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帝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怒声道:“夺旁人之妻,这就是这些年太傅教给你的学问么!”
大梁帝一把将茶杯砸在了太子的额头,大殿内无人刚说话。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如今这番模样,你还嫌不够,他就想要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不成么!”
老太后立马杵着拐杖心疼的上前将废太子扶了起来,老眼含泪的说:“你放心,皇奶奶给你做主!”
“但凡是你想要的,皇奶奶都会给你的!”
“母后!惯子如杀子,他如今这番脾气,全都是你和皇后惯出来的!”
先皇后已故,如今太子是养在现皇后膝下的,现皇后是从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贵女。
母族势力庞大,然却生性温良,不然皇帝也不可能将太子过继给她。
太后听不进去大梁帝的话,一心只顾着废太子。
冷冷的对大梁帝说:“太子自小便没了母亲,如今不过是想要一个女子罢了,你都非要对他这般苛刻。”
“我原是听人说了,那相府的庶女沈青瑶本就仰慕太子,却奈何与郅景舒有了婚约。”
“婚约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我听外面的人说,太子早就和沈青瑶有了夫妻之实,如今若是不把沈青瑶许给太子,那就是在给国公府摸黑。”
太后到底是精明的,早就将今天的事情听得清楚明白了,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如今她的贞洁给了太子,就理应是太子的人。
大梁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这件事情容后再说,郅景舒是国之栋梁,倘若那沈青瑶真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朕自然会想办法。”
这已经是大梁帝孙能做出的最后让步了。
郅景舒不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是没得挑的。
若是贸然让他休妻,只怕是不妥。
然而太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休妻之事,他自然会想办法的。
一大早沈青瑶便收到了沈思玉的请柬,今夜有庙会,各家小姐都会约着一同前往。
以往这个时候,沈思玉也送了请柬来,美其名曰是为了叙姐妹情,实则却要让她与废太子私下幽会。
不过这信上内容也已经随着前世剧情的改动而变得不同了起来。
前世信上写到,为了帮她如愿的和楚子渝长久的在一起,她已经想到了好方法,她只管去庙会便是。
虽然内容变了,但她想着,沈思玉的目的肯定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只是她现在不知道的是,楚子渝为了得到龙图腾,竟然进宫去求了皇上。
如今还有了太后为他做主,这件事的目的就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
小桃依旧在给她梳妆打扮,她如今是世子妃,穿着打扮也早就和以往不一样了。
上好的绸缎穿在她身上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朱翠娟花一样不少,发簪步摇更是添了几许灵动娇媚。
小桃用篦子沾了桂花油,均匀的涂抹在她的发丝上,显得柔顺乌黑,又有一股桂花的香气。
“世子妃,今日有庙会,不知道世子爷会不会跟着一起去呢。”
小桃轻笑,虽然现在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关系好像不太好,不过以往要数世子爷对世子妃最好了。
沈青瑶闻言,微微一怔。
“他不会去的。”
“世子妃不问问怎么知道世子爷会不会去呢!”
他这会儿没有出府,却有在刻意的避着陆卿凌。
斜阳开始下沉,小桃拿了厚实的斗篷来,嘟囔着说:“世子爷明明就在府中,却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唉。”
“无妨,这庙会一个人去是去,两个人去也是去。”
“况且,是长姐约我去的,安全得很。”沈青瑶意味深长的说着。
虽然重活一世。拥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然而这次很多事情因为自己的改变而改变。
废太子得不到凰图腾,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皇帝也并非良善之辈,未雨绸缪,犹未可知。
书房内,昏暗的环境照的男人的脸忽暗忽明。
“殿下不去瞧瞧么?属下瞧着那相府的大小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此番庙会,但愿世子妃无事才好。”
世子妃瞧着心性单纯,又一个人出去,担心也是正常的。
郅景舒狠狠拧眉,才缓缓道:“不妨事,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吃吃教训也好。”
属下无奈只得作罢。
夜色渐沉,四周华灯初上,莺歌燕舞,河道里的船舫有商女吟唱,热闹非凡。
沈青瑶坐在船舫里,对面坐着的正是沈思玉。
只见她脸含笑意,眉目间温柔不减。
一如往常一样拉着她的手柔柔的说:“阿瑶,前些日子的事儿都是长姐不好,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你我姐妹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好好尽兴一番的。”
素白的衣裳,如白莲花纯洁的笑容,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到底会有多恶毒蛇蝎。
“这美人醉是前些日子宫里娘娘赏赐的,我特意带来,让你解解馋的。”
以往的时候沈思玉便喜欢用吃的东西来收买她的心,以为她心思单纯,傻子么,不都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就能哄好的么?
“是么,长姐还真是有心了。”
沈青瑶端起酒杯,当着沈思玉的面儿一饮而尽。
“长姐这番好意,阿瑶着实感动,特意备了礼物送给长姐……”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一股头晕目眩,转眼便倒在了桌上昏沉了过去。
“世子妃!”
小桃大惊失色,正欲冲上前去,忽然脚下一软,也跟着倒了下去。
沈思玉收了脸上笑容,目光看向一旁香炉里燃起来的沉香。
那香里加了东西,若只是单纯的闻,昏迷半个时辰也就醒了。
若是再加上那美人醉,这一觉必然是要睡到天亮的。
那个小婢女可不能睡得太久,毕竟是要有大作用的呢。
“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让船靠岸把人给送过去!”
沈思玉脸色阴沉沉的,瞧着那熟睡过去的一张脸,她真是恨不得给她撕烂了!
若不是为了长远的大计,她又何苦这般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