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苍山的最后一晚,大清早的龙颜喜就瞅见了他俩那热辣辣的拥吻场面,实在是辣眼睛啊!晚上他就赶紧麻溜地跑到火堆另一边,离李景和三娘远远的,睡下了。
齐天为了不碍事,也为了讨好他们,就蹭到了火堆和洞口中间。这地方好啊,既不会掉队,又能躲开这尴尬的场面。等天亮了,他还会勤快地给火堆加加柴,或者到洞外瞅瞅情况,再回来向李景和三娘报告,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三娘回想起清晨那热烈拥吻的场景被龙颜喜和齐天撞见,见三个男人都躺下了,她还直着身子在火堆旁边。好尴尬啊!睡也不是,不睡,她是真的很困!
这时,齐天直起身子看着三娘的背影体贴地说:“三娘,睡吧!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你去挨着先生睡吧,两个人要暖和些。”
李景听到这话,眼睛虽然闭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这个齐天倒是个善解人意的。
三娘下意识地自觉的缩了缩自己,嘴里嘟囔着:“好冷啊,怎么这么冷?”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李景,只见他身上盖着那件带着毛领的厚大披风,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融融暖意。
“龙颜喜。”三娘轻声呼唤。
“嗯?干嘛?”龙颜喜睡眼惺忪地回应。
“我们去挨着公子睡吧,太冷了。”
龙颜喜翻了个身,说:“你去挨着公子睡吧,我不怎么冷。”
“你不去吗?你不去,我去了啊,冷死了。”三娘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她来到李景身旁,轻轻掀开那件大披风,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哇,阿景,好暖。”三娘钻进披风里,心中暗自想着,反正亲吻这种事都发生了,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
她窝进李景的怀里,还不忘朝龙颜喜喊:“龙颜喜,你真的不过来吗,很暖的。”
“不要。”龙颜喜背对着他们,继续睡去。
李景感受到三娘钻进自己怀里,手臂自然而然地将她紧紧搂住,三娘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这般亲昵的接触,让李景情难自抑,他的唇缓缓凑近三娘的唇。
“终于舍得来了?”他有些埋怨道,说着就要低下头吻她。
三娘察觉到李景的动作,下意识地推拒着,小声说:“不行,不行……”
“没事。”李景低语一句,紧接着便吻上了三娘的唇。
三娘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在唇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小声一点,小声一点。”
不久后,李景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她的双唇被李景吻得微微红肿。
王三娘轻声问:“还有厚衣服吗?”李景以为她还冷,从身后拽出一件厚衣服,直起身子,想把衣服盖在两人身上。
王三娘却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又拿起先前盖在自己身上的,轻轻掀开毛领大披风,打算起身。李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回自己身上趴着,李景凑近,小声呢喃:“你要干什么?”
王三娘眨了眨眨眼,神色认真:“我给他们俩盖点。咱俩挤着睡暖和,可齐天和龙颜喜分开睡,而且齐天还朝着洞口,得多冷啊。”
李景手臂紧紧环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不准去,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捂暖。”王三娘无奈地笑了,边说“我一下就回来”,边伸手去掰李景环在腰上的手。李景见实在拗不过,只能松开。
王三娘轻手轻脚先走到齐天身旁,动作轻柔地将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其实齐天早有察觉,心中满是暖意,便佯装熟睡,没有吭声。
接着,王三娘又来到龙颜喜身边,为他盖上衣服。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龙颜喜轻声说:“多谢。”王三娘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拍了一下下龙颜喜的屁股:“谢你个头啊!”
这边,李景侧着身子,单手撑地,把狐狸毛大披风掀开一角,朝王三娘比着嘴型,眼神满是催促:“快点。”王三娘快步奔向李景,一头扎进披风里,紧紧依偎在他怀中。李景顺势将披风裹紧,将两人严实地护在其间。
“我们好好睡觉,明天才有力气下山。”李景轻声说道。
三娘趁机提出要求:“要是明天我走不动,你要背我的哦。”
“背你?那我还得考虑一下。你跟个小猪似的,我怎么背得动?”
“你抱都抱得动,怎么会背不动?你不愿意吗?我让龙颜喜背我。”三娘故意说道。
“你敢!”李景眼神一凛,盯着三娘,“你要是敢,现在我就把你扒光!”
“你这么奔放吗?”三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然,你可以试一下。以后你再跟他毫无顾忌地打打闹闹,一点距离都没有,我就当着他的面,和你把夫妻之事做了。”李景凑近三娘的耳朵,小声却霸道地说道。
三娘心中一颤,她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李景,心中泛起别样的滋味,心想:“的确霸道。”
“哪你背我,我不管,我要撒娇!”三娘把脸往李景胸口蹭了蹭,开始耍赖。
李景嘴角上扬,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放心,夫君一定背我的小娘子 ,不过你也得加油,咱们都得保存体力,毕竟前路危险重重。你也听说了,苍朔城的莫浅手段残忍,咱们的通缉令想必早已到了那里。”
三娘轻轻点头,神色间闪过一丝担忧,“嗯,我知道事情棘手。阿景,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吗?”
李景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暂时还没具体计划,等进了苍硕城,先看看情况,再随机应变。”
说完,他开始解她的衣物,手上的动作轻车熟路,王三娘几次要扒开他的手,他坚决挡开,他又故技重施,和那天晚上在小树林里一样,脱光两人上半身,然后紧紧地搂住她。
“阿景……”三娘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与娇羞。
李景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低沉而温柔,“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你,柔柔。”
*
第二天,一行人沿着隐没在山林间的蜿蜒小路下山。恰好,他们碰上一位赶着牛车的老农,牛车上堆满了金黄的稻草,散发着淡淡的草香。
同行的四人便跟着老农一道下山。王三娘又冷又困,双眼渐渐阖上,侧身枕在了李景的腿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李景微微俯身,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龙颜喜看到这一幕,想起之前撞见两人激吻的场景,面对王三娘与李景这般亲密的接触,也不敢再多言。
李景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王三娘,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温柔。山间的风带着丝丝寒意,他抬眸对龙颜喜说:“拿件旧衣服来。”话还没落音,齐天已动作麻利地将自己的厚披风递了过来,说:“用这个吧,厚实些。”李景接过披风,轻轻为王三娘盖上,掖好边角,确保她能暖和些。
当他们终于抵达苍硕城附近的小路时,天色已晚。牛车停下后,李景轻轻拍了拍王三娘的脸,柔声说道:“三娘,醒醒,咱们到地方了。”王三娘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声说:“到了呀。”
老农开口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李景回道:“我们要去苍硕城。”老农听后,眉头紧皱,赶忙摇头劝道:“可别去啊!那地方如今邪乎得很,恐怖得很呐!我是来这山里割草的,家就在沧州边上靠近苍朔城的一个小村寨,叫清平寨。现在苍硕城只能进不能出,住在里头的人都拼了命想往外跑,你们却还要往里去。听我一句劝,干脆去我家歇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李景听后,还是坚定地说:“大爷,实在对不住,我们必须得去,有些要紧事耽搁不得。”
见李景态度坚决,老农也不再强求。龙颜喜掏出几文钱想给老农表示感谢,老农却连连摆手拒绝,说:“快收起来,你们去苍硕城本就危险重重,我这老头子也帮不上啥大忙,只盼你们一路平安呐。”说罢,他长叹一声,摇着头,赶着牛车缓缓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众人望着老农离去的背影,在寒风中挥手作别。
刚一下山,他们便看见一队士兵从军营里推出一车人的尸体。那场面阴森恐怖,浓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王三娘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心里想:在《秋兰传》里,是三车尸体,如今才一车,可一年之后,就会变成三车了……李景伸出手,将王三娘紧紧搂在怀中,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四人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朝着城内走去。
李瑾曾给燕国的暗影司修书一封,请求他们暗中接应。此刻,他们迫切需要找个地方稍作歇息。于是,一行人穿梭在破败不堪的街巷中,一边寻找能落脚的栖息地,一边暗暗观察着城里的情况。
当他们走到小巷子的十字路口时,几缕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突然,一个疯女人举着火把从黑暗中猛地窜出。“呼”的一下,火把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周围,跳跃的火苗映照着疯女人蓬乱的头发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王三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往后猛地一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李景忙把三娘拉到身后,龙颜喜手按刀柄,齐天也都被惊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与戒备的神情。
疯女人高举着火把,那摇曳的火光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长又诡异。她直勾勾地盯着王三娘,随后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小巷中回荡,好似寒夜鬼哭,让人脊背发凉。
笑罢,疯女人伸出瘦骨嶙峋且布满污垢的手指,直直地指向王三娘,嘴里叫嚷着:“她根本就不是人,不是这世间该有的,不属于这里!”声音尖锐又凄厉,仿佛来自地府深渊。
王三娘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李景一把将她紧紧按在怀中,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咱们走。”一行人匆匆离开,可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回头张望。只见那疯女人仍站在原地,对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不是人,不属于这里……”那声音在他们身后悠悠飘荡,仿佛是一道无法挣脱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