头,屏退身旁的春晓秋雨,膳堂只剩他们两个,“这次不行。”
觉察到萧锦羡神色严肃起来,她便放下酒盏,认真听着他的后话。
“陛下知我身份,已然起了杀心。我要用北伐,来为我们换取生路。同样,我还要替母亲一家报仇。”萧锦羡握着她的手,“我若北上,陛下不会放你离开。念念,你会不会怪我?我把你拖入局中,将你推至阵前,你已经成了我的棋子……”
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便是如此,他已落子,韩宥安不会给他悔棋的机会。
温念之托着红扑扑的小脸,温声细语道,“萧锦羡,我心甘情愿。”
他能大方磊落,她便甘愿为棋。
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他亦会为她布局,替她赢下半子。这一局,只能赢……
只听温念之继续说,“同在一条船上,我怪你做什么?方才你一说,我便明白了,若是我们一道离开,你掌三十万大军,出去就反了东庆,陛下又该如何?”
萧锦羡看着她,“你怕吗?”
温念之摇头,“不怕,再说陛下若怕你反,只能把我供起来。最多不过是软禁,还能如何?倘若我有一根头发丝伤了,再传入你的耳朵里,只怕更担心的是他吧?”
他笑了笑,“你觉悟倒高。”
连温念之都知道,她在萧锦羡心里的分量越重,韩宥安越不敢对她做什么。有种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尴尬境地。
“这个道理,陛下也明白。”温念之继续道,“所以我猜,陛下那么精明的人,他一定既要江山,也要我们的命。可是我不怕,你这么厉害,一定有法子破局。”
萧锦羡托腮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小狐狸,若论玩心思,谁玩得过你?”
温念之眉眼弯弯,“以前我是不懂的,可是,你教了我好多。喏,闲来无事,还读了好多书。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反复看,反复琢磨。这样的生活,我从前想都不敢想。”
她天性敏锐,加之这些都是她在香云楼蛰伏十年学来的保命本事。可若不是跟在萧锦羡身边耳濡目染,又怎能看清繁复的朝局。
眼前这个人从未因她的身份而看轻她,反而耐心地教导她,叫她一身轻贱化作一身傲骨嶙嶙。
成长是一个被塑造的过程,是他亲手将她从一个毛头小贼塑造成如今的模样。当然,她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所有人都不知道萧锦羡到底喜欢她什么,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他养大的狐狸崽子。偏这崽子乖巧起来能披着一身绒毛,就往他怀里蹭。暖他的心也暖他的身,直叫他欲罢不能。
温念之举起酒盏,“谢谢你呀。”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的悉心教导。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猜我现在应当在某个小城镇里坑蒙拐骗。所以,萧大将军,你呢就放心出征。我会好好的,我会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战场上,刀剑无眼。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我,保重自己。”
“嗯。”
温念之听他只敷衍地回了一个字,便鼓着嘴问,“嗯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喝酒。”那人没理她,只顾将酒盏斟满,一杯接着一杯。
温念之的酒量本来就不好,烧刀子她是决计吞不下去的。
只上回在雁回楼浅尝了一口这果酿,便觉香甜柔和,陆江临才送了许多过来。
这会儿饮了不少,亦是微微上头。
酡红的小脸嵌着一双微醺的杏眼,眼尾一勾便是迷离的波光。
萧锦羡看得有些入神,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细细摩挲她的侧脸。
待他出征,不知多久才能相见。他果真放心让她一人留在定安城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会儿,也不得不想起那个煞风景的陆江临。
也只有陆江临,在自己不在她身边时,才能护着她。
想到这儿,一股占有欲从体内窜出。只不过他还没动呢,温念之就贴上了他的唇。
小小的牙齿往他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
萧锦羡没有推开她,只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咬我做什么?”
温念之恼他得很,每次说到没把握的事情,他就不愿正面回答。战场危险,战局复杂,她知萧锦羡不敢对她保证。
她了解他,哪怕他战死,他也会给她留好退路。
可她就想听他说给自己听,无论北伐多么凶险,她希望至少他能为了她,最大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我就咬!”
说罢,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像一只奶凶的小兽,伸着利爪,和小小的獠牙,就扑了上去。
小兽在他身上乱动,激起萧锦羡的征服欲。
纤腰不盈一握,他的手渐渐失去理智,就在她身上游走。
“小狐狸,怎生得这般磨人?”
莹莹烛火跳跃在他眼底,满室都是果酒的甜腻香气。
温念之被他拢在怀里,羞到不敢看他。那人十分不讲道理地将她的外衣褪去一半……
他将人抱起来就回了房,他欺着身子将她压在身下。
咬着她的耳朵,“念念,看着我。”
干燥的秋冷抵不过身体的潮热,温念之浑身都烧了起来。
她十分乖巧地对上那双泛滥着春水的双眸,他不紧不慢地扯着她的腰带,褪去她身上的轻纱。
“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
指尖划过瓷白娇嫩的肌肤,最后一丝理智,被他的温声细语拽入汹涌的情潮。
她咬着唇,翻上他的身。她要把他拖进温柔乡的最深处,要叫他永远记得这种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