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瑶不死心的很,这次索性便是割开了自己的手掌,将整张手都摁了上去。
然而凰图腾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红光大盛间便是疯狂的开始吸食她手掌上的血液。
沈青瑶脸色一白,顿时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屋子里却狂风大作,将东西吹得七零八落。
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小桃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房门,只得在外面交集的大喊:“世子妃!”
“您怎么了,快开门啊!”
“来人!快把房门撞开!”
小桃吓坏了,屋子里的红光像是有什么妖异之物一般。
却又听不到沈青瑶的声音,小桃眼眶立马就红了,世子妃这才刚从皇宫里出来,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儿才好!
掌心之中的疼痛让她险些晕厥了过去,沈青瑶牙关紧咬,凰图腾居然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最后猛地消失在沈青瑶面前。
而在巨大推力的作用下,沈青瑶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胸腔里一阵血气翻滚沸腾。
眼前竟然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光景,黑的白的交错,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大清楚了。
只晓得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一屋子的人进来。
她被扶着回了床上,苗雍立马就来了。
一阵把脉过后,苗雍脸色变幻莫测。
小桃在一旁焦急的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苗雍收回手,脸色分外难看,便是那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平静缓和,脸上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世子妃无碍,只是瘦了些惊吓。”
“小桃,你且去厨房给世子妃熬些安神的汤药来。”
“是,我这就去。”
只要是对世子妃好的,小桃自然是跑得快。
苗雍上前小心翼翼的关了房门。
坐下来思考了良久,脸上的表情更是变了也又变,似乎十分的不信邪一般。
再次伸手去给她把脉,然而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骇然和惊恐。
身子猛地后退,打翻了身后的木椅。
沈青瑶的神智是模糊的,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苗雍喉结滚动,吞了口唾沫星子下肚。
但还是上前,将她掌心的伤口细细的包扎了起来,神色复杂。
他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此等状况……
她的视线越来越明亮,瞳孔也在慢慢聚拢。
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呼吸声,苗雍能听见她的呼吸声,似乎连她的心跳声也能听得很清楚。
那扑通扑通的声响,怎么会有假呢?
那么鲜活……
“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青瑶已经半躺在了床上,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他。
苗雍忽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思量片刻,终于开口说:“我为何会探知不到世子妃的脉搏?”
就在方才把脉的时候,他没有摸到沈青瑶的脉搏。
那分明就是一个已死之人才该有的症状,又怎会出现在沈青瑶的身上。
她明明是一个鲜活的人,身子有温度,还有呼吸和心跳声,怎么会是个死人呢?
没有脉搏……却有心跳。
这种情况,着实太过于诡异可怕了些。
沈青瑶沉默片刻。
说:“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你害怕了?”
苗雍说:“奴才若害怕,方才就跑了。”
“那你再摸摸看。”
那白若凝霜玉色的皓腕露出来,苗雍在犹豫。
他已经摸了两次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摸了,可这会儿那指腹下的跳动是那么的清晰明显。
他又愣住了。
骇然的自言自语:“怎会如此!”
“莫不是你自己医术不精,便要说我是个已死之人?”
她好冷,那眼神是那么的冷,冰冷的仿佛能冻死人。
以往的沈青瑶不是这样的,即便是严厉的时候,眸子里也是有温度的。
“是,是奴才学艺不精,误诊了世子妃,还望世子妃赎罪。”
她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苗雍敢肯定的是,自己前面两次把脉是绝对没有错的。
但第三次……
罢了罢了,只要她现在还是个鲜活的人,便什么都好。
“世子妃好生歇着,所有哪里不适了,再传唤了苗雍过来。”
苗雍脚步走得急,走到门槛儿时险些摔倒,正巧小桃端着安神补气的汤药过来。
一脸疑惑的说:“苗雍大夫这是怎么了,这般着急忙慌的。”
“那小瞎子呢?”
沈青瑶端过汤药问。
小桃说:“正洗干净了,但他头发许是太久不曾打理过了。”
“明珠明月两个丫头本想着给她修整一番的,他不愿意,在屋子里险些伤了两个丫头呢。”
“说起来,他的力气可真大,谁都拉不住。”小桃真是好奇,这么个野蛮人,世子妃将他带回来做什么。
还要给他好吃好穿的。
沈青瑶起身,婢子正在收拾屋子里的狼藉,她看向一旁的桌面,什么也没有,那凰图腾就这般消失了。
到了沈怜所在屋子外边儿的时候,隔得老远都能听见那里面的动静。
小桃没敢问刚刚屋子里的红光是什么,世子妃不说,她也不敢问的。
只要世子妃还是好好的,那便什么都好。
别的她也不会去想。
砰的一声重响,屋子里的人又被他打出来了,几个奴才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
约莫是察觉到了沈青瑶的气息,他便怪怪的在地上跪坐了下来,隔着一道远远的门槛儿,看着沈青瑶。
小桃心中一震惊奇的说:“这小瞎子还能瞧见您不成?”
可真是奇了怪了,刚刚明明还那么暴躁的,这会儿倒是听话极了。
沈青瑶走进去,低头看着他。
小瞎子洗的干净了,身上白白净净的,唯有那头发乱七八糟的,很长,还有打了结的。
湿漉漉的拖着,不知道有多久没打理过了。
小瞎子伸手,将手中的剪刀递给沈青瑶。
沈青瑶拧眉问:“你想让我给你剪头发?”
头发乃受之于父母,他为何单单要她剪。
旁的来给他剪头发的婢子奴才们,都被他打出去了。
伤的伤,残的残,倒是个凶性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