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把所有人都引到了前厅来,谁都没发现,后面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直到烟味传入鼻子里。
“起火了。”不知是谁的一句大喊,惊醒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大火升起的方向,南墨浑身颤抖,嘴唇抖索,脸上升起惊恐。
看到他的脸色,帝熙神色变得邪魅又森然,身形如箭,朝起火的地方飞去。心里的焦急,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如果她出事,他就把整个南朝颠覆,屠戮所有人来为她陪葬!
帝熙的动作,让所有人如梦方醒,全都朝起火的地方飞去,刚走进后院,浓浓的烟味就呛得人难受,帝熙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徐尚远犹豫了一下,最终是硬着头皮往里冲,南墨在最后。
太子卧室早已被大火覆盖,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半壁天空,火红红的一片,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了炙热的气息。
帝熙的心激烈的跳动,像是要跳出胸膛,就算千把刀架在脖子上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来到起火的地方,他想都没想就朝里面冲。
徐尚远想紧跟帝熙的步伐,青禾赶紧把他拉住:“爷,你三思啊。”
看那火燃烧得那么旺,他进去就是没命了。
“你放开我。”徐尚远一脚朝他踹过去,青禾死死的拽住:“不放。”
他不能让他做傻事。
南墨那边也有很多人拉住他,他死命挣扎,比徐尚远早一步挣脱,正要往里面冲,眼前的一幕震得他再也无法动弹。
缭绕的火光中,出现一个人,她仿佛踩光而来,背对着大火而站。
凤月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她的后背已经燃起大火。走到门边,她和往里冲的帝熙撞上,帝熙张开双手,不惧烧伤和她抱在一起。
“阿熙,逃,逃出去。”凤月用残存的意识不断的叮嘱着帝熙。
谁都不能死在这,一定要出去,要出去。
凤月强烈的求生意志刺激了帝熙,只见他运起全身的灵力,意图挡住大火,炙热的气息从四周填满四肢百骸,浑身难受的帝熙,意图抵挡火气的入侵。
人在困境中,爆发力总是强大的,如凤月,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愣是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
如帝熙,在他誓死一搏中,原本干枯的心田再次喷涌出灵力,强光就那样自身上爆出,把火光劈开,也照亮所有人的眼。
帝熙抱着凤月,自火光中升起,快速的消失在人前。
凤月背后一片黏糊糊的,触手所及,全是血,帝熙急得满眼通红,快速的把她带到自己郊外的庄子。
只见他如个幽灵,无声无息的窜到屋里,把凤月放到床上以后,手颤抖的从怀里摸出药,解开瓶盖,把药粉洒在凤月的后背上。
手一抖,药粉全都洒了下来,帝熙拿出另一瓶药,这次直接把药倒在手心里,均匀的洒在凤月的伤口上。
钻心的疼痛渐渐消去,凤月朦胧的意识也跟着远去。
帝熙轻轻摇了摇她:“月儿?”
凤月一直没有回答,帝熙的心有点慌乱,抖着的手指伸到了凤月的鼻子下,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以后他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帝熙伸手擦了擦额头,恍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原来,他也会害怕啊。帝熙跌坐在凤月的床边,就那样趴着看她。
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凤月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睡梦中的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帝熙伸手把她的眉头抚平,待她身上的血止住了以后,帝熙才给她上第二次的药,这次主要是麻醉。
上了药以后,凤月睡得安稳了很多,帝熙看了她一眼,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爷。”白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帝熙的手就那样顿在半空中,白束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这,爷在干什么?脱四小姐的衣服?可是四小姐都那样了,他还想趁人之危?天,眼前这个一定不是他那眼高于顶的主子爷?
见白束默默的转了身,帝熙继续脱着凤月的衣服,只是神色更冷了,带着种压抑的狂躁:“何事?”
感觉到帝熙语气的不对劲,白束知道,主子爷现在不开心,他最好是有事,要是没事的话,下场……
“主子爷,皇上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家主要是知道的话……”白束没有继续往下说,该是怎样,他应该清楚的不是吗?
“我爹和爷爷估计知道了。”帝熙满不在乎的说道,估计早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现在肯定在找他的下落。
白束摸摸鼻子,没有接他的话,开始说下一个消息:“公孙世子和慕容世子往宫里赶了。”
帝熙以下犯上,冒犯龙颜,其罪可诛,这么个大好的机会,他们可不会放弃。南墨不敢动帝府不过是师出无名。
只要有罪名,依靠舆论越搞越大,把帝府的名声搞臭,让他们在南朝无法立足,想要杀他还不是容易的事?
很显然,公孙御和慕容溢打算再添把火,趁此机会把帝府从四大世家中除名。
听到此消息,帝熙也没半点慌乱,依旧悠闲的脱着凤月的衣服,只见他把凤月的外衣脱掉以后,随手扔到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他们那么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他们好了,把兵器库的消息泄露给南墨,记得,顺带把单占全的名字泄露出去。”
本来他是想晚点才上盘大菜的,既然他们迫不及待了,那他就先上好了,不知道公孙御或者是慕容溢,到时还坐不坐得住。
“是。”白束领命而去。
南墨那边,帝熙走了以后,他呆呆的看着那大火把府邸吞噬,连带着他的回忆一起燃烧。
徐尚远跟在帝熙的背后甩袖离开,原地只余南墨和他的御林军。
所有人垂头垂手站在南墨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南墨的贴身太监,抖着小腿从外面跑进来,低低的在南墨耳边说了几句。
南墨深深的看了那火一眼以后:“走吧,起驾回宫。”
宫里,公孙御和慕容溢早在等候,见到南墨,齐齐劝谏。
“皇上,战王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上,不加以惩处,恐怕日后会更加过分。”慕容溢义正言辞的说道。
“现在还未有战功就已经敢和皇上动手,这要是有了战功……”公孙御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南墨正要说话,外头就传来通报:“白束求见。”
“宣。”
“宣白束觐见。”在一层一层的回音中,白束单膝跪在了南墨面前。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束恭恭敬敬的跪下来。
慕容溢和公孙御全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帝熙的贴身守卫,他现在把他派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很快,两人就知晓了。
“皇上,王爷让属下把一些贵重的东西送给皇上。”白束神秘的说道。
“是东西呈上来吧。”南墨不耐烦的说道。
他暂时还不打算动帝熙,起码得等他把凤月给治好!他倒是好,马上就来他跟前晃悠,他是觉得他真的不敢动他是吗?
“这东西可不能呈上来,还请皇上移架。”
白束的话让南墨脸上的不耐烦更多了,却还是站了起来,随他到门口,当看到门外大车小车的箱子时,南墨眼眸眯起。他身旁的公公马上上前把箱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所有人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意思?”南墨额头青筋跳动,他们这是打算造反吗?
“皇上不要误会,这是王爷之前出去无意间查到的,今日才送达帝都,对了,王爷让属下告诉皇上,这是从喆贵总督那查到的,王爷抓到他时还未来得及盘问他就被暗箭给射死了。”
“王爷让属下带的话已经带到,属下告退。”也不等南墨答话,白束转身就离开。
“两位爱卿,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南墨背对着他们而站,一身气息冷漠阴霾。
“要彻查,势必要揪出幕后之人。”慕容溢赶紧表明忠心。
公孙御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仅仅是帝熙的一面之词而已,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转移视线?”
“没错,这件事必须要查出真假,两位爱卿想必也很想知道真相是不是?”南墨身上的阴霾更为厚重,帝王的气息缓缓的溢出。
从小就在宫廷里浸淫,还在层层阻拦中坐上皇位,南墨可不是个废柴,没有点真材实料,真能让苏意那样的人爱上?
“皇上,我们定竭尽全力协助皇上。”公孙御这话说的好生巧妙,协助,可不是自己去查。
但是这回南墨不想让他们置身事外,帝熙是个心腹大患,他们何尝不是?他这么久不对帝府动手,一方面是忌惮,另一方面嘛,就是用他来牵制其它三大世家。
要是没有帝府镇着,这两个人定会翻天。
这次这件事,定和帝熙无关,他现在都有三军了,要谋反直接带着三军攻进来就可以,何必要弄这些小手段?
还有,按照他对帝熙的了解,这些兵器真的是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交上来的,他会直接让人拿起武器攻进宫。
现在他原原本本的交上来,只能说明不是他做的,他不怕他去查。
久居高位,要是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那他早就变成个昏君,沦为奸臣的棋子。
“那这件事就交给两位爱卿了,朕给两位七天的时间,务必查出背后之人,若是逾期……”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公孙御和慕容溢脸上出现苦涩,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本来进宫是想参帝熙一本的,哪知道没参成,反而让自己落入漩涡之中。
这不是让他们加入战斗,参与到厮杀之中吗?
南墨这步棋走得好啊。
徐尚远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暗中对帝熙竖起了拇指,怪不得他没在第一时间把兵器库的消息泄露出去,敢情在等着这一天。
背后之人以为解决单占全就高枕无忧了么?想的真是太天真了。他倒是要看看,这回公孙御和慕容溢要怎么从泥潭里爬出来。
“爷,那背后之人难道没收到消息吗?”青禾奇怪,这么大的消息,对方应该早知道才对。
“你觉得帝熙封锁的消息会有人敢泄露出去吗?”恐怕那些密信还未传到背后之人的手里就被帝熙给拦下来了吧。
“那爷觉得王爷知不知道背后之人?”青禾满眼的好奇。
“你猜!”徐尚远神秘兮兮的扔下两个字。
主子爷真的是,青禾撇了撇嘴,这说了一半不往下说是最讨厌的了。
对于帝熙是不是知道幕后之人徐尚远不感兴趣,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凤月到底在哪里。
“爷不用担心,王爷一定会救她的。”青禾看出徐尚远的担心,急急的安慰他。
“你给我请个名医回来。”
徐尚远的话题转变得太快,青禾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爷,你刚才说话了吗?”
“我说给我请个神医回来。”徐尚远揉揉额角,忍住要对他咆哮的冲动。
“爷你受伤了?”青禾急得上前要查看他到底伤在哪里。
平时那么聪明的人,这回怎么变笨了呢?徐尚远忍无可忍之下把他扫地出门:“我要学岐黄之术。”
哦,是学,学什么?青禾愣在原处,连爬起来都忘记了,爷说要学习岐黄之术,不会是一时兴起吧?
很快徐尚远就以行动告诉他,他不是一时兴起,看他桌子上堆积得高高的书籍,青禾吞了吞口水:“爷,王爷是当世神医,有他在,四小姐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遭这个罪了。”
“我让你请的神医你请到了?”徐尚远清俊的眉眼里掠过怒火。
“属下马上去。”青禾见徐尚远铁了心要学,只能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出了门以后,他后知后觉的想起,神医哪里是那么好请的啊,那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神医都有怪癖,如帝熙,他只医凤月。
世子爷莫非是急坏脑子了?
在帝都的权利中心漩涡四起时,凤月还在沉睡,帝熙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其他人一概不见。
“爷,老爷和太爷让你回去。”白束小心翼翼的说道,本家那边都派了好几个人来了。
闹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和太爷肯定怒了,他现在还不回去认错,这真的好么?
“无碍,让人告诉他们,我过几天再回去。”帝熙满脸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