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的火把扫过冰壁,忽然定在一根倒悬的冰柱上。
柱心冻着半截木箱,箱板\"奉天官银\"的朱漆在幽光里泛着血色。
柱子瞅着奉天官银四个字喉结\"咕咚\"滚了滚,掰着指头算了算:
\"这......这得有多少啊?现在银价五块一克,五十两就是......\"
陈大河闻言挑了挑眉:
\"五十两不就二斤半嘛!按现在黑市价,一锭能换台永久牌自行车。\"
柱子闻言扑到冰壁上,鼻尖都快贴上冻在里面的箱板了:
\"那要是找着十两......不,一百两!\"
陈大河直接翻了个白眼:
“一百两?你以为那些个土匪劫个官银只会劫一百两?”
柱子闻言一愣:
“那……那得多少?”
陈大河敲了敲冰面:
“少数数千两或者数万两,杀头的买卖只干了一票小的,咋想的?”
柱子一听这话,嗷的一声摸出柴刀就要挖开箱板!
陈大河赶忙扯着柱子的后领往回拽:
\"醒醒!瞅这冰层裂痕,早让人掏过八回了,能剩两锭都是山神爷赏饭!\"
绕过冰柱,前方豁然出现个塌陷的窖室。
朽烂的银箱像被狗啃过似的散在冰面上,陈大河踢开个空箱,\"哐当\"滚出枚带齿痕的鹰洋,墨西哥鹰徽缺了半拉翅膀。
柱子捡起来对着火把瞅:
\"这咋跟供销社收的不一样?\"
陈大河拿过鹰洋瞅了瞅:
\"这是墨西哥鹰洋!八成是穿山鹞劫了洋人的船,融了真鹰洋重铸,你摸摸边齿!\"
柱子指尖划过钱币边缘:
\"剌手!跟王会计家的新菜刀似的!\"
陈大河蹲身扒开碎冰,露出底下带编号的箱板:
\"丙字七号......这该是光绪三十年第三批官银!\"
陈大河的刀尖划过箱板编号,青砖地面突然传来细微震动。
陈大河赶忙拽着柱子急退两步,原本站立处的冰层\"咔嚓\"裂开蛛网纹,露出底下排列整齐的银锭压痕。
俩人一瞅,每个凹坑都深三寸有余,足足铺满五丈见方!
柱子跪在地上比划压痕间距,
\"这......每行二十锭,少说五十行!一锭五十两,这就是五万两!五块一克的话......\"
陈大河然抓起把碎冰碴撒向压痕,冰粒在凹坑间弹跳的轨迹骤然紊乱,西南角的压痕竟比东北角浅了半寸!
陈大河指甲抠起坑底的褐色粉末闻了闻:
\"别算了,这里有人动过手脚。硫磺混着硝石,这是用火药炸过......\"
火把扫向窖顶时,果然发现焦黑的爆破残留:
\"几年前护林队清山用的开山雷的味道就是这个味!\"
柱子听到这话盘算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是说这里被人发现过?然后有人偷运?\"
陈大河踢开块翻卷的银箱板,露出背面新鲜的斧凿痕:
\"不是偷运。你摸摸这木头茬子!\"
柱子指尖刚触到断面就缩回手:
\"剌得慌!像是......\"
陈大河眯眼盯着参差的木纹:
\"电锯!\"
\"林场伐木队前几年才配的日本油锯,切口就这德行!\"
说完,
陈大河指着银子箱板继续道:
\"丙字七号,这是分窖编号。\"
刀尖突然挑起块黏着苔藓的碎木:
“你瞧这漆色深浅,甲字窖用朱砂,乙字窖掺雄黄,丙字……”
柱子凑近时险些滑倒,慌忙抓住陈大河胳膊才看清,冰层下竟冻着半幅泛黄的路引,墨迹晕染出\"营口……\"字样。
陈大河用刀鞘敲击冰面,回声在窖室荡出奇异的颤音:
\"光绪三十年开春,第三批官银走辽河漕运。那年日俄打仗,穿山鹞八成是趁乱劫了官银船……”
话音未落,
柱子突然踢到个硬物。
拾起来竟是半截银链,链节上錾刻的俄文字母让陈大河瞳孔骤缩:
“这是沙俄军官的怀表链!”
火把转向东南角,成片冰棱里封着碎裂的银锭残片。
陈大河掰开冰碴,露出银锭底部的双头鹰徽:
“瞧这戳记!日俄战争时沙俄私铸的军饷,纯度比官银高三成!”
说完,
陈大河单膝跪地,耳朵贴住冰面:
\"水声变调了,这底下有暗……\"
话没说完,冰层深处突然传来\"咯吱\"怪响,像是生锈齿轮重新咬合。
柱子吓得攥住陈大河的猎刀鞘:
“该不会触动啥机关了吧?”
\"是冰层自然开裂。\"
陈大河嘴上这么说,手指却悄悄摸向腰间装雄黄的皮囊。
火把扫过木门时,突然映出门环处半融的冰挂,水珠正顺着青铜饕餮纹往下淌。
仔细瞅了瞅,陈大河皱了皱眉:
\"这门有人开过!只是有些年头了!”
柱子闻言一愣,刚想说话,突然指着门楣惊叫:
\"这刻的啥玩意?\"
火把照亮青砖上褪色的符号,形似鹰爪抓着三枚铜钱。
陈大河喉结动了动:
“三更取一,五更散尽,这八成是穿山鹞定下的分赃暗号。”
推开木门的瞬间,陈大河的火把照亮满地散落的麻绳。
柱子弯腰要捡,却被陈大河一脚踩住:
\"看绳结!\"
死结处缠着半片翡翠残片,与先前找到的扳指裂痕严丝合缝。
窖室尽头突然传来碎石滚落声,火把光里浮现出整面墙的阴刻地图。
陈大河抹开冰霜,指尖划过\"丙七\"标记旁新增的墨迹,凑近一瞅,这里居然有人用炭笔添了行小字:
甲三空,乙五伪,独丙七余半窖。
柱子看着那些字疑惑道:
\"甲三空是啥意思?这丙七余半窖......\"
陈大河皱着眉头分析道:
\"甲字第三窖是空的,乙字第五窖是假窖,只有丙字七号还剩半窖银子。\"
叹了口气继续道:
“也就是说,这里的银子可能被搬空了!”
柱子闻言一愣,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堵得慌:
\"那咱们找到的......很有可能只有这些碎银碴子?\"
陈大河蹲身扒开冰层,指尖捏起粒黄豆大的银珠子:
\"也不算白跑吧!这雪花银纯度九成八,就这粒,够换三袋白面。\"
柱子气恼的一脚踢飞一块石子:
\"早知道就该先把东西送回屯了!这破地窖折腾了一天,就捞着点银沫子......\"
陈大河没接话,望着地上的银箱板直皱眉!
要是这么看的话,八成这里面已经被搬空。
只是系统不会给自己一个空宝藏!
也就是说系统提供的那些宝藏因该还在!
虽然只是一些残羹剩饭,但是能让自己成为万元户的剩饭。
想想也挺好,自己目前还没有能力处理这么多银锭子。
数万两银锭子啊,想想都棘手。
有些东西拿到手不一定是福,很有能是祸!
念及此,陈大河回头冲柱子笑道:
“这些人拿了大头,百分百会留下一些小东西给我们,只要我们能找到,一样能发财!”
柱子闻言一愣:
\"发财?能发多少?\"
陈大河闻言踢了踢地上的箱板道:
\"我猜剩下的东西够换十台手扶拖拉机,或者......\"
柱子听到这直接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万元户!你是说只要能找到那些东西,咱俩就能成为万元户?\"
陈大河点了点,盯着\"丙七\"这两个字看出了点不一样。
侧面用朱砂画着个箭头,直指前面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