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力以后,听力都好了很多,那些人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说话声并没刻意压低,凤月想听不到都难。
额头滑下黑线,凤月把帝熙的手拨开,修长的五指,刚落入水中,水花四溅,朝岸上的人飞去。
柔弱的女子,哪里经得起帝熙愤怒的一击?当即全都倒地不起。
“好了,我们走吧。”凤月看了那些人一眼,帝熙只是给她们点教训而已,并没杀她们,已经算是良善了。
有时候言语的杀伤力不比刀剑弱,不要以为说了几句话不算什么,有些话落在心上,就成了伤。
帝熙牵着凤月的手,大摇大摆的自那些人身边走过,紧扣的十指,大大方方的曝露在人前,似是不畏惧任何的言语。
他在无声的告诉她,和他在一起,她不用躲,也不用害怕,无论她是何种样子,何种身份,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旁。
像是察觉帝熙的心思,凤月心里五味交集,最后把所有的感觉压下,爱情,各种滋味试过一次就好了,死了一次还不够,打算再死一次吗?
一高一矮的身影,自在悠哉的走过。洗过澡以后,两人都觉得有点饿了,不过也不想走回去讨要食物,只能饿着肚子往前走。
幸好老天还是很照顾他们的,没走多远,就来到个小镇,两人交缠的手和出色的外表,吸睛无数,只是碍于帝熙那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全都不敢言语。
凤月左看看,右看看,在挑选着吃饭的地方。虽然她不是吃货,但她是个讲究的人,最主要的是,用的不是她的钱,那她干嘛不选个最好的呢?
帝熙呢,他自认为比凤月更讲究,更有身份,自然是不会讲究的,于是两人选了小镇里最贵的酒楼:迎客楼。
“这是你的产业吗?”等菜时,凤月问帝熙。
帝熙不屑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般不起眼的地方的酒楼,你觉得会是我的吗?”
这修葺如此简陋,怎么瞧都不是他的品味,她怎会生出这是他产业的想法?
“知道爷你高品味了。”刚好小二把菜端上来,凤月把菜推到他的面前。
瞧着那些色香味都不全的菜,帝熙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不过还是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在这种地方,有的吃就不错了,轮不到他挑剔。
相对于帝熙,凤月吃得很香,她早就饿了,而且这几天吃的都是烧烤,吃得她快吐了,好不容易有一顿白米饭和熟菜,不好好吃一顿都对不起被摧残的肚子。
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帝熙嫌弃:“慢点吃,这又没人跟你抢。”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虐待她,好几天不给她吃饭了呢。
凤月懒得理他,食不言,有多快吃多快,这是常年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在军队这一点都是相同的。
看她吃得香的模样,帝熙的胃口也来了。在两人吃得正开心的时候,叶梅很不适时的到来。
于是,帝熙的胃口马上又没了。
“两位美人。”
这年头,靠脸吃饭又不是不可以。
“叶姑娘,莫非想和我们做闺蜜,才总是叫我们为美人?”凤月伸手把她拉起来,叶梅只觉得对方的手似是蕴藏了很大的力气,轻轻一拉,就把她拉了起来了。
见她不回答,凤月看着她,大大的凤眸里光芒流动,灿若星辰,如两汪清澈的湖水,把她小小的身影倒映在里面。
叶梅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睛这么漂亮,一时不由得看痴了。
帝熙看着凤月那双闪烁着魅惑光彩的眼眸,眉梢轻抬,似是疑问。
“叶姑娘?”凤月的手在她眼前晃晃,温柔的语气,如那夏日的微风,醉人心弦。
“不是的,我只是一时口误,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那样叫了。”叶梅举起手,连连跟凤月保证。
凤月微微一笑,笑容柔和:“我相信姑娘,只是现在是白天,姑娘过来不会有危险吗?”
别把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引来。
“公子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没空理你们。”他们急着去找昨晚那些人呢,暂时不会追上来。
凤月直觉不对劲,刚想说什么,门口就冲进来一帮人,把帝熙和凤月团团围住。
清一色的灰白衣袍,没有什么可分辨性,走在前面的四人三十来岁,像是领头人。他们气势汹汹的停在三人桌前,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叶梅。
“好啊,叶姑娘,想不到你竟然出卖我们。”左边的男子说道,语气愤怒,像是怎么都猜不到她会出卖自己的同伴。
“陆护教,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是我的心上人,我帮他们有何不对?”叶梅说得理直气壮。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一个姑娘家家的,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还真是不知羞。
凤月以手撑头,好整以暇的看着,脸上泛着笑意。眼神清澈,好似她的所有心思都一览无余,待认真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帝熙则是自古的吃着东西,好像对周边的一切都不在乎。悠哉得让所有人侧眸。
“可以。”男子连连点头,脸上的愤怒更深了:“从此我们和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凤月打了个哈欠:“戏演够了吗?演够了就滚吧。”
这么瘪的演技,居然也敢拿出来献丑,真是丢人现眼。
“公子,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叶梅要去抓凤月的手臂,被凤月四两拨千斤的拨掉了。
“要是他们没出现的话,我勉强可以相信你,他们现在都跟着你来了,你觉得这还不够明显吗?”凤月说得随和,实则暗藏凌厉。
叶梅犹不死心的狡辩:“我也不知道他们跟踪我,公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知道?那这就算你不知道好了,不过你都曝露了,对我们没有任何的作用了,你觉得我们还会让你留在身旁吗?”凤月冷笑,神色嗜血,眼神狠戾,无数的刀片自里面飞出,剜着叶梅。
所有的凑巧都是别有用心,尤其是他们的话还漏洞百出,她要是真的害了他们,现在他们估计早就二话不说的动手了,还会在这墨迹?还有叶梅乃长山派掌教真人的首席弟子,她的身份不一般,出来了,代表的就是长山派了。
他们刚才只是说和她不死不休,没说和长山派势不两立,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先不说她前世看了多少的武侠和电视,单单是来到这里,她就接触了不少的武林中人。这些江湖莽夫,得罪了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砍了再说。
砍不了对方,就到对方所在的门派撒野,像今天这般冷静的,难道没鬼吗?
“我给你的药,你没吃是不是?”凤月突然捏住叶梅的下巴,两指扣住她的牙关,药粒被她捏碎,顺着口水流到叶梅咽喉里。
凤月扣上她的嘴,嫌弃的用手擦擦她的衣裙:“好了。”
叶梅脸色煞白,满脸的惊恐,实在是不敢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看破她的心思。没错,她是炸反的,目的是名色双收。
那些人只要地图,人留给她。只要她博得两人的信任,趁机偷得地图,那些人就会放了他们,到时她把帝熙抓回派里,逼他娶了她,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还怕他走了不成?
为了一个男人,她出卖同伴的话,代价太高了,到时会被逐出门派,天下之大,恐怕都没有她的藏身之地。可是好不容易看上眼一个,让她放弃,又舍不得。两相权衡之下,她想出了这个自认为绝妙的办法,没想到被凤月一眼就看穿了。
“你们还真是心狠手辣,昨天那些人可都是你们的兄弟,居然就让他们这么死了。”凤月摇摇头,满脸的惋惜:“不知道他们死得可瞑目?”
他们就不怕晚上会做噩梦吗?
“要不是你们,他们就不会死?”第二个男子指责凤月。
凤月眸色讽刺,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们要是不让他们来杀我们的话,他们的确是不会死。”
他们都要对她下杀手了,她要是还没动作的话,就是缺心眼了。
“说吧,想怎么死?是要碎尸万段呢还是剥皮抽筋?”凤月摸出了怀里的匕首,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随意得让人吃惊,偏偏里面带着的残忍和冷酷让人无法忽视。
听着她这话,那些人气得头顶冒烟,齐齐举起剑朝凤月刺过去。还未碰到她的衣角,一股罡风就迎面袭来,吹得他们睁不开眼,逼得他们后退。
唯有前方四人,彼此交换个眼神,长剑横在身前。彩色的灵力自剑上溢出,挡住那股罡风。帝熙正要再度出手,凤月抓住他的手。
“走。”凤月用唇语对他说道。
察觉到她意图的叶梅,手中银针挥洒,带着浓重的杀气,朝凤月呼啸而去。帝熙正要出手,寒光闪烁,凤月手中的匕首把叶梅的银针挡住。
“别想走。”叶梅拦在两人面前,神色决绝,这次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逃了,拼尽全力她都要把他们给留下。
“凭你?”帝熙笑容妖冶,绝美,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如那食人花,美丽中带着深深的恶毒。
“还有我们。”四个领头的上前一步,站在了叶梅身前。
分不清是谁先动手,在凤月被帝熙推到一边时,混战开始。看着那几道交缠的身影,凤月手握匕首,拦住了那些想要上前狙击帝熙的人。
灵力微薄的凤月,凭借着灵巧的身姿,如蝴蝶般穿梭在那些人之中。匕首一起一落,准确划破那些人的咽喉,鲜血洒落在她身上,和她黑色的衣衫融为一体。
长剑时不时的从她身上滑过,凤月像是不知道疼,神色不变,连眼都不眨一下,永不后退的往前冲。
尸体,渐渐在她脚下堆积如山,她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上面的帝熙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灵力虽高,手段也狠辣,无奈对方人太多,灵力还不比他低很多。
两手难敌四拳。
眼睛,不经意撇到底下的人儿。帝熙脸色刹那变了,眼眸里仅余的一点亮光消失,幽黑如洞,透着无尽的危险,又带着无边的诱惑,引诱着人飞蛾扑火。
红色的长剑,化为一道红光,自四人眼前飞过,金属落地的声音不断传来,帝熙刚要再出手,黑衣人自外面飞进来。
昨晚帝熙的动作太快,他们追不上,这才来晚了。他们排成一对,拦在帝熙跟前。帝熙不再恋战,蓝影朝下面的凤月飞去。
底下的凤月,早就杀红了眼,长衫划过地上的尸体,手中的匕首正要划过下一个脖子。
“月儿。”荼蘼的嗓音,把她从地狱深渊拉了上来。
凤月的瞳孔渐渐聚焦,对上的就是一双比海还深的眼眸。她看了他一会,回眸,酒楼已经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身后。
“阿熙刚才为何不用毒药?”良久以后,凤月叹了口气。
帝熙四处瞧了瞧,把她放了下来:“没那习惯。”
除了最开始学习时,他后面已经很少用毒了。像他这样的强者,何必要用毒?看不惯谁,直接解决就好了。
虽然早就猜到这样的答案,但是真正听到时,凤月还是忍不住对他翻了翻白眼。这人,不臭屁会死吗?
“你干什么?”
欠抽,凤月不惯着他,抬起手就朝那张碍眼的俊脸呼过去,帝熙抬手挡住:“这般泼辣,不好。”
不得不说,凤月还是很聪明的。
看她乖乖的窝在怀里,帝熙放开了她,指腹摩擦过她身上的伤口,惹来凤月一阵疼痛,痛楚过后就是清凉。只是还有一半的伤口未上,于是凤月就觉得自己身处在冰与火之中。
“月儿是觉得衣服在身上换药不好是吗?”
凤月:“……”
“我去换衣服。”凤月拿起地上的包袱,走到一边,帝熙的身影跟着也没入草丛里。
两人把衣服换了以后,黑衣人就追了上来:“世子爷。”
“嗯,人解决掉了?”帝熙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衣袍,被风吹起,扬起优美的弧度,浑身的气息森然诡谲。
黑衣人面面相窥,前面的一人硬着头皮回答:“被他们逃了。”
“回去领罚。”帝熙语气淡淡,身上的气息又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