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戴星予正沉浸在睡梦中,忽然被门外一阵异响惊醒。她刚睁开眼,便见王若兰急匆匆地朝自己奔来,神色慌张。
还未等她理清状况,王若兰已一把拉住她,迅速将她拽到屏风后,紧紧护在身后。戴星予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不妙,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屏住呼吸,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
很快,房门被猛地推开,戴父戴母被推搡着进了房间,紧随其后的是戴袀泰和潘靖川。戴星予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几人神色凝重,心中愈发不安。
王若兰发出一声低低的腹音,潘靖川立刻会意,迅速将戴父戴母和戴袀泰推到屏风后,与戴星予汇合。几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这时,张文远也闪身进了房间,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神情冷峻。他迅速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织。戴星予紧紧攥住王若兰的手,心中满是疑惑与恐惧。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潘靖川依次把戴家几人送上房梁,在张文远耳旁低语几句便转身离开屋内。
屋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激烈。突然间房门被踢开,三四个人直冲进屋内,屋内的张文远和王若兰双双抽出藏在床下的刀剑奋起反抗。
戴星予,这个原本生活在和平年代、过着朝九晚六普通生活的“社畜”,此刻却趴在房梁上,惊恐地亲眼目睹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寒光闪烁,刀光剑影,看着刀剑没入对方身体时瞬间喷涌而的血液、听着刀剑割破对方喉咙时传来的闷响声。而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被利刃刺穿胸膛,直挺挺地倒下,鲜血在地面蔓延开来。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想要狂吼,想要尖叫,可一想到父母和三哥也在屋内,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悲痛。她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她调整好了心态,告诉自己倒下的都是要伤害他们的人,她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在这里悲天悯人。
就在局势稍缓之时,戴袀棠和潘靖川也冲进了屋内。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今夜闯入府中的黑衣人,他们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两人来不及多做停留,在屋内扫视一圈后又转身走出屋外,再次投身于激烈的战斗之中,继续奋勇杀敌。
天边破晓,云层逐渐散开,天空悄悄露出了鱼肚白。院子里的喧嚣终于彻底平息,只剩下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屋顶上,四人仍旧紧紧抱着房梁,一动不动。张文远浑身沾满敌人的血迹,双眼中的杀意仍未消退。他屏息凝神,静待片刻后,轻轻推开窗户的一条缝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静静观察着院中的动静。
戴星予屏住呼吸,耳边隐约传来院中低沉的说话声。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片刻后,张文远轻轻关上窗户,转身打开房门,回头对王若兰微微点了点头。
王若兰会意,身形如燕,轻盈地跃上房梁,几个来回间便将戴家几人稳稳地抱到了地面上。戴星予脚刚落地,便感到双腿有些发软,她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
戴星予看向身旁的父母和兄长,见他们虽面色有些微苍白,但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冷静片刻便冲出屋外,四处寻找着,她原以为会看到尸体横陈的场面,来到院中却只有遍地鲜红血迹证明着昨夜的凶险,显然已经有人先行清理过了。
她找到了戴袀棠,戴星予上下打量确保这个堂弟并无大碍后便赶紧问道:“小棠,我爷爷奶奶呢、堂叔堂婶几人如何了?”
这个平日嘻嘻哈哈搞怪逗弄的小堂弟此刻仍残留着刚才撕杀时的冷漠,只淡淡地回道:“姐姐,堂祖父堂祖母与我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大嫂几人在书房内,几人均安好无恙。”
戴星予听罢,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这时,戴德昭从书房中走出,身后跟着堂婶杨锦湄、戴启正老爷子、戴老太太何妙清,以及堂哥堂嫂几人。
堂婶杨锦湄情绪平稳,不愧是当家主母,遇事冷静理智。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剩下的人手清理院中的斑斑血迹,神色间不见丝毫慌乱。
堂叔戴德昭安排几人先在房中休整,随后对戴家堂兄弟几人说道:“你们一会儿到书房来议事。”说完,他目光转向戴星予,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星予,一会儿你也过来。”安排好一切后,他便转身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