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曾知道这两份图腾之间隐藏着什么秘密,更不知道它们与这天下又有什么关系。
但这两份图腾,她只见过其中一份,那份凰图腾是一直在她手中的,不过和郅景舒成亲的那晚,却将它留在了相府。
至今都没有去拿。
不过那凰图腾她从小就看着,其中的内容早就滚瓜烂熟的,无非都是一些奇怪的纹路罢了。
以往太子靠着龙凰图腾继承了大统,但两份图腾的真实力量估计根本就没有被彻底的催发出来。
她又伸出自己的掌心,愣愣的看着。
她能定格时间,也能被城隍庙所伤。
指尖轻轻的描摹着图纸上的纹路,她脑子里忍不住想,会不会她重生,也会和这凰图腾有关呢?
然而也只是这般想想罢了,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实践。
看来她得寻个时间,去相府将那图腾拿回来。
沈弘毅大概是觉得,那图腾是她一直随身带着的,故而并没有找过府上。
以往倒是找过,却一直寻不到。
想着那日在城隍庙被那香灰所伤之后,沈青瑶便一直耿耿于怀的。
于是之后便又寻了个日子去了趟城隍庙,不过这次沈青瑶长了记性,穿的严严实实的,手腕处更是绑了束袖。
以免又有香灰落在自己受伤,灼伤皮肤,那种疼,沈青瑶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白日里的时候城隍庙里的人倒是不多,但近日没有太阳,天空阴沉沉的飘着雪花,小桃撑了油纸伞,虽然很不解为什么要来城隍庙,不过也没有多问。
城隍庙门口稀稀拉拉的有着一些香客,或走或来。
香火的气息围绕在城隍庙里,那门前的老槐树像是白发垂垂的老人般,佝偻着身子,看着每一个路过的香客和行人。
那风一阵一阵的刮着,像是刮着阴风似得。
起初她身上穿的厚实,一件短袄子,罩了大氅,但这会儿进了城隍庙,却忽然觉得冷的厉害。
那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哈了口冷气。
一进入城隍庙,那正殿中间供奉的便是城隍大神,分列两旁的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及其他的神。
都说这城隍庙里的供奉的大神,是掌管阴间的神。
又因上京里有一条清溪江,清溪江集护城、运河一体,故而以前的皇帝便修建了城隍庙,用来护着这条清溪江。
于是这城隍庙里的城隍大神,便又多了一条保护这条河的职责。
清溪江作用极大,来来往往的商船更是带动了上京城的经济发展,偶有干旱时节,清溪江的水也足以救急,以备不时之需。
沈青瑶都一一看着城隍庙里的神明。
但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却吓了她一跳。
“夫人是来拜哪位神尊的?”
那苍老的嗓音像是什么狠狠摩擦过地面似得,沙哑的让人难受。
她转身,才瞧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拿着比他自个儿还要高的扫帚,正在清扫着庙里的落叶,已经被风吹散的香灰香纸。
沈青瑶是来一探这庙里的玄机的,自然不会告诉旁人自己的来意。
便笑着说:“既然是来拜神的,自当将这庙里所有的神尊都一一拜过。”
“夫人前阵子来过。”他不是问,而是肯定。
沈青瑶虽十六,却梳了妇人发髻,倒也不难让人认出她的身份来。
“是。”她心中不曾起疑,想着自己那日来的时候,他定然是瞧过自己的。
那老人笑笑,脸上的皱纹如同那老槐树的树皮一样,多而密。
微微一笑,便是连眼睛在何处也瞧不见了。
“夫人还同自己的夫君写了心愿,挂于那老槐树上。”
“是。”
“夫人心愿单纯,惟愿那人一世安好,一次慰藉自己以往过错。”
若说前面那些话只是他巧合看见过自己,然而这后面的话,却是让沈青瑶心头大震。
那红布条上的心愿是她自己写的,但树上那么多心愿,他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心愿是哪一个?
“小桃,我饿了,去替我买些芝麻酥来吧。”
她递了钱袋子去,打发了小桃去买芝麻酥,小桃点点头,转身就去了。
沈青瑶这才正了脸上神色,然而还没等她说话,那老人又看向她的手腕。
问道:“那日夫人手上被香灰灼烧的伤,可好些了?”
她心头一阵大骇,顿时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然而那看似苍老的老人却忽然离她不过一拳距离,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顿时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她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夫人,你在害怕什么?”
她来不及再次后退,一双手被那双干枯粗粝的手狠狠抓住了手腕。
“放开!”
沈青瑶大喝一声,她现在不管这个老人是什么身份,她想要逃离城隍庙,她就不该来这个地方的!
“城隍大神掌管阴间,夫人本就不是阳间之人,却来这城隍庙许下自己的心愿,还来庙中参拜!”
“故而被香灰伤了手,那是城隍大神对夫人的惩罚!”
他在说什么?
什么阴间阳间,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
他的力道大的吓人,丝毫不像是个老人的力气。
沈青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他的桎梏。
“夫人是戴罪之身,本不该来着城隍庙的,命里使然,上天注定你要来这里走一遭的!”
“放开!你放开我!”
沈青瑶尖叫着,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飞快的朝他的手刺了下去。
然而那老者却不慌不忙的笑着。
因为她的簪子根本就刺不进去,那苍老的皮肤如同钢铁一般坚硬,竟然丝毫都损伤不了。
城隍庙里的风刮的越来越大了,刮得那老槐树上本就不多的枯树叶子簌簌的往下掉,打在她的脸上,竟然疼的厉害。
她心慌意乱,一心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挣扎的时候扭头看见正殿中间的城隍大神,只觉得面目狰狞,扭曲恐怖。
那模样像是刻进了她的灵魂,以至于她的灵魂都害怕的在颤抖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