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你很快就知道了。”
丢下这句话后,江昭跟着暮云聿上了电梯。被这几人耽搁许久,她饿了。
电梯直达六十六层天台,微凉的夜风裹挟着浅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随风摇曳的鲜花,红的热烈,粉的娇艳,白的胜雪,共同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临江宴是海市最贵最奢华的餐厅,顶层更像是皇冠上那颗最璀璨耀眼的明珠,江昭原本以为这里无非是更奢华,现在更像是一座花园。
瞧见女孩眼中的惊艳,暮云聿不自觉地轻勾唇角,意识到自己在笑后又立刻敛下笑容。
江昭惊艳不是应该的么,他乐什么啊。
不清楚她喜欢什么主题的餐厅,他特地让人布置成鲜花。按照他不靠谱的爹的说法,只要颜色搭配得当,女孩应该不会讨厌鲜花。
“针不戳啊。”入座后,江昭感慨道。
铃兰花型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整齐摆放的精美餐具闪耀着耀眼的银光。
“那也不看谁选的地方。”男人眼角眉梢间皆是得意的喜色,语气却很随意。“看看,想吃什么。”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
江昭张口就来了一段贯口报菜名。
女孩一口气报出几十个菜名,憋得脸通红。暮云聿轻笑一声,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那我可当真了啊。”
“那当我没说。”江昭紧急撤回一段报菜名。
餐厅内的服务员们身着统一的制服,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上菜。
“我的嘴跟着我也算享福了。”
一顿风卷残云后,江昭满足地摸了摸微鼓的肚子。
晶莹剔透的北极海甜虾配上圆润饱满的黑色鱼子酱,甘甜与咸鲜搭配,简直是味蕾的极致享受。
还有嫩滑多汁的鳕鱼片、澳洲龙虾,清新的白葡萄汁刚好中和了海鲜的腥味。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贵确实有贵的道理哈。”
“江浔之没带你来过吗?”
她表现得完全就是第一次来,不禁令暮云聿有些疑惑。
“没有啊。”
江昭摇摇头,她认识江浔之只比认识暮云聿早一个下午。甚至因为江浔之忙,自己和他相处时间比和暮云聿相处的时间还要少。
女孩微眯着眼,一脸幸福的模样。暮云聿不由得鄙夷江浔之,连临江宴都不带她来,渣男!
他当即豪爽地表示:“喜欢的话以后再来,记我账上。”
江昭握着他硬塞过来的会员卡,五味杂陈。多好的老大啊,可惜跟她的便宜哥哥是死对头。
哪怕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她即将继承的股份,她只能站在江浔之那边。
“老大下辈子我再给你当小弟吧。”
“再?不应该是还吗?”男人眉头轻挑,有些不解。
“众所周知,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江昭生怕现在说出她和江浔之的关系,这人一怒之下把她从顶楼丢下去,只好糊弄几句。
吃得有些撑,她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观景平台。
从这里眺望,可以将城市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高楼大厦的灯光如同一串串珍珠,蜿蜒曲折地延伸至远方。
没有城市灯光的打扰,抬头便是满天繁星,星星映照在不远处的江里,江水流动时波光粼粼。
“芥末漂酿,我很少用震撼来形容景色。”
跟着过来的暮云聿听见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江昭这人真的很有趣。
轻柔的微风拂过,撩起她脸颊边的碎发,他似乎闻见花香外的另一股香味。有几缕发丝吻在女孩红润的唇上,她抬手拨开头发时红唇微动,似在呓语呢喃。
“你发什么呆啊,问你话呢。”江昭推了推呆愣的暮云聿。
暮云聿回过神来,有些狼狈地移开眼睛。他不解,怎么见面次数越多,越不能免疫她的美丽呢。
“风大,没听清。”
“你为什么非要带来我这里。”
江昭又问了一遍,她实在不懂这人的行为逻辑,初次见面时她还以为他会把她绑了,让江浔之来赎。
“这么想就这么做了呗,需要理由吗?”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很快他找到一个绝佳的理由。
“带你见见世面,免得留恋渣男。江浔之连临江宴都不带你来,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还真是。”江昭扶额、江昭苦笑、江昭摇头,“三句话不离江浔之,恨得深沉啊。”
“我有说错吗?没有。爱一个人哪怕千军万马在前,也要尝试。可江浔之仅仅因为江若薇不喜欢你,他就放弃你了。”
说这话时,男人收起身上的散漫劲,一脸认真。
“你居然有这种觉悟!”
江昭有些震惊,这人长得一张招摇的脸,其实是个纯爱党?
他骄傲地轻哼两声,怕她还不死心,搬出基因论。
“江浔之的父亲花心得很,妻子刚走没多久立马二婚,现在也是彩旗飘飘。儿子肖父,你好好掂量掂量。”
“我爸虽然坑我,但是爱他老婆啊。当年我爷爷的儿子多到能组一个球队,我爸本来不想争,可我爷作死非要他娶别人,他一怒之下把老头子搞下台,美美地带着我妈去气我爷。”
男人哔哩啪啦倒豆子似,眉飞色舞地骂江浔之的渣爹,顺带夸夸自己爹。
“这方面,你确实比他强。”
江浔之的渣爹也是她江昭的渣爹,骂得极好。
“那可不。”男人抬手压了压嘴角。
江昭看着提起家人时神采飞扬的男人,心生羡慕。父母恩爱、家庭和谐,是她和江浔之求不来的妄想。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江浔之说她是他亲妹妹时,暮云聿会听成情妹妹。他的家庭温暖充满爱意,导致他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父亲会丢弃自己的孩子。
有双手掌在江昭眼前晃了晃,打断她的思绪,男人精致的眼眸里明晃晃地写着“快夸我”。
她觉得有些好笑,在他催促的目光中开口。
“差不多得了啊,没必要优秀得那么惊人,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男人语气有些不满,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她,“好敷衍哦,具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