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请了众人安,沈青瑶对着婆子说:“劳烦嬷嬷夜里走一遭了,嬷嬷既然是上京城里最有名望的稳婆。”
“想来,这替女子验明正身,是否玉女,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那稳婆什么风浪没见过,今日瞧得这一院子的贵人太太们,多少都会有些紧张。
便连忙说:“自然是的。”
“那就烦请嬷嬷替这婢子验上一验吧。”
婢子当场脸色巨变,挣扎说:“不要!我不要!”
“夫人,郡主殿下,奴婢的清白已经被毁了,如今还要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儿验明正身。”
“奴婢已经无颜苟活了!”
说着,那婢子竟然想要一头触了南墙,但沈青瑶早就想到她会有此反应。
若是没有,倒是该轮到她忧心了。
故而在她跑的时候,反手揪住了她的头发,那婢子便一下子翻滚在地上,又遭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眼瞧着是个弱不禁风的,却能将人一把手提起来。
“怕什么,不过是验明正身罢了,倘若嬷嬷验了,你确实是被侮辱了清白。”
“想来言卿身为相府公子,又是我唯一的弟弟,更是世子爷的小舅子,配你怎的也是绰绰有余的。”
伯爵夫人和沈林氏都没想到沈青瑶还有这么一手。
那婢子分明就是清白的,不存在被玷污一说,若是真验了,她们所有人的脸都会挂不住的。
“沈青瑶,自古以来,女子清白便是同姓名一般重要。”
“如今她依然没了清白,你还这般羞辱她,你这分明就是要将人活活的逼上死路!”
伯爵夫人大声的说着。
沈林氏也赶忙开口说:“是啊,阿瑶,这男子犯错,是常有的事情,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也便罢了。”
“作何弄得这把剑拔弩张的。”
她们都心虚的很。
但沈青瑶根本不吃这套。
笑着说:“我自然知道这个理儿,如此这般,也不过是为了还言卿一个清白,若言卿当真如此。”
“这女子便可以为他妻,我定然也会加倍弥补此女。”
“倘若不是……”
“那可就勿怪了。”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不管真相如何,总之这场好戏,足以让她们调侃许久了。
就连蓝世惜也说:“不过一验罢了,在场诸位都是世家贵人。”
“想来也不会四处乱嚼舌根,你说对吗,白姑娘?”
蓝世惜笑眯眯的看向白玉玲。
她瞪了瞪眼睛,好端端的,怎的就问她了?
但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一阵脸红心跳的说:“是……是!”
她狠狠咬了咬牙,这蓝大公子,还真是不给人留情面,不是说他和世子府也有纠葛么,怎的今日还未沈青瑶办事说话了?
哼,果真是个狐媚子,竟然连蓝大公子都不放过。
蓝世惜都这般说了,旁人也不会再说别的了。
那婢子很快被带进了屋子里,准备验身。
验身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伯爵夫人和沈林氏脸上表情晦暗莫测,因为她们都已经猜到结果如何了。
不一会儿,那婆子便端着一盆水出来了。
从一众贵人们面前一一走过,看那水的变化。
伯爵夫人脸色难看,咬着牙一言不发。
到了沈青瑶面前时,她脸上的笑容加深。
说:“这盆中之水滴了那女子的血而未散,反而凝固在了一起。”
“分明就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的就说是被我家言卿给玷污了清白了?”
此话一出,这庭院里的气氛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那婆子低着头说:“贵人说的没错,那位姑娘,的确是清白之身。”
“且那身上痕迹,多为伪装,并不是真伤。”
他们又将那婢子带出来,洗干净了,竟然是白白净净的,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此番闹了个乌龙,谁的脸上都挂不住。
“既然是清白的,又何来玷污之说,没有玷污,又为何要一口咬定?”
“看来,伯爵夫人今日这晚宴,竟然是个鸿门宴呢。”
清白已经证明了,偷到东西一事,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沈青瑶缓缓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华云郡主。
“你要干什么?”伯爵夫人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女儿护在怀里。
却还是免不了被沈青瑶措不及防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华云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还给言卿的,郡主殿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言卿,我家言卿也会疼。”
“郡主的脸,疼不疼?”
她凑近了问,华云郡主竟然吓傻了般,眼泪直流。
伯爵夫人自知理亏,找不到说处,竟然也没有发难,只是着人将华云郡主送了回去,好生安慰着。
“想来今日的事也不过误会一场罢了,阿瑶你又何必这般对待郡主。”
“上次郡主失心疯,亦是拜你所赐,如今她病情才刚刚好妆,你又这般咄咄逼人的,实在是不该。”
沈思玉站起来说着。
她和伯爵府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且伯爵府手上有十万大军的兵权,大皇子殿下一直想要拉拢。
然而伯爵府现在一直还在观望,许是瞧着哪个宫里的皇子最是有可能登上储君之位。
“何为拜我所赐?”沈青瑶冷笑一声,说:“长姐这话只怕不是在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我与景舒世子才刚刚成婚,伯爵夫人便带着郡主殿下前往世子府下聘,到贴着要嫁给我的夫君。”
“且胃口不小,不愿意做妾,只想着做与我平起平坐的平妻,且不说我是否能做的了主,这等事情,难道不应该亲自登门与国公府说个明白?”
她一眼扫向那伯爵夫人,今儿旧事重提,她脸上无光,几次想要张嘴,却又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今日更是不分青宏皂白就诬陷言卿偷了东西,又玷污了婢子,现下真相大白,伯爵夫人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她咄咄逼人的想要个说法。
眼瞧着是没把沈思玉的话听进去,脸色一场难看。
她上前来,柔柔的说:“姐姐知道今日的事情让你和言卿都受了莫大的委屈。”
“姐姐便替伯爵夫人给你和言卿赔个不是了。”
好歹是伯爵夫人,哪有给小辈赔礼道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