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山谷内,一位身穿粗布灰衣的年迈老人,坐在湖边悠闲垂钓。
一个蓝衣少年蹲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两条鱼在火上烤着。
缕缕青烟随风飘荡,缭绕在花草之间,山谷中顿时香气弥漫。
“嗯...香,好香啊,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有两下子。”老人吸了吸鼻子,满脸的陶醉。
“那是,我本就生于大山之中,烤肉最是拿手。”
李长风自夸,捏起身旁的调料均匀的撒在烤鱼上面。
这是一种金色鲤鱼非常肥美,此时已烤的呲呲冒油,香味更浓了。
老人舔了舔嘴唇,伸手去夺,被李长风躲开了,“老人家别急,还没熟呢。”
“我不管,太香了,我忍不了了,快给我吃一口。”
老人急切地说道,馋得口水直流有些迫不及待,他虽须发皆白,性格却如孩童一般。
“等一下,快好了。”李长风挡住老人如枯树般的手掌。
片刻后,两条鲤鱼已经烤的两面金黄,老人也终于无法忍受,手掌一翻抢了一条过去,大口吃了起来。
“嗯,好吃,老夫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的美味。”老人的神情很享受,几下便将一条鱼吃完了。
“这个也给你。”李长风将手里的那条鱼递了过去,心想这位老人也真够可怜的,独自一人守在这里,应该很孤独吧!
“谢谢!”老人也不客气,抓起来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李长风笑了笑,将竹篓里剩余的几条鱼全部收拾干净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继续烤着。
“呐,我不会白吃你的鱼,请你喝酒。”老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几口,递到李长风面前。
他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几口,只觉浑身暖洋洋的,似是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好酒!”李长风赞叹道,又喝了几口,将葫芦还了回去。
“那是自然,这可是老夫用了许多宝药酿造而成的,外面可买不到。”老人嘿嘿一笑,表情竟有些天真。
“不知前辈在这里多久了?”李长风开口问道。
“多久了...这是个好问题,不过我给忘记了。”老人认真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李长风暗自惊讶,看老人的模样似是在这里待了极长的时间,竟忘记了时间。
不过,细细想来,他上次露面时既说是司马家老祖的长辈,也就不足为怪了。
只是李长风不知他是玄云宗的哪位老祖,于是问道:“弟子冒昧,敢问祖师姓名。”
“不能说,还有啊,你出去以后也不准提起老夫,一个字都不能提。”老人还是摇头,四下打量一下,非常小心地认真叮嘱。
“这是为何?”李长风不解。
目前玄云宗看似风光,实则人才凋零严重,早已不如往昔。
除掌门周鹤的修为是化身初期外,其余长老都是元婴期,与其他大宗比起来,实力差距太大。
若是老人肯出山主持大局,玄云宗定会重现往日辉煌。
“总之记住我的话就是。”老人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见他如此说,李长风便不再追问,低着头专心烤鱼。
一老一少在这个独立的空间内把酒言欢,不时放声大笑。
渐渐的,夜幕降临,老者似乎有些累了,他收起鱼竿,伸个懒腰:“哎呀,吃饱喝足该睡觉了,对了小子,看在你为老夫烤鱼的份上,老夫传你一套功法。”
老人说着抬手点在李长风眉心,无数符文在他脑海中浮现,竟是一套完整的炼体心法。
“这套功法名为紫炎诀,可助你突破炼体极限,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拿去玩吧。”老人摆了摆手,说完走进茅屋。
李长风则盘坐在湖边吐纳天地灵气,破损的灵根被取出后,他感觉体内灵力竟没了阻滞,顺畅了许多。
随着灵力在体内流动,紫炎诀功法自行运转起来,慢慢淬炼他的经脉和筋骨。
“这套功法比起之前的炼体术,不知玄奥了多少倍,竟能将炼体中的所有缺陷全部补足,简直堪称完美。”
李长风感慨,只是不知老人从何处得来,对他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他仔细回忆着,玄云宗的藏书阁内悬挂着历代祖师的画像,可是上面唯独没有这位老人。
“莫非是他真的只是一位守墓人吗?”李长风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此人拥有通天修为,绝非普通人。
“他究竟是谁?为何又不愿被人提起?”李长风胡思乱想了一会,渐渐入定。
次日中午,李长风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虽然没了灵根,但是,体内的灵力竟更加充盈。
“前辈,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
“自己悟!”老人坐在湖边专心垂钓,眼睛始终盯着湖面上的浮漂。
李长风哑然,这个老头属实古怪,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又神秘莫测。
他起身走进墓园,毛毛仍盘坐在那座孤坟边上,周身的金色光芒更加炽盛。
他仔细查看碑文,上面记载着他们的生平与死因,非常详细。
“前辈,那个坟墓为何没有墓碑?”李长风指向毛毛所在的位置。
“一只猴子而已,能够破例葬在此处已是荣幸,立碑就不必了。”老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似是想起了往事。
见此情形,李长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传闻玄云宗的那头朱厌,当年与一位名叫朱文的长老关系很好,二者可谓是莫逆之交,情同兄弟。
数万年前那场大战,朱厌不幸陨落,朱文也身受重伤,从此不知所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前辈莫非就是朱文师祖?”李长风问道。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是与不是又能怎样呢?”老人突然将鱼竿抬起,大笑道:“来鱼了,好啊,又有的吃了,小子,帮我把它烤了。”
老人兴奋地把鱼摘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换上鱼饵继续垂钓。
李长风看向老人,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从老人的神情李长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定是朱文无疑,只是不知他为何将自己困在这里,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同时心中也升起了另一个疑问,此处乃是玄云宗历代掌门安眠之地,每年周鹤等人都会前来祭拜,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察觉到老人的存在?显然有些说不通。
如果真的无人察觉,他又是怎样躲过的呢?
紫炎诀又是怎么回事?传闻世间的炼体功法早已不全,可是老者竟然拥有完整的心法,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种种疑问在脑海中浮现,让李长风陷入沉思。
“喂,想什么呢?烤糊了。”老人突然大喊,快步跑到李长风身前,把鱼抢了过去,满脸的心疼。
“这可是老夫辛辛苦苦才钓上来的,你也太不小心了。”老人歪着头责怪道。
李长风连声道歉,却见老人已将烤焦的鱼塞进了嘴里,嘟囔道:“不能浪费。”
他无奈的笑了笑,没有阻止,拿起另一条继续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