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是处理好了,可她整个人都是焉了吧唧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吃食。
世子爷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食物,两人四菜一汤,也算得上是奢侈了。
小桃看她没胃口,着实忧心的厉害。
说:“世子妃,您好歹也吃点儿吧。”
她胃口不好,以前在相府里饿得很了,把肠胃都给饿坏了。
她看了一眼郅景舒,男人只认真的吃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关注她。
便哀怨的说:“手疼的厉害,拿筷子都费劲儿呢,越发的疼,便越发的不想吃了。”
小桃聪明的很,立马就领会了她的意思。
皱着眉头说:“那怎么是好?”
“不如……”小桃将目光看向了世子爷,道:“爷,您难道忍心瞧着世子妃挨饿么?”
“出去罢。”郅景舒停下手中筷子,然后拿起她的筷子,一口喂了过去。
沈青瑶眼睛一眯,像只得逞的狡猾狐狸,又带着几分猫儿的野性,一口咬住他喂过来的菜。
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唔,真好吃!”
她眉眼清秀精致,在世子府养的这段时间,脸色也白皙素净了些,远山眉平舒在脸上,更是平添了几分清俊好看。
但又因脸色苍白,故而看上去还有几分病态的娇媚。
“爷若是能日日这般喂阿瑶吃饭,想来阿瑶这薄弱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她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去撩拨郅景舒一两句,男人脸色淡如水,几乎没什么表情波动,这也是最让沈青瑶头疼和无奈的地方。
怎的重生之后,这厮的性子居然变得这般冷淡了起来了呢?
“便也只有四肢残废的人,才想着日日都有人喂着吃食。”
沈青瑶被他这措不及防的一句话给噎的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就猛地咳嗽起来,又连忙伸手去抓水一口灌了下去。
她赶忙拿了筷子吃,一瞬间,手也不疼了,胃口也便好了。
“那华云郡主住进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青瑶一愣,这大概是她进府之后,郅景舒头一回向她询问,虽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她现在是世子府的女主人,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等她去拿捏的。
她忽然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说:“毕竟是伯爵府的千金,总不能亏待了。”
“嗯。”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腾腾的敲了敲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午已经过去了,相府来人接了沈文荷离开。
临走时,沈文荷恶狠狠的瞪着沈青瑶,被人搀扶着,还凶得要死。
说:“沈青瑶,你给我等着,今日你加之在我身上的耻辱,有朝一日,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还给你的!”
沈青瑶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依偎在男人怀里,一双小手不安分的搅动着。
“哎呀,爷,阿瑶害怕,二姐姐好凶啊,活该及笄了都没人上门提亲呢!”
噗!
那搀扶着沈文荷的丫鬟们没忍住笑出了声,府里的人也是憋着笑。
沈文荷一眼瞪了过去:“笑什么笑,贱婢,还不快扶本小姐上车!”
那马车就停在外面,她一双腿都跪的僵硬了,明明落了下风,还非要逞强。
沈文荷可是出了名的凶,这上京城里哪家的世家小姐们不曾说过她,那些贵公子们看见了她,更是绕着道走。
泼辣蛮横,无礼刁蛮,那都是她的代名词。
“沈文荷该受的惩罚也受到了,收收你那害怕的样子,人都走了,就不必装了。”
郅景舒哼了声,他越是这么说,沈青瑶就越是不放手,没脸没皮的笑着说:“阿瑶就知道爷对我最好了,此番沈文荷受罚,想来往后也不敢对我如何了。”
她厚脸皮的依偎在郅景舒怀里,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就紧贴着男人精壮结实的腰肢,小脸儿更是贴在男人有力的胸膛上,活像是个不要脸的赖皮。
“爷,不妨我们出去逛逛吧,你瞧阿瑶身上都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着实寒酸了些。”
她嫁妆是没有的,国公夫人倒是准备了好些东西,不过大多数都被相府给吞了。
到她手里的也就几件儿不大值钱的东西。
女孩子嘛,总归是喜欢这些东西的,郅景舒放在她身侧的手微微颤了颤,少女身上的幽香微微钻进他鼻子里,沁人心脾。
“你倒是想着要收拾收拾自己了。”
他冷哼了声,倒也没有拒绝,上京繁华似锦,四处一片热闹喧嚣。
她小心翼翼跟在男人身后,扑腾着小短腿儿使劲儿的想要跟上,奈何前方大长腿走的太快,她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面前没有跟丢。
“既然想要出来,怎的又走的这般慢?”
郅景舒停了脚步微微等她一小会儿,她个子小巧玲珑,又瘦弱的厉害,说是十六,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着实太小,让人都没有下口的欲望。
郅景舒揉了揉额头,他这是在想什么,怎的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我……我腿短,跟不上。”
她喘了口气,累的够呛,沈青瑶严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没有马车出行,走路又走的很快,害得她不停的在后面追着。
郅景舒嘴角微扬,不过片刻,脸上的笑容又飞快的消失了。
沈青瑶揉了揉眼睛,觉得大概是自己的错觉,从他们成亲一来,就不曾见他脸上出现过笑容。
要不是以前亲眼看到他笑过,沈青瑶都要怀疑这人到底会不会笑了。
“可有看上的簪子?”
他带着沈青瑶去了簪花楼,里面的上品琳琅满目,华贵异常,簪花楼都是贵人小姐们常来的地儿。
随随便便一支簪子华钗都得要好几十两银子才能拿下来,那还是最便宜的。
“那不如爷送我一只吧,权当做是定情信物好了!”
“免得有一日爷忘了阿瑶,说不定阿瑶还能拿着信物去寻你呢!”
她说这话说,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伤怀愧疚,快的让人来不及发现。
郅景舒心中觉得怪异,总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又体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