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蓝子邺一接到长公主受伤的消息,心急如焚。
脚下如生风一般,一路火急火燎地小跑而来。
他在宫廷的回廊间飞速穿梭。
那回廊的墙壁上挂着的灯笼被他带起的风晃得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着。
他的衣摆扑腾着,每跑一步,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就像是焦急的低语。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砸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他深知长公主安危事大,哪怕片刻的耽搁都可能酿成大祸。
当蓝子邺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只见秦梦娆稳稳地坐在高位之上。
秦玄烨、顾则、御临三人围在她的周围。
秦玄烨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担忧与愤怒。
顾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御临的嘴唇紧紧抿着,表情冷峻,却又难掩眼中的关切。
蓝子邺不敢有一丝懈怠,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膝盖还未完全弯曲。
“臣,参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蓝子邺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带着轻微的颤抖。
“臣听闻长公主受伤,心急如焚,赶忙前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专注,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长公主病情的揪心。
这宫廷之中,长公主犹如明灯,可不能有闪失啊。
秦玄烨却没有丝毫耐心,他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大声呵斥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繁文缛节!”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着。
“朕的皇姐在此受苦,你还慢吞吞的!”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蓝子邺,眼神中的怒火像是要把蓝子邺吞噬,接着又吼道。
“还参见什么啊,赶快过来给朕的皇姐处理伤口!”
然后他转向秦梦娆,急切地说。
“皇姐,您放心,朕定不会让您有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紧紧握住秦梦娆的手臂。
蓝子邺一个激灵,立马起身,一把抄起药箱。
药箱的把手被他紧紧握住,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小碎步快速而又小心翼翼地挪到秦梦娆身旁。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则赶忙侧身,身体几乎贴到了旁边的柱子上,为太医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他的身体紧紧靠着柱子,柱子上雕刻的花纹硌得他后背有些疼。
但他浑然不觉,眼睛还紧紧盯着秦梦娆的伤口,眼神中满是忧虑。
顾则一边让道一边说:“蓝太医,您可得小心着点儿。”
“长公主千金之体,可不能有丝毫差池。”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在思考着什么严重的事情。
“若是有任何需要,您尽管吩咐,我等定当全力配合。”
几个大男人的视线死死地黏在蓝子邺的手上。
只见蓝子邺轻轻掀起盖在秦梦娆身上的帕子,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那帕子轻如羽毛,却又仿佛有千斤重。
那十个手指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爪印便暴露无遗。
伤口处正缓缓地冒着一丝鲜血,鲜血在秦梦娆如雪的肌肤上蜿蜒爬行,红得刺目。
鲜血的颜色鲜艳得让人不敢直视,每一滴血似乎都在诉说着长公主的疼痛。
蓝子邺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一脸凝重地说道。
“殿下,这伤口……微臣恐怕得施针才行。”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伤口,目光中透着专业的冷静。
“毕竟被猫抓后有一定几率会染上恐水病,臣必须把里面的毒素给逼出来,然后进行消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秦梦娆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嘴角依旧带着一抹倔强的浅笑,镇定地说道。
“嗯,蓝太医,开始吧!”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本宫相信你的医术,无需顾虑太多。”
她微微抬起下巴,显示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不过是小伤,大家莫要如此紧张。”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给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宴席上的文武百官们此时都面色凝重,担忧之色爬满了每个人的脸庞。
他们有的眼睛紧紧盯着长公主的方向,有的则低着头,似乎不敢看那伤口。
整个大厅仿若被施了静音咒,寂静得让人害怕,只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那呼吸声像是压抑的叹息。
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仿佛那呼出的气息都会惊扰到即将进行的救治。
蓝子邺看着秦梦娆,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声音也有些发颤。
“好,那……殿下您得忍着些,这可能会很疼!”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臣会尽量快些,减少殿下的痛苦。”
“还请诸位莫要惊扰了殿下。”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