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的话。
凤月笑容妖娆的看向帝熙:“世子爷,娶了小女子可好?”
帝熙眉目沉静,染在他眉梢间的凌厉敛去,让他少了一分的邪魅,多了几分的宁雅,愈发衬得他清艳绝伦,颜色无双。
虽然他很毒舌,心肠也很狠辣,不过权势滔天啊,借助他的手,她能得到她想要的。
这样说来,出卖婚姻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也好堵了家里那帮恶狼的心思。
“好。”过了良久,帝熙终于开了口,音色一如既往的优美和冰冷,夕阳倒映在他的黑眸中,逼散里面的暗黑阴霾,覆上令人沉迷的滟潋。
这回轮到凤月惊讶了,她以为她要施点小手段,抛出点利诱,引得他上钩,想不到大鱼自己上来了。
凤月看向帝熙的目光多了很多的探寻,过了一会以后,她掩嘴笑了起来:“多谢世子爷,以后若是有需要,世子爷尽管吩咐,小女子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看似玩笑的话,深藏着认真。
她不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此人心机太过深沉,她看不透,不过只要他不对她出手,她自然不会伤害他。
“以后用到你的地方多得是,走吧。”帝熙对她伸出了手。
这人气息阴冷诡谲,却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之前的触碰中她就知道了,不过那温暖不该是她贪恋的。
“我自己会走。”凤月一拨头发,风情万种,直接无视帝熙伸出的手离开。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帝熙勾起了嘴角,邪气倾泻。
下山比上山容易得多,打通灵根的凤月,脚步也轻盈了很多,以后她只需每天修炼即可。想到这个,凤月脸上难掩愉悦。
上山要七天,下山却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当看到不远处的出口时,凤月弯了弯唇角。锋利的锐光自眼眸深处闪过,那些欠了她的,等着她来讨债吧。
帝熙不动声色的看着凤月眼底血色狰狞的狠毒,眼角稍抬,蜿蜒出旖旎的弧度,他好奇,她在想要谁的命呢?
跨过碧绿的藤蔓,早有马车在外等候,不同于之前的骚包,今天这辆平凡大众,没有半点特色。凤月却很满意,这样才不至于引人注目。
上了马车之后,困顿就袭来,靠着马车边沿,凤月沉沉的睡过去。不知不觉间,身子越来越倾斜,最后倒在了一旁人的怀里。
凤月眼皮动了动,似乎要睁开,帝熙一点她的睡穴,她彻底的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凤月翻身坐起,一眼看到的便是睡在榻上的帝熙。
她不傻,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一警觉的自己为何会一反常态睡得那么死,虽然她很想上前把他晃醒,然后质问他为何点了她的穴,不过她也深谙后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月翻了翻白眼,选择重新睡过去。
在她呼吸放平稳之后,帝熙睁开了眼眸,刹那光亮,点亮黑夜。
看来她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以退为进,静候机会,谋取自己想要的。
帝熙不知道的是,在他睁开眼眸的时候,床上的人儿也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他戒备的目光,冷然一笑,绚烂的笑容,仿若黑夜中绽放的昙花。
各怀心思的两人,早上醒来时,对于这一夜的事情都只字未提,形成惊人的默契。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继续赶路。
“帝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休息了一晚以后,凤月看起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本就绝色的脸蛋更是艳光四射,让人移不开眼。
帝熙发现,美貌的女人真是把利器,还是把杀人于无形中的利器。
“月儿想听到什么消息?”靠在马车边上的帝熙懒洋洋的问。
听到对方亲昵的称呼,凤月微变,瞬息恢复如常。
“怎么?都要嫁给我了,我这样叫有何不妥么?”帝熙似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毫不客气的拆穿。
“一时不惯。”被人看穿了,凤月倒也不扭捏的承认。
她和他还真没熟悉到那地步。
“不过以后会习惯的。”想了想,在帝熙的怒火就要聚集起来的时候,凤月又加了句。
她真的很会顺老虎毛,在踢了它一脚之后,知道赶紧安抚。
帝熙哼了一声,像是在说算你识相。
对于他的拽样,凤月虽然看不惯,不过也知道如今的自己不能对他怎样,何况她现在还有求于他,便忍了下来。
“你的那些姐妹听说你跟了一个男人出去,全都摩拳擦掌的等着你回去呢。”荼蘼的嗓音,华丽的语调,似是演奏的篇章,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算是极坏的消息,经过他的嘴,好像就变得无足挂齿。
凤月定了定神,明眸沉了下去,冷寂在里面滋生:“你说的?”
他要是封锁消息,估计没人能知道吧?现在消息居然被散播出去,那就是他没有刻意的遮掩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还添油加醋了是不是?”凤月眸中闪烁着逼人的锋芒,竟不输给帝熙半分。
“月儿真聪明。”帝熙一点都不隐瞒。
这日子如此无趣,不找点乐子怎么过?
凤月黑了脸,恨不得一巴掌朝他那张俊脸呼过去,筋骨被她捏得噼啪响,那狠劲,像是在捏帝熙一样。
“就算我不说,她们也会对你下手不是吗?”既然如此,她不如早点出手。
“我这般,不正是给了你借口?”至于她想怎么发挥,怎么利用,就是她的事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觉得憋屈。
帝熙可不管她的感受,暗黑妖冶的笑容在唇边绽放,阴冷的煞气自他身上流泻而出,宛如从地狱深处吹来的阴郁森寒的鬼风,让人毛骨悚然。
“月儿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话里饱含威胁。
凤月目光锐利,冷冷的对上帝熙那双诡谲黑眸,厚重的威压缓缓的朝帝熙盖过去:“世子爷的美意,小女子怎敢推却?”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妖孽拍碎,踩在脚下,然后笑傲天下。
看着帝熙,凤月笑得无比的妖娆。
炎炎夏日之下,帝熙居然觉得有点冷,他斜睨了凤月一眼,凤月垂下眼睑,温吞的收回了眼神。
就这样,一路上相安无事的回到了帝都。
“要我陪你回去吗?”在凤月掀开车帘的时候,帝熙状似不在意的问,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不用了。”凤月跳下马车,黑色的衣裙掠过帝熙的眼眸,在他深不见底的狭长眼眸里留下一抹不算亮色的颜色。
凤月慢悠悠的往回走,步履优雅,黑色的长裙拂过地面,裙摆上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起舞,好像下一秒就会飞出来,墨色的眼眸似是夹着无边的寂寥,无双的容色,一身淡然,超脱尘世的气质,给人一种不容亵渎之感。
纵然被人群包围,帝熙依然能一眼找到她,幽深神秘的黑眸里悄然闪过一抹惊艳,身影仿若鬼魅,悄然跟了上去。
刚走到丞相府的门口,凤琴和刘氏正手挽手从里面出来,一派母祥子孝的画面。
两人的脚刚跨出门槛,便看到一倾城美人儿迎面走来,那尊贵典雅的气质,风华无双。
“敢问姑娘是何家千金?今日是来拜访我右相府的吗?”凤琴垂了眸子轻声道。
她自认姿色不差,但是站在对方面前,却觉得自惭形秽,这差了可不止一截,同时心里嘀咕,从未在帝都里见过这号人,要真的是哪家千金,她没理由不认识。
可这般气度,又岂是一般的民间女子所有的?
凤月略带迷茫的眨眨眼:“三姐不认识我的了么?我是凤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凤琴挽住刘氏的手无力垂落,手腕上带着的珍贵手镯滑落,碰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破碎如花。
纵然只剩一堆碎片,凤月也认得出,那是她娘留给她唯一值钱的东西,她一直当宝贝保管着。这次出去,她就是怕弄丢它,这才没带在身上。
凤月的目光一寒,牢牢盯住凤琴:“三姐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阴森的气息,自凤月身上溢出,衬得她那张颜色无二的脸更为严厉,宛如高高在上断人生死的王者,妖媚而冰冷的看着地上的蝼蚁挣扎。
凤琴顾不得惊讶,勉强稳住心神,口不择言的说道:“不过是个破手镯,有什么好稀罕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几天跑出去和野男人苟合,爹早就说了,你一回来就要打断你的腿。”
凤月美眸含雪,笑得不阴不阳:“打断我的腿是么?”
凤琴被她的笑容吓住,步步后退:“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
凤月不理她的警告,手一拨,抓起地上的碎手镯,妙用巧劲,打在凤琴的各个大穴。
凄厉的叫声,瞬间冲天而起,凤琴痛得在地上打滚。
“这些天你们都做了什么?说!”凤月眸子一片森寒,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鬼,要把人撕裂。
“不过是收了你的东西,反正你马上要死了,也用不到了。”凤琴边嚎叫边断断续续的把实情说出来。
完全被眼前一幕吓呆的刘氏,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从背后狠狠一推凤月,凤月正要稳住身影,眼角撇到个身影,顺势倒下,还滚了两圈,滑落门前的石阶,为了逼真,凤月手抱头,努力在地上蹭了几道痕迹。
“母亲,饶命。”不大不小的求救声,清晰的落入不远处的欧阳朗和凤莉耳中。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两人下意识的侧眸,看到的便是凤月发丝凌乱的躺在地上,而刘氏快步的跑下去,在她身上狠踹的场景。
“母亲,你们封了我的灵根,让我不能修炼,无端的成了废物,我也不怨你们,但是你们为何这样都容不下我?”凤月身子微抖,散落的发丝挡住了她那张毫发未伤的脸,旁人只能看到她那沾了灰尘的耳根,还有裸露在外的手腕上的伤。
暗处的帝熙静静的看着,波澜不惊的眼湖,时不时的掀起几丝波浪。
刘氏反应也快,看着那些因为吵闹声而围观过来的百姓,气得想马上剥了凤月的皮。
“要不是你对琴儿下毒手,我怎会打你?她是你的亲姐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刘氏声泪俱下的说道。
去他大爷的姐姐,凤月眼底滑过冷意,前世今生,她就是被这些所谓的亲姐妹害得尸骨不剩。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温和不失清润的嗓音响起,欧阳朗穿过人群,站在了凤月面前。
暗处的帝熙眸光一沉,连带着脸色都变得阴森恐怖,她该不会是想借此挽回欧阳朗吧?
“欧阳公子,你来得刚好,帮忙教训这小贱人,她胆敢欺负琴儿。”看到欧阳朗,刘氏想看到了靠山一样,颐指气使的说道。
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凤月露出嗜杀的笑容,原本澄澈的双眸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宛如鬼日,地狱的大门打开,无数的厉鬼从里面扑出来,叫嚣着要把人撕碎。
恰巧转眸的刘氏,看到的就是凤月这般表情,吓得惊叫一声。
欧阳朗顺着刘氏的目光看过去,姿态柔弱的凤月,摇摆不定的站着,那弱柳扶风的模样好似风大一点就能把她吹跑。
“不要怕。”欧阳朗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抓住她的手臂。
“不要碰我。”凤月像是受惊的兔子,猛然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几步。
手臂上的痕迹,经过欧阳朗的大手触碰,又红了几分。
一直站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凤莉,眸子闪过一抹异色,终于慢悠悠的开了金口:“里面必然有什么误会,不如回屋说吧,都是一家人,把话说开了,没有解不开的结。”
大方得体的话,特属于大家闺秀的气度毕现,高阶绿茶婊果然不一样,凤月心中冷嗤。
回去,关上门好打狗吗?可惜,不知谁才是狗,当然,她会让对方知道,不用关门,她一样能打狗。
“我不要回去,回去你们一定会打死我的,我娘仅留给我的一点东西你们都抢了,还不放过我么?”凤月的语气里带了哀求。
“四妹这话可笑之极,堂堂的右相府,要啥没有?怎会去抢一个死人的物什?至于要打死你,更是无稽之谈。”言辞灼灼的话,让人找不出半丝的破绽。
“那这个是什么?”凤月摊开了手心,上面还残留着几片手镯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