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
冬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银装素裹的世界增添了几分暖意。
张旻翊、安馨,林宇轩、安荷,慕弋生、安音以及三姐夫、四姐夫、五姐夫等人结束了愉快的打猎活动,正骑马缓缓往回走。
张旻翊勒住缰绳,扭头看向身旁的安馨。
温柔地笑道:“馨儿,今日玩得可尽兴?”
安馨红着脸点了点头:“阿翊,自是尽兴的,这冬日打猎别有一番乐趣呢。”
林宇轩则在一旁打趣道:“哟,你们俩就别在这儿秀恩爱了,小荷,咱可不能输呀。”
安荷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谁要和你比呀。
不过今日确实开心,这打猎的本事我可又长进了不少。”
林宇轩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相公我是谁,有我在,你的本事能不长进嘛。”
慕弋生和安音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慕弋生轻声问安音:“音儿,今日可累着了?”
安音微笑着摇头:“不累,弋生,与你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慕弋生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爱意。
张旻翊、林宇轩、慕弋生带着各自的妻子与三姐夫、四姐夫、五姐夫告别。
张旻翊拱手道:“今日与各位姐夫一同打猎,甚是畅快,改日我们再约呀。”
三姐夫笑着应道:“好说好说,今日确实开心,下次可别忘了叫上我们。”
林宇轩也在一旁附和:“那是自然,咱们可得再好好比试比试骑马射箭呢。”
安荷也跟着说:“对呀,下次我还要多打几只猎物呢。”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告别之后,张旻翊等人便各自回宫殿去了。
一路上还在回味着今日打猎的种种趣事。
同时满心期待着下一次的相聚。
在慕达族草原,篝火烈烈。
舞步翩翩,处处弥漫着欢快融洽的气息。
而相隔千里的大原皇宫之中,月色如水。
却满溢着丝丝缕缕化不开的牵挂与思念。
大原皇宫
暖阁内,贤贵妃身着一袭宝蓝色绣金牡丹纹锦袍。
身姿优雅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捧着一本诗词集。
目光却有些游离,并未专注于书页上的文字。
虽说正月十五是阖家团圆的佳节。
可除夕那日的团聚仿佛还近在眼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笑语欢声。
倒也算是弥补了些许今日的思念之苦。
想起除夕那晚,宫灯璀璨,殿内暖意融融。
那温馨的画面让贤贵妃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深知安馨远嫁而来,心中必定时常牵挂着慕达草原的亲人和故乡的山水。
贤贵妃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的边缘,思绪飘回到往昔。
当初,她毅然支持儿子与安馨的婚事,虽知这其中或有不易。
但她相信儿子的眼光,也怜惜安馨这千里迢迢而来的孩子。
如今,看着孩子们夫妻恩爱,她对安馨的那份心疼也渐渐化作了默默的关怀与支持。
她想着,只要孩子们过得好,这相隔千里的思念,或许也能在岁月中慢慢释然。
贤贵妃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远方那片未知的天际。
心中默默为远在慕达草原的孩子们祈福。
愿他们在那广袤的草原上,岁月安然,幸福绵长。
此时,皇上悄无声息地踏入寝宫。
皇上一袭明黄色绣龙袍,衣袂轻拂,步履稳健。
每一步都踏出皇家威严之气,龙行虎步间。
仿佛整个宫殿都因之而更显庄重肃穆。
他一眼便瞧见贤贵妃正凝视烛火出神,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缓声问道:“爱妃,这般入神,在思量何事呢?”
贤贵妃仿若从遥远的思绪中骤然惊醒。
身形轻颤,忙不迭地起身,莲步轻移,恭敬地屈膝行礼。
柔声说道:“臣妾见过皇上,臣妾方才只是心系远在慕达草原的孩子们。
不知他们在那异乡之地,日子过得是否顺遂如意。”
皇上目光中满是疼惜,轻轻抬手,掌心向上。
温声道:“爱妃快快起身,无需多礼。”
说罢,皇上牵起贤贵妃的柔荑,二人一同在榻上缓缓坐下。
皇上微微叹息,继而又满含慈爱地说道:“朕又何尝不是心心念念挂怀着他们。
然儿大不由父,女大不由母,孩子们已然长大成人。
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轨迹。
想必会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爱妃且宽心吧。”
恰在这时,太监匆匆忙忙小跑着进入寝宫。
手中高举着一封精致的信笺,神色恭敬而谨慎。
趋近几步后,俯身跪地,双手将信笺高举过头。
口中高声禀道:“皇上,娘娘,靖安王的信已送到。”
贤贵妃听闻此言,眼眸之中刹那间闪过一道惊喜的亮光。
犹如暗夜流星划过,她急忙起身,莲步轻移至太监身前。
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信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仿佛手中所持并非一纸书信,而是稀世珍宝,稍有不慎便会损毁消失。
皇上亦起身,款步走到贤贵妃身旁。
二人并肩而立,一同展开信笺,逐字逐句细细研读起来。
信中,张旻翊用细腻笔触描绘了慕达草原的辽阔壮美、民俗风情的独特韵味。
以及他们夫妻二人生活中的琐碎趣事与温馨时刻。
贤贵妃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嘴角轻扬。
露出一抹安心的浅笑,那眼中曾萦绕不去的思念与担忧。
仿若薄雾在暖阳的照耀下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日暖阳般满溢的欣慰与温情。
仿若春日里的繁花,在心底徐徐绽放,芬芳了整个心房。
威远国公府
府内雕梁画栋间虽仍是一片朱红翠绿的繁华景致,但气氛却莫名有些凝重。
张严诚身着常服,端坐在书房的梨花木书桌后。
眉头微蹙,手中紧握着一卷书册,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书上的文字,而是飘向了儿子张明的婚事。
自除夕后见过儿子从前的心上人罗棠,那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罗棠那日,难掩眼中的急切与功利,言行举止间尽是算计。
当时张严诚便暗自庆幸儿子尚未与这样的女子成婚,可又担心儿子对她余情未了。
再后来与皇上解开了心结。
皇上还特意提及了一门亲事,乃是兵部侍郎游武的女儿游婉萍。
皇上当日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此女饱读诗书、温柔娴静。而且性格果敢坚毅,与张明甚是相配,相信张明会喜欢的。」
张严诚深知皇上此举是一番好意。
为着张明的终身大事操心。
可儿子对罗棠的那份情谊,究竟断得是否干净?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正思忖间,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陈蕊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件宝蓝色绣着缠枝莲纹的褙子。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插着一支玉簪,神色间透着几分关切。
“公爷,可是在为明儿的婚事烦恼?”
陈蕊轻声问道,目光落在张严诚身上。
张严诚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轻轻叹了口气:“是啊,夫人,皇上既已提起这游家姑娘,咱们也不好驳了这份心意。
总归是要挑个日子见见的,只是不知明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说他已看清那罗棠的为人,可这才过去没多久,我怕他还未完全放下。
那日见那罗棠,明儿当时的神情便有些复杂,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陈蕊微微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忧虑:“我又何尝不担心呢?
那罗棠心思不正,险些误了明儿终身,只盼明儿能早日想开。”
二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张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袍,神色略显憔悴,但眼神却透着几分坚定。
张明听到了父母的对话,心中一紧,深吸一口气后,跨进书房。
屈膝行礼:“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你们为孩儿的婚事操心了。”
张严诚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明儿,起来吧。
你也知道,为父知道你之前对罗棠…… ”
张严诚顿了顿,接着说道:“为父与你母亲正说起皇上提及的游家姑娘。 ”
张明微微抬起头,打断了父亲的话:“父亲,孩儿明白。
孩儿彻底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她满心满眼都是欲望,那些虚情假意再难骗过孩儿。
孩儿以前猪油蒙了心,如今已决心彻底放下。
孩儿愿意听从父亲母亲的安排,去见见这游姑娘。”
说到此处,张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陈蕊走上前,轻轻握住张明的手:“明儿,你能这样想,为娘很欣慰。
只是这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若你心里实在不愿,咱们也不着急。”
张明微微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母亲,孩儿是真心愿意的。
孩儿也想早日成家,让父亲母亲安心。”
张严诚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好儿子。既如此。
为父便安排与游家姑娘见面之事。
你这两日也好好准备准备,莫要失了咱们国公府的礼数。”
张明应声道:“是,父亲,孩儿明白。”
张严诚细细端详着张明的面容。
那曾经萦绕在儿子眉间的一丝惆怅已悄然散去。
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日暖阳般的平和与坚定。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角的细纹中满是岁月沉淀下的慈爱与欣慰。
重重地拍了拍张明的肩膀。
声音低沉却饱含力量:“明儿,为父瞧着你如今是真的放下了过往的执念,甚好!
这才是我威远国公府的儿郎该有的样子。
既已如此,咱们便紧锣密鼓地筹备与游家的议亲之事。
从今往后,你要将过去的种种都当作是人生路上的一场历练。
抖落一身的尘埃,以崭新的精神面貌去拥抱新的生活,莫要再辜负这大好的年华。”
张明身姿笔挺地站在父亲面前。
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他愈发身姿修长、气质卓然。
他微微仰头,迎着父亲的目光。
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他双手握拳,语气坚定而诚恳:“父亲,您的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过往的糊涂事让孩儿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过是过眼云烟。
孩儿如今已然清醒,定当以此次议亲为新的起点。
用心去经营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再让父亲母亲为孩儿的事情忧心忡忡。
孩儿会好好准备,在游家面前展现出我威远国公府的风范与气度。
不负您和母亲的养育之恩与殷切期望。”
待张明退下后,张严诚与陈蕊对视一眼。
眼中都有着对儿子未来的期许与担忧。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愿这游家姑娘,能成为张明的良伴,让国公府重归祥和。
时光宛如指尖流沙,转瞬即逝。
很快便迎来了威远国公府与兵部侍郎府相聚的日子。
游武一大早就起身,在府中里里外外忙碌个不停。
他身着崭新的官服,那官服上的丝线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他深知此次会面意义重大,这门亲事乃是皇上亲自提及。
是天赐的良缘,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见游府上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丫鬟小厮们穿梭其间,手脚麻利地布置着庭院。
将一盆盆娇艳欲滴的鲜花摆放整齐。
每一片花瓣都像是被精心擦拭过,散发着清新的芬芳。
游武站在府门口,不时地伸长脖子向外张望,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不多时,张严诚带领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游府大门前。
游武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灿烂而热烈。
他疾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高高举起,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
口中高声说道:“国公爷,今日您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小人有失远迎,还望国公爷恕罪!”
张严诚亦是满脸笑容,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绣金蟒袍。
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之气。
他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扶住游武的手臂。
爽朗地笑道:“游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你我今日相聚乃是为了孩子们的终身大事,不必如此见外。”
两家众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缓缓步入正厅,分宾主依次落座。
厅内的桌椅擦得一尘不染。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和散发着袅袅热气的香茗。
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
丫鬟们身着统一的粉色衣衫,迈着轻盈的步伐。
鱼贯而入,恭敬地为各位宾客奉上香茗。
游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目光却透过茶杯的边缘,不动声色地在张明身上细细打量着。
只见张明坐姿端正,神情从容淡定,眼神清澈明亮。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良好的家教和不凡的气质。
游武心中暗自点头,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放下茶杯。
笑着开口说道:“久闻小公爷才高八斗、品德高尚。
是城中年轻一辈中那可是佼佼者。
今日有幸得见,果真如传闻中一般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令在下钦佩不已啊!”
张明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向游武行了一个大礼。
谦逊地说道:“游大人谬赞了,晚辈不过是略通文墨。
在各位前辈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能得游大人如此夸赞,晚辈惶恐之至。”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愈发融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时而发出阵阵欢声笑语。
言语之间,尽是对这门亲事的美好祝愿与殷切期许。
仿佛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两个年轻人携手并肩、共赴未来的幸福画面。
那画面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温暖而美好。
为这美好的季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温馨与希望。
两家的缘分,也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徐徐拉开了序幕。
仿佛是一场盛大而美好的故事开篇,令人心生期待。
韵文阁
在游婉萍的闺房之中,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柔和的光线。
洒在窗前那正专注于书卷的女子身上。
游婉萍一袭淡粉色绣着雅致兰花的罗裙。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外罩一件月白色轻纱披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临尘。
她乌发如云,松松挽起一个发髻。
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
眉如远黛,双眸恰似盈盈秋水。
透着灵动与聪慧,琼鼻秀挺,不点而朱的唇瓣微微上扬。
仿佛随时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婉约之态尽显。
此时,丫鬟郝春匆匆步入房间。
脚步轻盈却难掩兴奋之色,趋近游婉萍身前。
屈膝行礼后轻声说道:“小姐,威远国公与夫人和小公爷已到府中了。”
游婉萍听闻,手中的书卷微微一颤。
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期待。
但很快,她便轻轻放下书卷,起身整了整衣衫。
深吸一口气,那一瞬间,她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丝果敢坚毅。
她深知今日这场会面的重要性。
虽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但自幼饱读诗书所培养出的那份沉稳与娴静,让她很快便镇定下来。
轻声对郝春说道:“知道了。”
便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身姿优雅,气质如兰,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又有着内敛的自持。
正厅之中,宾主言谈正欢,气氛融洽而热烈。
张明却忽感腹中一阵强烈的绞痛。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赶忙站起身来,朝着游武、张严诚和陈蕊深施一礼,神色间满是尴尬与歉意。
声音略带急促地说道:“游大人、父亲、母亲,实在是对不住。
孩儿这肚子突然疼痛不已,恳请允许孩儿先行去一趟茅厕。”
游武见状,立刻关切地冲着旁边的小厮喊道:“快,你速速带张小公爷去茅厕,莫要让小公爷有半分不适。”
张明跟随小厮一路疾行至茅厕。
待他解决完腹中的不适走出来后。
却见那小厮双手紧紧捂住肚子。
脸色苍白如纸,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
张明见状,心中虽有些无奈。
但还是温言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想必也是身体不适,你且在此好生解决,我自己回去。”
说罢,便迈着步子缓缓前行。
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座精巧别致的楼阁前。
抬眼望去,那楼阁之上高悬着一块匾额。
上面写着“韵文阁”三个大字,他哪里知晓,这竟是游婉萍的闺阁所在。
此时的游婉萍,宛如一朵盛开在静谧角落的幽兰,独自静坐在琴案之前。
一双明眸恰似秋夜中闪烁的繁星,明亮而清澈。
此刻正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琴弦。
仿佛世间万物皆已被她抛诸脑后。
琼鼻秀挺,宛如那精致雕琢的美玉。
恰到好处地镶嵌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之上。
樱唇轻抿,色泽红润,恰似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
神情中透着一种静谧安然之态。
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沉浸在这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
张明不由自主地被眼前这如梦如幻的画面深深吸引。
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呆立在门口。
眼神中满是惊艳与痴迷之色。
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时间竟忘却了自己身处何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来。
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轻盈。
生怕惊扰了这如诗如画的美好一幕。
张明被这画面深深吸引。
他轻手轻脚地从衣袖中取出自己的短笛,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氛围。
微微仰头,将短笛置于唇边,笛声随即悠然响起。
宛如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而出,与游婉萍的琴声相互呼应。
游婉萍听到张明的曲声,微微侧目。
见张明正专注地吹奏短笛。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沉浸回音乐之中。
张明的笛声时而清脆灵动,似春日里欢脱的鸟雀。
时而婉转悠扬,如夏夜中柔和的微风。
游婉萍的琴声则与之紧密相随。
琴音袅袅,仿若带着千年的诗意,与笛声交织缠绕。
宛如一幅动静相宜的山水画卷在空气中徐徐展开。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他们内心深处情感的倾诉。
契合得宛如天成,似乎这一曲合奏,他们已经练习了千百回。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室内轻轻回荡。
张明缓缓放下短笛,脸上带着一抹腼腆的笑意,目光却坚定地望向游婉萍。
率先打破沉默:“姑娘,方才冒昧打扰。
实是被姑娘的琴音所吸引,情不自禁便想与姑娘合奏一曲。
在下张明,今日能与姑娘有此机缘,深感荣幸。”
说罢,微微欠身行礼。
游婉萍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恰似天边的云霞,她轻轻抬手。
将垂落的发丝别至耳后,微微垂首。
轻声说道:“你就是小公爷?
小公爷不必如此,婉萍也未曾想到能与小公爷有这般默契的合奏。
小公爷的笛声仿若有着独特的魔力。
将这曲子中的情思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明眼中满是倾慕,真诚地说道:“姑娘过誉了。
是姑娘的琴艺高超,才让这曲子如此动人。
听姑娘的琴声,想必是饱读诗书、才情出众。
今日一见,更觉姑娘温柔娴静,气质非凡。”
游婉萍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小公爷谬赞,婉萍不过是平日里多读了几本书,略通音律罢了。
只是婉萍虽为女儿身,却也向往着能如古人那般,有自己的坚守和果敢。”
张明眼神中满是欣赏之意,微微颔首。
真诚地说道:“姑娘一番高见,令在下茅塞顿开,实在是敬佩不已。
今日这一曲合奏,宛如天籁之音,张明定会将其铭刻于心。
姑娘对于音律的感悟如此深刻。
在下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想与姑娘进一步探讨这其中的精妙。
姑娘可愿与我再合奏一曲?
这一曲的曲调热烈奔放,情感激昂,犹如那汹涌澎湃的浪潮。
直击人心,或许能让我们更加酣畅淋漓地感受音律的魅力。”
游婉萍听闻此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
随即又被羞涩所笼罩。
但她还是勇敢地抬起双眸。
直视着张明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小公爷既有此雅兴,婉萍自是求之不得。
能与小公爷一同沉浸在这音律的奇妙世界里。
共同追寻那美妙的音符,婉萍深感荣幸。”
二人随即调整坐姿,准备再次合奏。
此时,在后院浇花的丫鬟郝春。
手中还握着浇花的水壶,方才她隐约听到小姐房内传来的合奏声。
只当是小姐琴艺愈发精湛,故而并未多想。
可眼下这高昂热烈的曲调远远传来,她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心中暗自思忖(这声音怎如此不对劲?)
疑惑驱使她匆匆放下水壶,疾步朝小姐的闺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那激昂热烈的音乐声便如潮水般将她包围。
她瞬间被这强大的音浪所震撼,呆立在原地。
目光望向屋内正在合奏的二人,一时间竟看得入了神。
只见游婉萍神情专注而坚定,平日里温柔娴静的她。
此刻在这激昂的曲调中展现出了果敢坚毅的一面。
那灵动的手指在琴弦上飞速舞动。
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炽热的情感。
郝春心中暗自惊叹,不禁喃喃自语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
一个陌生男子与自家小姐共处一室且这般合奏。
若是被他人知晓,定会有损小姐的声誉。
于是,她鼓足勇气,轻咳一声,试图引起游婉萍的注意。
同时高声说道:“小姐,您在里面吗?”
然而,屋内的二人正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郝春心急如焚,她咬了咬牙。
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小姐,夫人正找您呢,让您过去一趟。”
这一次,音乐声渐渐停歇,游婉萍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热情。
疑惑地问道:“母亲找我?”
郝春赶忙走进屋内。
眼神略带焦急地看向游婉萍,又偷偷瞥了一眼张明。
微微屈膝行礼后说道:“是啊,小姐,夫人说有要紧事与您商量,让您即刻过去呢。”
游婉萍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
对张明歉意地笑了笑:“小公爷,看来今日只能合奏到此处了,家中有事,婉萍先行告退。”
张明也站起身,拱手行礼:“姑娘既然有事,便先去忙吧。
今日与姑娘的合奏,张明深感愉悦,期待下次还有机会。”
游婉萍微微点头,带着郝春转身离去。
郝春跟在游婉萍身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张明一眼。
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位小公爷与自家小姐之间的微妙氛围。
而游婉萍则一边走一边回味着方才与张明合奏的情景。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与期待。
张明凝视着游婉萍离去的方向。
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仿佛她的背影带走了他所有的心思。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找到一位小厮。
强作镇定地说道:“劳烦小哥,带我回正厅。”
小厮躬身应是,张明便随着他缓缓朝正厅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尽是与游婉萍合奏时的情景。
那悠扬的琴音和笛声交织在一起。
宛如一场绮梦,让他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回到正厅,长辈们的交谈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张明却仿若未闻,眼神空洞而又带着一丝沉醉。
不自觉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时而微微扬起嘴角。
似在回味那曲中的默契。
时而又轻轻皱眉。
仿佛担心这美好的相遇只是昙花一现。
张严诚将张明的失态尽收眼底。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待回到威远国公府后。
寻了一处安静的房间,遣散了下人,关切地看着张明。
开口问道:“明儿,为父瞧你今日在游府似有心事。
你且与为父说说,是发生了何事?
难道你见到了游姑娘?”
张明听闻父亲的话,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与欣喜,他微微低下头。
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坚定:“父亲,那游姑娘实乃奇女子。
琴艺高超,才情出众,儿与她合奏之时。
只觉心有灵犀,仿若找到了知音。
儿……儿对她,确有好感,也很是满意。”
陈蕊在一旁听着,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走上前,握住张明的手。
语气温柔道:“我儿既有此心意,为娘也甚感欣慰。
今日瞧那游家的态度,对咱们也是满意的。
若能促成这门亲事,当真是天赐良缘。”
张严诚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嗯,听明儿如此说。
想必,游姑娘端庄大方,与我儿甚是般配。
既如此,为父这便寻个合适的时机。
与游家商议一下这婚约之事。
也好早日定下这门亲事。
了却为父与你母亲的一桩心事。”
在双方的积极推动下,两家顺利地定下了婚约。
消息传至皇上耳中,皇上龙颜大悦,坐在龙椅上。
笑着对身边的太监说道:“朕早就觉得这两家是天作之合。
孩子们也都伶俐懂事,如今这婚事能成。
也不枉朕一番促成的心意。
此乃我朝之佳话,当真是可喜可贺!”
然而,这喜讯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罗棠得知张明与游婉萍订婚的消息后。
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双眼变得通红,仿佛燃烧的火焰。
咬牙切齿地说道:“张明,你这个负心汉!
我绝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说罢,便不顾一切地朝着兵部侍郎游府奔去。
到了游府大门前,罗棠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放声大哭起来:“你们让游小姐出来!
我是张明的心上人,我不嫌弃做明哥哥的妾室。
她游小姐必须得接受我,给我个名分,吃我的妾室茶!
我肚子里还怀着张明的孩子,她不能这么狠心!”
门口的守卫见状,急忙上前阻拦。
面露怒色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女子。
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撒泼耍赖。
我家小姐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罗棠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哭闹不休。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
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游婉萍在府内得知此事。
心中对张明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恼怒与失望。
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阴霾。
恨恨地说道:“这小公爷,竟还有这样的风流韵事!实在是可恶!”
但她也深知此事若不尽快解决。
定会让游府沦为笑柄,影响家族声誉。
此时,周氏游婉萍的母亲。
急匆匆地走进来,脸色气得煞白,手指着门外。
浑身颤抖地大骂:“这是哪里来的泼妇!
简直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
竟敢在我游府门前撒野,这还了得!”
游婉萍赶忙上前扶住周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柔声安慰道:“母亲莫要生气,女儿定会想办法妥善处理此事,不会让她胡作非为的。”
周氏仍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不多时便觉得胸口闷痛,眼前一黑,病倒在床上。
游婉萍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神色冷峻地说道:“你们去,把那女子给我带进来。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在我游府门前这般放肆!”
婆子们领命而去,不多时便七手八脚地将罗棠强行拖进了屋内。
罗棠一进屋,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涕泪横流。
假惺惺地哭着说道:“游小姐,您就行行好,收留我吧。
我与张明是真心相爱的。
我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
您要是把我赶走,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
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游婉萍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从何处而来?
又有过些什么经历?
你今日若不实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罗棠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仍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叫罗棠,出身贫寒。
之前在戏班唱过几日戏,只为了混口饭吃。
后来遇到了张明,我们便情投意合……”
一旁的婆子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小姐,这女子可不只是唱过戏。
在戏班里就不安分,整日想着攀高枝。
跟那些富家公子眉来眼去的,贪慕虚荣得很!”
游婉萍心中一惊!
但脸上却并未显露出来。
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罗棠。
冷声道:“哦?是吗?”
罗棠还想继续哭诉。
刚开口说道:“游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腹中的孩子……”
话未说完,游婉萍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她大声喝道:“住嘴!
你口口声声说这些无凭无据的话。
就是在辱我清白!
你以为我会被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所威胁吗?
今日你在我家门口这般撒泼大闹。
已然是犯了大忌,我念你或许是被情所困,一时糊涂。
但你再不知悔改,继续胡言乱语。
我定会将你送交官府,让你尝尝王法的厉害!”
罗棠被游婉萍的气势吓得一哆嗦。
一时竟不敢再说话。
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眼神中却仍透着一丝不甘和怨恨。
游婉萍看着她这副模样。
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眼神中透露出果敢坚毅的光芒,她知道。
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但她绝不会轻易退缩。
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尊严和家族的声誉。
游婉萍目光坚定地盯着罗棠,大声喝令下人将罗棠暂时看管在柴房。
不许她与外界接触,也不许她再哭闹喧哗。
随后,她唤来自己的心腹丫鬟郝春。
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去威远国公府,悄悄将此事告知小公爷。
让他速来处理,务必不要声张,莫要让旁人知晓这等丑事。”
郝春领命而去,游婉萍则回到周氏的房间。
看着卧病在床的母亲,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
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周氏的手。
柔声道:“母亲,您且安心养病。
女儿定会将此事妥善了结。
绝不会让那恶女再继续放肆,您放心。”
周氏虚弱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女儿的信任与依赖。
张明心急如焚地赶到游府,一见到游婉萍。
便急切地说道:“婉萍姑娘,此事纯属罗棠恶意编造。
我张明对天发誓。
从未与她有过任何越轨之举。
更遑论让她有孕,这绝无可能!”
游婉萍面色冷凝,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张明。
冷冷道:“小公爷,空口无凭,你既说她是污蔑。
那便要拿出证据来。
否则,我游府的声誉和我的清白岂容她如此践踏!”
此时,罗棠在柴房内仍不死心。
哭闹着叫嚷:“张明,你不能如此绝情。
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你怎能狠心不认?”
张明怒不可遏地冲进柴房。
怒目圆睁:“罗棠,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你今日这般行径,究竟是何居心?
我从未碰过你,何来的孩子?
你若再这般肆意妄为,我定将你送交官府。
治你一个污蔑他人之罪!”
罗棠见张明如此决绝。
心中虽有些惧怕,但仍心存侥幸。
试图以哭闹来引起众人的同情。
她边哭边喊:“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
如今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要将我抛弃,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张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转身对游婉萍说道:“婉萍姑娘,我知道此事给你和游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我定会负责到底。
我这就去请大夫来为她诊治,以证我所言非虚。”
游婉萍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可:“好,小公爷。
希望你能尽快解决此事,还我游府一个安宁。”
张明立刻差人去请了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
大夫匆匆赶来,为罗棠仔细诊脉后。
起身向众人拱手道:“诸位放心,此女并未有孕,只是气血有些紊乱罢了。”
罗棠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还欲狡辩:“你这庸医,是不是收了张明的好处,故意这般说!”
大夫神色一凛:“姑娘莫要血口喷人,我行医多年,岂会诊断有误!”
张明冷冷地看着罗棠:“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三番五次地污蔑于我。
败坏我和游姑娘的名声,实在是可恶至极!”
罗棠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知道自己的阴谋已彻底败露。
游婉萍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对身旁的婆子说道:“把这胡言乱语的女子扔出去,莫要让她再弄脏了我游府的地!”
婆子们领命,立刻将罗棠拖了出去。
随后,游婉萍转向大夫。
语气稍缓:“有劳大夫跑这一趟。
还烦请您随我去看看我母亲。
她被今日之事气病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大夫点头应道:“姑娘放心,治病救人乃我分内之事。”
此时,游武正在周氏的房间内,满脸忧色地守在床边。
见大夫来了,他赶忙起身相迎:“大夫,您快看看拙荆这病,可如何是好?”
大夫走到床边,仔细地为周氏诊脉。
片刻后说道:“夫人这是急火攻心。
加之忧思过度,待我开几副药。
调理一下,再卧床休息些时日,想必就无大碍了。”
游武连连点头称谢,待大夫开好药方,便差人去抓药。
待周氏的情绪稍稍平稳,游武将张明和游婉萍叫到了远处的长廊上。
他看着张明,满脸怒容地说道:“小公爷,今日之事,我游府的颜面尽失。
我女儿更是受到如此屈辱,你且说说,该如何解决?”
张明满脸悔恨,深深地作揖道:“游大人,此事皆因张明而起。
是张明识人不清,给您和游姑娘带来这般麻烦,张明罪该万死。
方才我已当机立断,请了大夫来拆穿罗棠的谎言。
让她无从狡辩,我也向她表明了态度。
若她再敢胡来,我定不会轻饶。”
游武听了张明的解释,脸色稍缓。
微微点头:“嗯,你能这般处理,还算有些担当。
只是我女儿生性纯良,我实在不忍心她再受伤害。”
张明再次诚恳地说道:“游大人,您放心。
经过此事,我更加明白婉萍姑娘的珍贵。
我发誓,日后定会小心谨慎。
加倍珍惜她,绝不再让她陷入这般困境。”
游武沉思片刻,看向游婉萍:“女儿,你意下如何?”
游婉萍微微垂首。
脸颊泛红:“女儿相信小公爷此次是真心悔过,女儿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游武见女儿如此说。
便对张明说道:“既如此,那便看你日后的表现。”
张明连忙应道:“多谢游大人,多谢婉萍姑娘,张明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为了平复游婉萍的心情。
张明鼓起勇气提议一同去游湖散心:“婉萍姑娘,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
我想带你去游湖,赏赏这湖光山色。
也好让你放松放松心情,不知你可否愿意?”
游婉萍有些犹豫,看向父亲。
游武微微点头:“去吧,你也该出去散散心,与小公爷多相处相处,互相多些了解也好。”
得到游武的同意,张明和游婉萍一同向府外走去,准备前往湖边。
此时的张明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这次游湖的机会。
让游婉萍感受到自己的真心,挽回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而游婉萍的心中也对这次游湖之行有些许期待。
希望能借此机会更加深入地了解张明。
看看他是否真的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虽然已过除夕,又过了,正月十五不久,已是正月二十。
湖水上的冰雪,也已渐渐化了。
在游湖的画舫上,微风轻拂,湖面波光粼粼。
张明望着游婉萍。
诚恳地说道:“婉萍姑娘,经过这次的风波,我更加懂得你的珍贵。
我张明发誓,日后定会加倍珍惜你。
绝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游婉萍微微垂首,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轻声说道:“小公爷,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言。
此次之事,也让我看到了你的真心和担当。
但愿我们日后能坦诚相待,共赴未来。”
二人相视而笑,此时的氛围变得温馨而甜蜜。
仿佛之前的阴霾从未存在过,他们在这湖光山色中。
心与心的距离更近了一步,共同期待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而张明也暗自下定决心。
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眼前的这位姑娘。
不让她再遭受任何风雨的侵袭。
成婚当日,晨曦初露。
威远国公府和兵部侍郎府便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喜庆的氛围之中。
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府门与庭院各处。
红绸随风飘舞,仿佛在欢快地诉说着这场盛大喜事。
整个府邸宛如一片被喜悦染红的海洋。
在兵部侍郎府后院的闺房里。
游婉萍静静地端坐在雕花床榻边。
她身着的红嫁衣鲜艳夺目。
金丝绣线勾勒出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凤冠上的珠宝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光芒。
每一颗都似在低语着祝福的话语。
游婉萍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手中的团扇微微颤动,扇面上那对相依相偎的鸳鸯。
恰似她此刻对未来婚姻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她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与激动。
然后缓缓起身,莲步轻移,向着父母所在的正厅走去。
游武和周氏早已端坐在正厅之中。
两人的眼神中交织着不舍、欣慰与牵挂。
周氏身着深紫色的锦缎衣裳,发髻上插着一支精美的翡翠簪子。
尽管她极力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但眼眶却已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当看到游婉萍走进正厅的那一刻。
周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她急忙起身,快步走到女儿面前。
双手紧紧地握住游婉萍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
仿佛想要把所有的爱与牵挂都通过这一握传递给女儿。
周氏的声音略带哽咽。
颤抖地说道:“萍儿,你自小就是爹娘的心头宝贝。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今看着你长大成人,即将嫁为人妇。
娘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空落落的。
到了夫家,不比在自己家里自在。
你要学会隐忍,和公婆相处要恭敬有礼。
和小公爷也要相互扶持,凡事多为对方着想。
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
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从她的脸颊滑落。
滴在了两人紧握的手上。
游婉萍望着母亲眼中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瞬间红了起来。
她微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为母亲擦拭去眼角的泪花。
声音轻柔却坚定地说道:“娘,您放心,女儿都明白。
您和爹含辛茹苦地将女儿养大。
教女儿知书达理,女儿心中感激不尽。
如今女儿虽嫁为人妇,但无论身在何处,心中都会时刻记挂着你们。
您和爹也要保重身体,不要为女儿太过操劳担忧,女儿会时常回来看望你们的。”
站在一旁的游武,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
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庄重而威严。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落在女儿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此刻,他缓缓走上前,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到张明身上,又转回到女儿身上。
神色凝重地说道:“萍儿,小公爷这孩子,我和你娘也观察了许久。
他的人品和才情我们都看在眼里。
但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若是日后他有半分对不起你,你只管回来告诉爹。
爹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不过,爹也相信小公爷的心意,希望你们夫妻二人能相互尊重。
和和美美地过日子,白头偕老,共享儿孙绕膝之福。”
游婉萍微微侧身,抬起头,目光迎向父亲的眼神。
眼中满是感动与坚定:“爹,女儿明白您的苦心。
小公爷待女儿极好,女儿也相信他。
会与他用心经营我们的小家,不辜负您和娘的期望。”
随后,游武和周氏携手走向正厅的主位。
端坐在椅子上,准备迎接张明的到来。
此时,张明身着一身崭新的红色喜服。
身姿矫健,气宇轩昂地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到了兵部侍郎游府。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正厅。
先是恭敬地朝着游武和周氏行了一个大礼。
双膝跪地,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深深地鞠躬。
口中诚恳地说道:“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小婿今日迎娶婉萍,心中满是欢喜与感激。
小婿深知婉萍在二位长辈心中的分量。
定会倾尽一生的温柔与爱护去守护她、珍惜她,绝不让她遭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无论是风风雨雨还是晴空万里。
我都会紧紧牵着她的手,与她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共享人生的喜乐哀愁。
还望岳父岳母放心地将婉萍交给我,成全我们的这份姻缘。”
游武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微微抬手,说道:“起来吧,小公爷。
望你记住今日之言,好好对待婉萍。
若是日后让我知道你有负于她,我定不轻饶。”
正说着,在喜娘的轻声呼唤与搀扶下。
游婉萍莲步轻移,缓缓从内堂走出。
她身姿婀娜,红嫁衣如火般明艳动人。
手中紧握着的团扇遮住了她娇羞的面容。
只露出一双明亮而含情的眼睛。
那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一丝紧张。
张明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快步迎上前去。
当走到游婉萍身边时,他轻轻地伸出手。
握住游婉萍微微颤抖的手,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力量与安心。
张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轻声说道:“婉萍,我来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陪伴你、守护你,让你幸福。”
游婉萍感受到张明手心的温暖。
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她微微点头。
手中的团扇却握得更紧了,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与祝福声中。
张明牵着游婉萍,缓缓走出正厅,向着威远国公府而去。
一路上,鞭炮声震耳欲聋,红色的碎屑漫天飞舞。
像是在为这对新人铺上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
游婉萍的心跳得厉害,她紧紧地握着张明的手。
感受着他的力量与温度,心中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张明则不时地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游婉萍。
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深情,仿佛在告诉她。
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迎亲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不多时便来到了威远国公府。
府门前,张严诚和陈蕊早已等候多时。
二人身着华丽的吉服,满面春风,眼中满是对儿子成家的喜悦与欣慰。
张严诚身姿挺拔,站在台阶之上。
双手背于身后,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威严,却也难掩今日的激动。
陈蕊则微微侧身站在丈夫身旁。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远处缓缓而来的迎亲队伍。
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反复揉搓着。
心中既为儿子娶亲感到高兴,又有些许不舍。
毕竟儿子从今往后便有了自己的小家。
随着迎亲队伍的临近,张严诚轻轻咳嗽一声,整了整衣冠。
低声对陈蕊说道:“夫人,咱们的儿子终于成家了。
往后的日子,可就靠他们小两口相互扶持咯。”
陈蕊微微点头,眼中含笑:“是啊,公爷。
明儿这般欢喜,我这心里也踏实。
只盼着他和婉萍能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此时,张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底。
他的眼神始终未曾从游婉萍身上移开。
仿佛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光彩。
唯有眼前的她是最珍贵的存在。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他们幸福的未来。
游婉萍则微微低着头,一手拿着团扇,轻轻晃动。
扇面上的精美刺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另一只手紧紧牵着红绫的一端。
那红绫鲜艳夺目,似他们炽热的爱情。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被嫁衣映红。
还是因为内心的羞涩与紧张。
她的心跳声如雷贯耳,手心里也微微沁出了汗珠。
但被张明紧紧握住的手却给了她无尽的安心与力量。
身旁的喜娘满脸喜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游婉萍。
嘴里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说着吉祥话:“新人进门,喜气盈门,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为这对新人增添了浓郁而热烈的喜庆氛围。
也让整个府邸都沉浸在这幸福满溢的时刻之中。
行至堂前,喜娘高声唱喏:“新人就位,拜堂成亲!”
张明和游婉萍并肩站定,面向正厅之上的张严诚和陈蕊。
张明与游婉萍恭敬地拱手作揖,深深鞠躬。
陈蕊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花,张严诚则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接着,喜娘再次高声喊道:“新人对拜!”
张明和游婉萍缓缓转身,面对面站着。
张明微微弯腰,双手抱拳,眼中满是深情与温柔。
二人同时弯腰,行了夫妻对拜之礼。
动作优雅而庄重,完成了这一神圣的仪式。
拜堂结束后,张明与游婉萍各自牵着红绫一头。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和祝福声中,缓缓走向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照,一片温馨浪漫的氛围。
床上铺着红色的喜被,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寓意着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张明轻轻拿走游婉萍团扇,两人四目相对。
眼中满是爱意和喜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正厅之中,张严诚和陈蕊满面春风,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
他们穿梭于宾客之间,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言辞间尽是谦逊与喜悦。
然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明亮的眼神。
却透露出内心的自豪与满足。
此时,府中的管家匆匆而入,手中捧着一份精美的礼盒。
恭敬地向张严诚禀报道:“公爷,皇上听闻小公爷成婚,特派人送来了贺礼。”
张严诚赶忙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尊精美的翡翠如意。
这尊翡翠如意质地温润细腻,颜色翠绿鲜艳。
通透无暇,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如意头部雕刻着灵芝形状,寓意着吉祥如意、万事顺遂。
柄身则刻有龙凤呈祥的图案,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象征着夫妻二人的婚姻美满幸福,阴阳和谐。
张严诚深知这贺礼不仅是一份贵重的物品。
更是皇上对他们家的恩宠与重视。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同时也为儿子能得到皇上如此厚待而倍感欣慰。
张严诚端详着这份贺礼。
心中暗自思量(皇上,如今咱们都算是有了好儿媳,同享这份天伦之喜了。)
想着想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虽说此前,与皇上已解开心结,且这门亲事亦是皇上亲自提及。
但此刻张严诚的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觉得在这儿女的婚事上。
自己的儿子娶到了如此温婉贤淑、才情出众的游婉萍。
也算是小小的赢了皇上一回。
这念头让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过,这丝心思也只是在他心间一闪而过。
他很快便收起心神,继续投身于这热闹的婚宴之中。
与众人一同分享着这份喜悦与幸福。
半晌过后,婚宴结束。
张严诚坐在书房之中,提起笔,蘸了蘸墨,在信笺上仔细地书写着。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欣喜,笔下的字迹也显得格外流畅。
信中先是对皇上的贺礼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言辞间满是恭敬与感激。
继而又提及了今日婚礼的盛大与热闹。
描述了新娘的贤良淑德和新郎的意气风发。
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初为公婆的喜悦与自豪。
写罢,他将信纸仔细地折叠好。
装入信封,封上印泥,这才唤来管家。
神色郑重地嘱咐道:“务必将这封信快马加鞭地送入宫中,呈交给皇上,不可有丝毫耽搁。”
管家领命而去,张严诚则靠在椅背上。
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经能想象到皇上看到信时的表情。
皇上在御书房中收到了张严诚的回信。
他展开信笺,逐字逐句地阅读着。
看着二哥那略带炫耀的言辞,皇上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轻声感叹道:“这二哥,如今有了儿媳,竟还这般孩子气,这点小心思还是一点没变。”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兄长的包容与宠溺。
皇上放下信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向远处张严诚府邸的方向。
心中想着(罢了罢了,今日二哥家中大喜,便由得他得意这一回吧。)
说罢,他又转身回到案前,继续批阅起奏章来。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他的心情也被这封信所带来的温情所感染。
在这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