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看到建东等人朝他俩走过来,一把将裴丽拉在身后挡住。
建东走过来,抬头瞅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季林,嚣张道:“哥们,这个城中村的墙绘我丁建东包了。你跟村长的合同现在可以作废了。你若还想赚钱,赶紧走人,若不识抬举,以后都别想在这行混!”
村长赶忙过来,阻止道:“建东,你别乱来啊!你已经进去过,还想再进去吗?”
丁建东对村长的话充耳不闻。几个小混混走上前把村长挡住,对季林呈包围之势。
村里人也围上来,人越来越多。
季林冷眼看着丁建东,不屑道:“合同已经签了,具有法律效力。不是谁想撕毁就撕毁。若违约,得付赔偿金。”
“嘿,活没干还想要钱呗!哥几个看看哈,比我丁老虎还赖。我就没见过谁还敢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小子,你算是一个。熊大飞!”
丁建东身后一个膀大腰圆,胳膊和胸前都有纹身的壮小伙立刻站出来,呼通呼通走到季林面前,伸手就要掐他的脖子。
村长此时已经被挤到人群外围,急得跳着脚喊:“建东,你别干傻事啊!”
季林歪头躲过,顺势抓住熊大飞的大粗胳膊,使一个四两拨千斤,脚下一绊,熊大飞扑通朝前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体重有二百斤左右,这一摔,着实不轻,半天爬不起来。
丁建东见熊大飞失势,脸色一变,大喊:“敢在这儿打人!兄弟们一起上!”
几个小年轻都是有备而来,手里都拿着家伙。
听老大招呼,全部涌上来。
季林趁熊大飞摔倒的功夫,已经将裴丽推进人群,自己冲上前迎敌。
裴丽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添乱,赶紧钻出人圈拿出手机报警。
季林在几个无赖中间左突右奔,很快把几个人打退,自己也硬受了几下子乱棍。
村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警报声传来。
村民一下子都散去。
丁建东见警察来,也是一脸愕然。他没料到会有人敢报警,招呼几个人赶紧跑。
但是还没来得及跑,警察已经赶到,将几个人都带走了。
村长、裴丽和季林三个人也被警察带走。
丁建东是派出所的常客。里面的人见到他,都调侃:“吆,丁老虎,又犯什么事了?里面的饭香咋的,这么怀念,这才多长时间啊?”
丁建东见到警察一点都不嚣张了,点头哈腰道:“警官,误会,都是自己人闹着玩的。”
警察严肃道:“少打马虎眼,一会儿录完口供就知道了。”
由于现场没有监控,只能靠录口供定性。
几个人被分开录口供。
裴丽和季林的口供自然是如实告知。
但是丁建东一帮人的口供就开始胡编乱造,说裴丽两个人来村子里,强行要包村里的墙绘工程,村长不依就乱写乱画,破坏公物。
他们是为了维护村子的美好环境才起的争执。是季林先动的手。
几个人虽然描述的五花八门,意思却出奇的一致。
看来他们一贯用这种手段横行霸道,栽赃陷害人。
警察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村长的口供还没录完。是直接关系到这次冲突的性质是自卫还是互殴的关键。
现在只要等着村长的口供就行了。
裴丽和季林想,村长肯定会实事求是的。
没想到最后被告知,村长说他是后赶来的,没看见。
现在警察说只能走访村民定性。
裴丽忽然想到,既然口说无凭,那拿出证据总行吧。
她要求回去取合同。合同上有签名有盖章,就能证明她们在那里是正当工作。
警察说不是不相信你们的身份,村长已经说明你们是谁了。
再说你们这么大两个人,精神正常,难道还能像小孩子一样去村里乱写乱画吗?不符合逻辑。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有没有互殴。
裴丽一下蔫了。
只要还手就是互殴。
季林当时肯定是还手了呀。
关键她不明白村长为什么不能站出来给他俩说话呢?
季林反倒一点也不慌乱,还在派出所玩起了手机。
派出所民警走访回来后反应,没有人承认当时在场。
由于事件没有造成破坏性影响,也没有人员伤亡。最后以轻微斗殴处理,当事人进行批评教育,然后每人罚款二百元了解此案。
从派出所出来,裴丽忍不住追上村长质问:“村长,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村长支支吾吾,给不出回答。
季林过来拉走裴丽。
裴丽生气:“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以后工作还怎么做?”
季林一直不说话,等走出一段距离才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丁建东肯定背后有人。”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出来。”
季林停下来,看着裴丽的眼睛说:“姐姐,如果不是丁建东背后有人,为什么整个村子没人敢报警?在我和他们打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架或是帮忙。连村长都做假口供,还看不出来吗?”
裴丽恍然大悟。对呀,连警都是她报的。
“那怎么办?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在这画?难道真的要撕毁合同吗?”
季林拉着裴丽继续走,边走边说:“这个不用担心。丁建东虽然在这里是小小的地头蛇,但是出了凤霞村就什么也不是。合同具有法律效力,真违约打起官司来,传到网上,凤霞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政绩就毁于一旦,村领导是不会这么做的。而且这是涉及到城中村改造,首先不能逾期,逾期会追责。其次必须得过验收,上面领导下来检查,出了问题谁担责任?村长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然也不会弃了丁建东另找墙绘公司。第三,这个工程油水不多,就算给丁建东,他也捞不着多少。所以村长不会换人,丁建东经过这么一闹也不会再继续追着这个项目不放。”
“那他何必这么折腾,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懂了。丁建东是地头蛇,全村都要给他面子。之前他做的墙绘被村长当着全村人的面铲了,他脸面往哪搁,威信还怎么竖?他闹这一出是为了敲打村长,又不是为了为难咱们。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至于他和村长的事,那是他俩的私人恩怨,咱们管不了。他要再闹事,就报警。多报两回,他幕后的人也会坐不住出来收拾他。”
“你牛啊,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季林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再指指脑袋:“观察,推理。”
“既然你知道跟咱们没关系,为什么还跟他们打架?”
季林好整以暇道:“我虽然涵养好,但不等于可以被人随便欺负。那个黑胖子手都伸我脖子上了,我还能让他掐吗?”
“你不怕打不过他们受伤吗?”
“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不怕。”
裴丽一下心跳漏一拍。
季林是在暗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