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悬崖,只容一人通过,马儿连连后退不敢往前。
凤月只能下马牵着它走。
“追风,赶紧走,我们在赶路呢。”凤月连连催促马儿。
追风叫了两声,不知是表达不满还是说知道了。
“元帅,你要求是不是过高了?”再赶路也不能这样吧?那只是一匹马,又不是人,再且就算是人面对危险也会害怕,何况是马儿?
凤月难得得没有训斥,她正在挖尽脑汁的想着诱敌之计,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段路,说不烦躁是假的。
过了山崖以后,凤月就在前面等着大部队。刘羽等人来到时看到的就是凤月眼眸动都不动的盯着某处,像是在发呆。
他们当即不敢再说话,熟悉苏意的人都知道,她是在思考,这个时候冲上去简直就是找抽。
可就是有人这么欠抽!
张振群,新来的一少将,其实后面南墨派来的少将留下来的不多,凤月已经刷下去一大批。
没刷下去的凤月是觉得他们还有可塑性,脑子比较灵活,算是有见地的,三军需要新鲜血液,不能只有人老去,没有年轻的人来。
有才的人一般都自傲,张振群自然不例外,对于凤月,他一直都是不服的,就算她最近露了几手,那又怎样?
她会的他也会,做得还不比她差。最主要的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是靠帝熙进来的事实。
要不是帝熙,她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副元帅,战场上可不能发呆,不然利箭容易刺穿身体。”
阴阳怪调的声音让凤月把心神收了回来,她扫了一圈,发现帝熙不在,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不用管他。
那妖孽估计是去解决生理问题去了。
“张少将有时间在这里和本帅废话,不如好好整理下自己的队伍,像那样上战场的话可是很容易溃不成军。”凤月掀唇反讥。
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些士兵歪歪斜斜的站在一起,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反观其它队的,来到以后全都规规矩矩的站着。
“强将手下无弱兵,本帅说过,士兵守则中的第一条就是遵守军规,服从命令,本帅可不记得自己有下过可以稍息的命令?”
张振群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偏偏还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好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张少将不必放在心里,不过本帅要你记住,打胜战的首个条件是团结,要是你做不到,本帅会把你杀了,以祭慰死去的战士,第二条是信任,要是你无法信任我,我也请你滚蛋。”她没那么多心思来伺候。
“属下知罪。”张振群跪了下去。
他知道,凤月这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的本事还是挺多的,并且说到做到,大家早就总结出她的小肚鸡眼,为啥他还要惹他呢?
“起来吧。”眼角扫到帝熙回来的凤月把脸上的凌厉褪去,重新变成无害样。
凤月往那些歪歪斜斜的士兵看一眼,所有人立即站好,大气都不敢出。军队里走在最后的往往是后勤,当看到他们都跟上来以后,凤月下令继续出发。
走了两天,过了大山,到了个山谷口。
“大家小心埋伏。”看着那像虎口一样的山谷口,凤月脸色沉沉。
“这里会有什么埋伏?”有人不信。
现在还没到边境呢,她有点草木皆兵了吧?
“那你上去?”凤月对他动动下巴。
那人犹豫了,一时间他摸不透凤月的心思,或者说那女人的心思可能只有帝熙摸得清。
帝熙可没那么多的耐心陪他耗,只见他扬起马鞭,狠狠一抽对方的马屁股,马儿吃痛,像疯了一样飞出去。
那人吓得大喊一声,紧紧拉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才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来。
那人有惊无险的过了,良久都没有再回来,也没听到惨叫声。
“过。”凤月抬起了手,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往前走。
当队伍过到一半的时候,山石自上面滚落下来,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退,往后退。”凤月从袋子里抽出旗帜挥起来。
“兄弟们听我命令,往后退。”看到凤月的旗帜,刘羽赶紧下令。
到底是正规军,看到旗帜,心一下安定下来,大家停止了慌乱,全部有秩序的往后退。
待大家都退完以后,凤月开始看向山顶,娘的,哪个吃了豹子胆的竟然敢埋伏在这里。
“兄弟们,跟本帅去铲了他们的窝。”凤月下令。
帝熙拖住她:“你疯了么?”
什么人都没查清楚她就动手,真是不要命了。
“等查清楚都什么时候了?反正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今日都得死。”凤月说得决绝,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祸害世间的。
还没碰到敌人就损失了几百人,凤月心里那个窝火,这口气不出她不舒服。
“报。”侦察兵回来。
“说。”凤月调转马头。
“前方有埋伏,多少人还没查清楚,看起来像是野军土匪一类的。”
野军?现在没暴动,哪里来的野军?至于土匪就更奇怪了,帝熙有事没事就派人去打土匪,南朝里的土匪窝已经被他摧毁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种都是不足百人,若是像一支军队,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不管他是野军还是土匪,今日她都会让他们葬身在此处。
“弓箭手来五百,骑兵五百,步兵五百,其他人原地等候。”凤月吩咐。
“是。”
现在他们在一个山谷中,敌人在上面,占据着有利地位,敌人要做的就是等他们进去,再把他们困死在里面。
凤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出条血路,谁让这里是唯一的路呢?
“弓箭手在前面为骑兵开路,在箭射出去的时候,骑兵马上上去,速度一定要快,只要占据到上面,我们就有利了。”凤月有条不紊的吩咐。
“是。”弓箭手蹲在前面,拉起长弓,刚要射,漫天的箭雨就自前方飞来。
“步兵拿起盾牌上前掩护。”凤月挥旗。
战场上人的音量有限,很多时候往往听不清,或者己方没听见,敌人倒是听见了,所以凤月一般用不同的旗或者是手势,来表示不同的命令。
到底是野军,箭法不准,再加上步兵及时掩护,故而没有任何人死伤。
当对方的箭雨一停,弓箭手的箭马上射出,刚才被摆了一道,大家心里有气,那弓全都拉得满满的,带着千钧力道的箭,混着厚重的杀气朝对方杀过去。
箭还没到,骑兵就动了,马蹄达达中,士兵挥起了手中的长枪,金属刺进血肉的声音很快传来。
凤月一马当先,锐利的凤眸一扫,很快锁定人,刚要挥舞长枪,对方就到了她的马蹄下。
“追风,踩。”凤月拉拉缰绳。
追风听懂她的话,前面两蹄扬起朝那人的胯下踩去,不偏不歪的,刚好踩中那人的命根子。
“啊。”哀嚎声凄厉破云。
毫无意外的,凤月完胜。
凤月自马上跳下来,手揪住那人的衣领:“说,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无缘无故的,这里居然有一支野军,说背后没人都不信。
“要杀要剐随你吧。”那人做出随时赴死的表情。
凤月笑容诡异:“死么?想得太容易了。”
让人把他绑起来带走,凤月回到山谷口。刘羽已经指挥人在那搬石头了,看着那把半个山谷都堵住的石头,凤月挑了下眉。
幸好来的时候她做好了准备,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
“把我箱子给我扔过来。”凤月对刘羽吩咐。
刘羽不知这个时候她要箱子来做什么,不过还是把它扔了过去。
凤月抱住,箱子过重,幸好帝熙自背后及时扶住她才没倒下。
“不过是个箱子,你打算不要命了是吗?”帝熙皱眉,满脸的不悦。
当时他就不明白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那后勤部队除了拉粮食之外拉的最多就是她的这种箱子了。
难道她培养那么多的后勤为的就是拉她的嫁妆么?
“宝贝。”凤月两眼发光。
这真的是宝贝,是她花了很长时间,用了很多鞭炮弄成的。
打开箱子,看到里面一个个的竹筒,帝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片破竹子她就当成宝贝了?她也就这点出息。
凤月拿起两三个竹筒,把它们放在了石头缝隙里,对刘羽他们挥起了旗子,刘羽带着人退得远远的。
“你们也退。”凤月对身后吩咐。
众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退后。
最后凤月让人把马儿的耳朵给堵住,确认它们听不到声音以后,凤月终于把导火索给点燃。
巨大的声响中,石头碎成粉末,除了一块特别大的,其它的都成了小石子。
“威力不够,太小了。”凤月摇摇头。
她淡定,旁边的人可不淡定了,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可没有大炮之类的东西,在还是苏意的时候,凤月也没想过要用。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发展,她只是个普通人,无力更改什么,也没改变时代的野心。她能做的只有适应。
适应没有枪支望远镜的落后时代,适应没有飞机大炮的冷兵器时代。
现在去弄这些,也不是要做什么,是敌人强大,她不知道能不能赢,唯有多做准备,好让自己处在劣势时仍有反转的余地。
帝熙眼里流淌着异样的光彩,她,再一次让他吃惊了。
“前进。”凤月挥舞手中的红旗。
当那抹鲜艳的红色自眼底滑过时,刘羽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定了定心神:“所有士兵听令,前进。”
“元帅,你是要把那人留着砍头吗?”看着被人抬着走的土匪,陈启笑着问。
“错,留着晚上烤着吃。”凤月认真的回答。
懂得她意思的几人嘿嘿一笑:“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刚好可以解解馋。”
晚上到了个小村庄,凤月不想扰民,就在村外安营扎寨。
“元帅,我们可以去抓野鸡吗?”后勤的几个小伙子来问。
凤月摆手:“找你们部长,他允许就可以。”
这么点小事不要来烦她,没看到她在看地图么?
几人欢呼,开开心心的往外跑。
帝熙像位大爷一样坐在高位上,眼睛自始至终未离开过凤月。
凤月把地图摊开,用黑炭画的现代风的地图出现在帝熙面前,看着上面奇怪的图形,帝熙坐直身体。
“这地图?”她画的么?
“我让人画的。”似是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凤月头都不抬的说道,只见她细长的手指滑过地图,最终停在了一座山旁。
“这座就是我们走过的,现在我们就在这个山谷外,很快就会到曲城,我记得曲城有一富豪刚死,他两个儿子正在争家产对不对?”恰巧那人是他的对头。
嗯,她一定要去里面逛一逛的。
“对。”洞悉她想法的帝熙唇边带了温暖的笑意。
凤月把地图收了回来:“好了,我们去烤人肉吃。”
刚出帐篷,凤月就撞上几颗脑袋,凤月揉揉被撞疼的身子:“你们几个在这里作甚?”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蹲墙角的坏习惯?以前偷看姑娘洗澡她就不说啥了,现在居然还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欠修理了是么?
感觉到凤月那可怕的目光,几人缩缩脑袋:“元帅,我们是有事求见。”
“有事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何时变得这么扭捏了?”凤月没好气的说道。
他们也想的,这不是怕打扰她的好事嘛,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的护花使者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
凤月完全误会了他们,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和帝熙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脸色马上就黑了:“把你们那点龌蹉的思想给我收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想着那点事。
“元帅,多想的不是我们。”白寿答得认真。
还学会回嘴了是不是?凤月扫他一眼,白寿乖乖的低下头,元帅的目光就可以杀人了,太可怕了。
“说吧,什么事?”凤月走上前,坐在了帝熙的怀里。
帝熙自始至终都没动过,似是早预料到她会回来一样。
“元帅,白天你用的是什么武器?可否教教我们?”陈启摩拳擦掌。
那可是好东西啊,石头都能变成碎末,这要是人,恐怕渣都不剩。
她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么点事,凤月掀唇:“那不用学的,到时我告诉你们怎么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