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此事过于蹊跷,子瑜从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她看了一眼琳琅公主,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然大梁帝脸色却更加难看了,一双眼睛瞪着皇后,似铜铃般瞪着。
“依皇后之言,是怜妃自己个儿不知廉耻去勾引的他不成?”
“继而再来上演一出自杀的戏码!”
所说琳琅是哪一派的人,此番做法的确是令人怀疑,可她孤身一人,如今嫁到这上京来。
唯一可靠之人唯有自己,老皇帝心生怜悯也是常事。
“陛下,臣妾并非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让陛下彻查此事,莫要冤枉了子瑜,毕竟……子瑜也是您唯一的嫡子,不是吗?”
皇后还在企图为他求情,虽不知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但她相信楚子瑜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不理智的事情来的。
但眼下众人都瞧见了,毕竟是众目睽睽,这后宫里的女人都巴不得这位嫡子出事。
故而谁又能帮着他们说话呢?
皇后如此,都是冒着陛下盛怒的风险去求情的,这是陛下唯一的嫡子,皇后不信,陛下就真的不会在乎楚子瑜的死活。
可她还是低估了老皇帝的心思。
“皇后这话,可不就是在偏袒大殿下么?”
瑜嫔站出来,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怜妃。
这个怜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手段,不过还好,怜妃的敌人是皇后和大殿下,并不是自己。
所以现在,她得帮着怜妃不是?
“大殿下是嫡子,众人都知道陛下对嫡子抱有很大的嫡子,可如今嫡子的行为却叫咱们寒了心。”
“陛下,容臣妾大胆说句不该说的。”
“若是皇后这般偏袒大殿下,有朝一日大殿下继承大统,只怕这楚氏江山,危矣!”
她平时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言辞犀利。
更是胆大妄为的说了这番话来。
“放肆!”皇后果然大怒:“陛下面前,岂容你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未来储君之位还有待商榷,你却这般揣摩圣意,瑜嫔,你居心何在!”
若是皇后有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不会如此,但她没有。
故而自然是要偏向于楚子瑜的。
大梁帝不傻,自然听得出瑜嫔的话外之音。
这宫里的皇子们,都如他们当年争夺皇位一般,身在皇室,很多事情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皇帝向来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如今这事儿已经触碰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逆鳞,故而决不饶恕。
“皇后,身为中宫主位,不曾教导好嫡子,乃是你的过失。”
“即日起闭门紫金宫,好生思过。”
“至于你。”
他转眼看见瘫坐在地上的楚子瑜。
“朕不想看见你,带下去关起来,若是太后问起,便说是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探视!”
从今日起,楚子瑜的储君之梦彻底破碎了。
现在留下的,就只有瑜嫔的两个皇子,以及慧妃的皇子。
但慧妃孩子还小,故而机会不大。
瑜嫔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上前看着虚弱的怜妃,叹息一声说:“怜妃妹妹,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知你孤身一人来此,好在有陛下陪着你,故而你更要珍惜自己,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爱惜自己。”
这话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很晚了,瑜嫔,你且回宫歇着吧。”老皇帝很明显不喜欢她在这里。
虽说打搅了今晚陪着陛下吃饭的机会,不过能看这么一出大戏,也很值得了。
“是,臣妾告退。”
她终于醒来,睁开眸子时,眼泪便哗啦啦的往下掉了。
沈青瑶说过,眼泪是征服一个男人的最大利器。
尤其是这种身处高位的男人。
“哭什么?”大梁帝问。
她只是扭过头看向一旁。
大梁帝叹息一声:“子瑜已经受到惩罚,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宠妃不是浪得虚名,一点儿眼泪便能将老皇帝的心收买。
“多谢陛下。”
她终究是有几分生疏的感觉,其实是不想让大梁帝待在这里。
她心里哪里伤心,一点儿都不伤心。
反正一切都是按照沈青瑶所说的做。
她说过,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什么事情她能兜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琳琅这才放下了心里所有的戒备,更是放开了手脚去施展。
“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许是看出她心情不佳,大梁帝也不大打扰她了。
匆匆嘱咐了这里的人两句就离开了。
沈青瑶从后头出来,她身上也有伤,但她根本就不在意。
“疼了?”她坐下来,手指落在她额头上。
琳琅从床上半躺着坐起来摇头道:“不疼。”
“草原上的儿女,其实经常摔跤,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大概是不想在沈青瑶面前表现的太过于柔弱,毕竟沈青瑶可是个很厉害的人,好多人都打不过她。
她这样想着。
“当然,你做的很好。”
“那我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离开?”琳琅盯着沈青瑶的眼睛问。
她的眼神很好看,明明是个柔软的,却透着一股子坚韧劲儿。
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
“快乐。”
她看向窗外,是漆黑的夜。
唯有如玉般的月盘高悬于天。
掖庭向来是关押宫里犯错的贵人已经皇子公主们。
但如今的掖庭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围满了人,阮公公奉旨亲自端了吃食进来。
“国公爷,夫人,今日吃食已经送到,还请二老慢用。”
阮公公脸上带着笑意,掖庭厢房收拾的很干净,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关押人的地方。
国公府二老被关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的确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却禁锢了自由,手脚上都是铁链。
他们年事已高,承受不住这样的日子。
身子拖了病,也不曾派人过来瞧,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国公爷冷笑着一把打翻了他送来的东西,瓷碗落在地上,碎的不成样子。
“陛下究竟何意?”
“封了国公府,将我夫妻二人关押至此,却不杀!”
不杀的唯一理由,便是要让郅景舒出来。
可郅景舒至今不曾出现,要么是真死了,要么……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父母的死活。
他宁愿自己的儿子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