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消毒拔掉暗器,然后飞速下针止血,再缝线敷药。
半指不到的伤口,却用了两刻多钟的时间才让君清雅彻底结束手术。
中途紧张得额头冒汗,景夙十分轻柔的用手帕给她及时擦拭了那些汗水,一滴也没有落到元子卿身上。
“呼——”
手术结束之后,君清雅取出银针,无力的坐在一旁,发丝都有些湿。
“师父,你还好吧?喝口水。”景夙体贴的给她端来清水洗了手,又给她换下了身上的白大褂。
然后自觉的把那些手术刀具端出去清洗、擦干放回特制的工具木盒里。
关心则乱,手术的时候他发现了君清雅身体的颤抖,但是她为了元子卿强硬的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已经这么在意四王爷,但她却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四王爷。
他新认的师父,感情真迟钝啊!
就在这时,景夙听到一阵萧声,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匆往帐篷里冲。
这时,帐篷里的君清雅还有点累,被萧声打扰的时候还有些皱眉。
然后她看到元子卿睁开了眼,心中欣喜,半蹲在他身前,“子卿,你感觉如何?”
元子卿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旁边的暗器上,皱了皱眉。
“子卿?”
‘杀了她……杀了她……快杀了她!’
脑海里突然传来的恶念让元子卿猝不及防,渐渐的他眼神空洞,脑海里就剩下那一个声音。
杀了眼前的人,杀了君清雅!
君清雅这个名字让他有一瞬间的情形,但萧声急剧的音符之下,他很快又被控制了心神。
“走——啊!”
元子卿捂着头,感觉头痛欲裂。
君清雅见他这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腕把脉查看一番。
结果被他一甩,整个人就摔出去。“子卿!”
君清雅焦急的喊着人,他这样子很不对劲。
‘快杀了她,杀了她!’
脑海里的声音在狂吼着,元子卿痛得麻木,但他的身体依旧不愿意伤害眼前的人。
咬着牙他在失去最后一丝理智之前大喊:“快跑!”
君清雅哪里舍得丢下这样的他离开,爬起来正要靠近,却被他一掌拍飞出去。
砰地一声,君清雅连带着帐篷一起被击飞。
赶过来的景夙只看到君清雅口吐鲜血摔落地的一幕,目光猩红,飞一般冲过去,赶在她落地之前抱住了她。
“师父!”
“咳……咳,子卿失控……”
“快,制住四王爷,绑住他!”二王爷看到这一幕当机立断的下令。
元子卿本身就受了重伤,起来打伤君清雅已经是极限,护卫很快就把他点穴制服了。
随行的两个军医上前去却没有检查出什么来,面面相觑。
即墨飞霖冷嗤一声,“还用得着查吗?显然是中邪,被人用萧声控制了。”
萧声?
刚刚那一道?
二王爷心头大怒,挥挥手,几个护卫就冲着萧声刚才传来的方向冲过去。
即墨飞霖眯着眼,没有阻拦护卫的行动。
虽然他明知道这个时候冲过去抓人是徒劳的,但看看能不能找到痕迹也是可以的。
“师父,萧声怎么会控制四弟行动?难道四弟早就被他们下药了?”
“这应该不是药,而是巫蛊之术。百年之前,苗族曾有一种邪术,培育出音波蛊虫,然后借此控食入蛊虫的人。
当蛊虫主人催动音波的时候,中蛊者会失去理智,根据他们的传递的意志来行事。”
这是一种神秘的邪术,谁也不知道它的操作原理是什么,反正他们就能做到那种程度。
不过,看元子卿的样子,应该早就被人下了蛊,只是之前他一直身体强壮,意志力也好,对方没有机会下手。
这是男的他被重伤,对方就借此发动了音波控制。
据说中蛊者如果意志力十分坚定的话,还是有可能反制对方的。
“师父,那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二王爷提起一颗心问。
即墨飞霖看了萧护法一眼,萧护法此时已经走到君清雅身边去运功给她疗伤。
哎,情痴!
真是没骨气的家伙。
要换做他的话,喜欢一个女人才不管他怎么样,一定会抢到身边来自己享受。
什么放手成全她的幸福?
那就是狗屁,成全了别人,谁来成全自己?
君清雅很快苏醒过来,知道元子卿被人下蛊之后很是惊疑,“不是,我隔三差五都会给子卿检查身体的,一直以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啊。”
即墨飞霖扫了她一眼:“呵,蛊虫这东西,不发作你检查不出来也正常。尤其是这种需要引子发作的。”
“怎么解蛊?烦请前辈告知。”
萧逸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他心志不坚,不然即便中蛊也可以挣脱掉。这样的男人你还要救他?”
君清雅翻翻白眼:“他如今身受重伤,心智再怎么坚定,身体也扛不了。而且,人在受伤的时候感情都会比较脆弱,被人有机可乘也是正常的。”
“随你,不怕落得跟你娘一样的下场那就救吧!”
君清雅冷下脸,淡漠而决然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像她那样。”
萧逸暗叹,“想要解蛊也要等他身体养好,眼下是不可能的。在他身体没有痊愈之前,你不要再跟他单独见面,免得横生事端。”
“知道了。”
对方想利用元子卿来杀她,一方面是想除掉她,另外一方面是想让元子卿痛苦一生。
不可谓不狠毒!
古邢那个疯子,抓不住自己就想毁了吗?
他越是想要杀掉自己,自己就偏要活下来,把他的一切野心都戳破,让他功亏一篑!
君清雅暗暗咬牙,同时觉得要钻研一番巫蛊之术。
如今,这方面是她的短板,得好生研究一番才行。
免得日后再次受制于人。
“师父,别想那么多,先养伤吧。”
君清雅让他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倒了一颗吞下。
她有感觉的,元子卿虽然不受控制的出手伤了她,但他最后一刻还是有一瞬间的清明,控制了力道。
不然就他那样的实力,拿出十成的功夫来,一掌足以拍死她这个弱鸡。
“四弟妹,四弟可以移动吗?如果可以我们回城休养,那里的保护力更强。”
“可以,但要平稳,一定不能让伤口再次裂开。最好是能够找个武林高手,把子卿抱回去,平平稳稳的,不要颠簸。”
呃!
抱回去?
四弟一个大男人被人抱回府感觉很不妥啊。
“二皇兄,事急从权,再则,子卿又不是女人,不用纠结这些芝麻小事。”
好吧,她都这样说了,他就勉为其难抱一抱兄弟好了,也顺便展示一下他们兄弟情深吧!
“那我来吧!”
君清雅打量了他一番,略怀疑的问:“二皇兄的武功跟子卿相差几何?”
二王爷元子瑜:……嘿呀,好气!
难得他都放下脸面打算抱一抱兄弟回城了,居然被质疑实力?
“咳,其实我是觉得即墨前辈身手最好,最适合。”
“呵——小丫头,你想多了,我徒儿愿意抱你男人已经是你们的运气,还想让老夫辛苦?梦太美哦。”
呃!
真是太吝啬的老前辈了!
君清雅撇撇嘴,“行吧,那就拜托二皇兄了。”
到底,二王爷还是展示兄弟情深了。
带着元子卿和即墨飞霖几个高手使着轻功回了四王府。
君清雅则在后面坐马车,由景夙和萧护法以及其他护卫相随回城。
马车上,景夙的脸色很不好看。
即便是被控制,他还是很不爽元子卿伤了君清雅。
“咳,景夙,别板着脸。子卿也不是有心的,他若是醒来肯定会很懊恼。”
“再懊恼痛的也是你!以后我要尽量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萧护法在一旁撇撇嘴,打击道:“怎么个寸步不离,人家可是夫妻,难不成你还能跟人家同床共枕?”
“萧前辈!”君清雅恼怒的剐了对方一眼。
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打击景夙的诚心,更不能开这种玩笑。
景夙沉默不语。
萧护法说得对,他即便有心护她周全,但还真不可能寸步不离。
即便是夫妻也难以做到,更别说他不是君清雅的男人。
君清雅虽然被萧护法疗伤过,也吃过药,但到底第一次被人这样打伤,身体还是虚的,没多久在在马车的横榻上睡着了。
萧护法看了景夙一眼,“若是喜欢,便想尽办法争取吧。元子卿那个身份,注定了难以给她平静安稳的生活。”
景夙木然坐在一旁,不答话。
“喂,小子!我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你的!如果当年我直接抢了她母亲,也不至于让她们母女走到今时今日的局面。”
“那是君夫人自己的选择,师父不曾后悔自己的言行选择。”景夙淡然道。
萧护法觉得脸疼,这小子是在说君清雅这个丫头比她母亲好,所以他的眼光不如他?
“四王爷对师父的心意足够诚,只是被人算计罢了,这一次的失误师父并不会放在心上。”
她都不生气,旁人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什么呢?
况且这次四王爷还真的很无辜。
回到四王府,君清雅还刚洗浴一番想去床上休息,结果上官澜就冲进来了。
“王妃!”
君清雅看到他微微一愣,“你回来了。”
上官澜点点头,“听说你受伤了?”
“嗯,意外。”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种时刻离开的。”上官澜头一次觉得自己时不时离开君清雅身边,去做自己的任务是不负责的行为。
如果他好好守着她,至少她不会被伤得那么厉害。
元子卿的一掌有多厉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曾经跟他交过手。
君清雅无奈,“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怪你?谁也预料不到的。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幕后黑手。”
“今后我们会轮流守着你,不管什么时候你身边至少要留下一个人守着。”
这话跟景夙的决定如出一辙,她真是服了他们了。
但到底也是为了她考虑的,君清雅心领他们的好意,“上官,谢谢你们的关心,这次真是意外。你无须自责,以后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嗯,四王爷没有解蛊之前,你不要去看他了,免得刺激他拖延伤口的痊愈。”
呃。。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想等元子卿睡着之后去检查一下他身体的。
“王妃,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敌人还在暗处盯着我们。万一他是我们意想不到的那个奸细,一旦你靠近四王爷他就控制四王爷行动怎么办?”
这——也有道理哦。
“王妃有我们保护相随估计是没什么事,但四王爷呢?他不可控的时候伤害了伤口怎么办?”
君清雅面色一变,“嗯,我知道了,听你的。”
的确不能因为自己的担心就让元子卿再次被人操控,他那伤口太接近心脏,万一出事就更加麻烦。
还是忍忍吧。
“王妃放心,二王爷已经主动召集擅长巫蛊之术的人来帮忙,他在江湖之中的人脉可比四王爷要好,所以我们静候佳音就是。”
君清雅讶然的看向上官澜,想不到他刚刚回来,居然就了解了这么多消息啊。
哎,身边的人好像一个个都很厉害呢。
只有她武功太弱。
看来,习武一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对了,你跟二王爷说一声,就说我不擅长巫蛊之术,如果他请来了此道中人,能不能教导我一番。”
“好,我一会去跟二王爷交涉。王妃你先休息吧。”
君清雅安心的睡觉去了。
上官澜劝说好了她才淡定去找二王爷元子瑜。
守在房门口的景夙听到那一番谈话之后,心里对上官澜的本事又刷新了一番。
对方不仅仅武功很不错,而且口才也好,知道怎么说才能打动对方。
啧,不能小看啊。
这个时候,骆裕恒从房间洗漱出来,就看到他这副沉思的样子,心里有些好奇。
“景哥,你想什么呢?”
“想上官澜的问题。”
“嗨,别想了,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呢。”
景夙一怔,马上和骆裕恒去了房间私聊。
听完骆裕恒的解释之后,景夙心情十分复杂。
万万想不到师父还有这种体质,随便路边救个人都是有来历的那种,而且,来历不低。
尤其是上官澜这个人,他就没想过对方本来是来刺杀君清雅的,结果因为老毛病发作反被君清雅救下,然后就改为效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