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礼睁开眼。
从丝绸枕面滚入他掌心的，是一个精致小巧的q版游戏手办，银蛇毒女。仙侠游戏中，仙藤道长的官配。
也是桑酒出席游戏发布会的妆造角色、宣传海报物料、直播pK……桑酒唯一选择过的银蛇毒女。
鹤砚礼窒疼的胸口震颤了下。
他支起身，拿起一旁眼熟的纯白蝴蝶卡片。
【今晚可以接吻吗。】
他昨晚送玫瑰花时写下的直白渴望，绅士伪装的流畅字迹下，添了几行灵动娟秀的小字——
【仙藤道长：
下次组队打游戏，我要坐你腿上玩~
银蛇毒女亲笔。】
大型掉马现场。
原来，桑桑早就识破他是“仙藤道长”。
鹤砚礼苍白紧抿的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她太坏，吃定他，让他深陷煎熬的妒火，在无法自控的猜疑联想中，得到一颗安抚被惦念着的糖果。
轻而易举将他流血冷硬的心脏软化掉。
鹤砚礼低头，在桑酒的字迹落笔处吻了一下。
廉价普通的蝴蝶卡片，自此成为他的藏品。
鹤砚礼合上卡片，小心珍视地压在柔软的丝绸枕下，他躺平，滚动的喉结伴着粗重的呼吸，吃掉的凉栗子，在惩罚他脆弱不堪的胃。
很疼。
可疯子往往在情绪压抑，无处发泄时，沉迷痛感。
糖炒栗子被桑酒的手指碰过，这一点，鹤砚礼身心都无法抗拒。疼，也不会留疤，皮囊漂亮，刚好。
鹤砚礼没擦的墨色短发洇湿枕头，垂眼看着手里的q版银蛇毒女手办，桃花眸，小酒窝，圆润润的脸蛋，很可爱。
这手办是游戏官方给那场直播pK赛的赢队奖品。 每个电竞选手的纪念q版手办，对应自己选择的游戏角色。
鹤砚礼是幕后的游戏官方创始人，全资投注。
银蛇毒女的q版形象，是鹤砚礼亲自设计的图稿。他熬了一个通宵。不知道桑酒会不会拆开包装盒看一眼。
现在看来，他没白熬。
“很会端水……”鹤砚礼低喃，裹着汗液的指腹，摩挲着q版手办笑弯的眉眼，“跟他上热搜，留你来哄我……”
他声线虚弱沉哑，呼吸疼得时浅时重，扯唇自嘲，“……我没那么好哄。你告诉桑桑，我不好哄，我要她……”
~
海外，巴里亚。
桑酒在酒店休息一晚后，大清早就接到霍妄的电话，让她火速来公司一趟，他有特别珍贵的“烫手山芋”转交她。
想起鹤砚礼之前说过，送给她的“股价涨停”小礼物，在霍妄手里保管。桑酒心中有了大概，勾唇应下。
吃完早餐，九点钟，桑酒抵达公司，一袭清凉性感的紧身小裙子，踩着细高跟鞋，直奔霍妄的办公室。
“桑老师，您随便坐，我去开保险柜。”
“保险柜？”桑酒轻笑挑眉，拎着包在沙发坐下，打趣，“你有够夸张的霍妄。”
霍妄输入密码，从保险柜里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藏蓝丝绒首饰盒，每一个盒子上都贴着竞拍行的章印封条。
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等着它们的主人亲自拆封。
“夸张的不是我，是桑老师的小情人鹤宝钏。”
霍妄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堆珠宝盒走过来，摔了哪个，弄出瑕疵，偏执狂饶不了他。这玩意赔不起，件件独一无二。赔座金矿，也得挨拳头。
当然，桑酒要是摔着玩，偏执狂很乐意听响。
“他给我发过图片。怎么说呢，我这几天都是打地铺守着保险柜睡得。”
桑酒盈亮的水眸微诧，有些意外珠宝盒子的数量。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流光溢彩的璀璨珠宝，纵使桑酒拥有许多，数不尽，一年日日佩戴可以不重样，但还是热衷收集，且眼光挑剔。
她笑，“你怎么不说钻在保险柜里睡得？”
霍妄自然是玩笑话，他将珠宝盒子一一轻放在桌上，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桑老师，您请过目。”
桑酒伸手拿了一个最小的珠宝盒子，白嫩的指尖撕去封条，打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钻石戒指，出现在眼前。
祖母绿镶嵌着纯净的白钻石，熟悉的设计，让桑酒眼眸一亮的同时心跳加快。
一整套……
莫非是……
没细看这枚戒指，桑酒接连撕掉封条，打开珠宝盒子，里面分别是——祖母绿钻石耳环、祖母绿钻石项链。
戒指，耳环，项链，和那条鹤砚礼亲手给她戴上的祖母绿钻石手链，汇集成一套天价完整的祖母绿钻石首饰。
桑酒红唇上扬，跳动的心尖发烫。她熟络于国内外各大顶尖珠宝拍卖行，清楚将分散竞拍的套装首饰，一件一件收集完整的困难。
耗时耗力耗财。
至少十亿往上。
这次，鹤砚礼不止阔绰，还费了心。
一旁的霍妄见桑酒矜娇满意的笑容，行家，根本不用他科普价值为鹤砚礼拉分。她见过的财权翡玉，金银珠宝，不是一般豪门世家能滋养供给起的。
越相处他对桑酒的真实身份越是好奇。
不怪鹤砚礼一头栽成鹤宝钏，她值得。
“桑老师，您喝拿铁还是奶茶？”霍妄适时闪人，给桑酒肆意欣赏珠宝的空间，联络远在地球另一边苦苦等着的鹤宝钏。
“拿铁。”巴里亚炎热，太容易打瞌睡，需要咖啡因提神醒脑。
霍妄出去买咖啡。
桑酒拍了一张祖母绿钻石全套首饰的照片，发到蒋乘的微信。估计，现在这个微信的使用人，只有鹤砚礼。
以鹤砚礼的小心眼，绝对不会让外人看到那些劲爆的调情聊天记录。
桑桑：【照片.jpg】
桑桑：【鹤总大义。】
大概十分钟左右，霍妄敲门送进来一杯加糖拿铁，又走后，搁在沙发上的手机才响起微信提示音。
鹤砚礼回：【喜欢吗？】
桑酒喝了一口微苦香醇的拿铁，十几亿的漂亮宝石，没人会不喜欢。
但她勾唇回的含蓄。
桑桑：【还行，鹤总眼光一流。】
鹤砚礼也发来一张照片。
桑酒指尖点开，含笑的桃花水眸怔了一瞬后弯成晶亮的月牙，明艳动人。
是银蛇毒女的q版手办近照，背景是鹤砚礼的办公桌。
不是北郊别墅的书房桌子，鹤砚礼带去了公司。
他回：【它想主人，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