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倾洒在梅州丁蒙小镇。小镇位于梅州与喜县交界,像颗隐匿在两城间的微茫明珠 ,这儿立着界碑,跨过它,就进入了喜县境内。
镇中那略显陈旧的客栈,烟火气氤氲。客栈某间客房里,王三娘与龙颜喜正在其中。
镇中那座略显陈旧的客栈,弥漫着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客栈内某间客房之中,王三娘与龙颜喜正置身于此 。
王三娘身着一袭粗布麻衣,即便发丝稍显凌乱。此刻,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龙颜喜,则毫无形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肆意伸直,四肢大张,尽显疲惫之态。他身上的衣物沾满灰尘,头发也乱蓬蓬的,如同鸟窝一般,还不时伸着懒腰,发出几声沉闷的哈欠。
“也不知道大人去哪儿了,这都出去好一会儿了。”龙颜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着。
王三娘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木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嘴里念念有词:“大人肯定是去办要紧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得好好策划接下来的行动。”
就在这时,龙颜喜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原本眯着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盯着王三娘,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娘,这三年,我竟没看出来,你原来是这般大胆的性子,你居然让大人抱你,你以前在府邸的时候看都不敢看大人一眼。”
王三娘被他这么一说,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说:“那又怎样?你去兰水的时候,我和大人早就……睡在一起了哦。”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将“睡在一起”四个字咬得极重,还特意拉长了音调,脸上带着些许得意之色,无比荣耀。
“什么?这么夸张!你们真睡过了?”龙颜喜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他的眼中满是震惊,整个人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后又重重地坐了回去,椅子被震得“嘎吱”作响。
“那当然!”王三娘双手胸脯一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且我告诉你,今晚我还要跟大人睡。以后啊,白天大人归你,晚上就归我。”说着,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龙颜喜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王三娘,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我感觉那种勾栏院里面的姑娘都没你大胆哎。”说完,他还夸张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惊叹。
王三娘一听,嘴一撅,娇嗔地说:“你这话说得可真难听,我不过就是主动了点儿嘛。我喜欢大人,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坦坦荡荡的,难不成还得等大人对我强取豪夺,才能满足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小傲娇啊?我就想不通了,喜欢就不能大大方方喜欢?像大人这样有身材、有样貌、有能力、有家世、有智谋的男人,我为啥不能开开心心地睡他,不能痛痛快快地喜欢他?”
王三娘越说越激动,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难道我偏要跟他玩那一套,在他面前,像革命烈士一样宁死不屈,让他越发觉得我特别?拜托,我没有那样变态的感情需求,我就大大方方喜欢,对吧?我想亲近你,我就亲近你,我想跟你睡觉,我就跟你睡觉。”她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在房间里回荡。
龙颜喜闻之,惊愕不已,忙挥手:“罢了,罢了,勿要多言,你猛。鲁智深,武松不如你,李逵、张飞只配当你小弟。一百零八将加起来也没你王三娘猛。”龙颜喜夸张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就在王三娘说得唾沫横飞、龙颜喜听得目瞪口呆之时,李景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门外,他在门外伫立许久,听着王三娘的“豪言壮语”。
他对王三娘又气又无奈,若不是她知晓诸多关键之事,又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出切中要害的建议,对自己的计划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真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的舌头给割了,然后找个地方把她活埋了,省得她在这儿胡言乱语,搅乱他原本平静的心湖。
他缓缓推开了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王三娘和龙颜喜的争吵声戛然而止。两人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景。
李景到喜县四周悠闲地转了一圈,遇到当地几个村民也和人家热情交谈,与他平日稳重有些不同,而后又与一人暗中会面。他交了那封信给那人。
王三娘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大人,您去哪儿了?可把我们等急了。”
李景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去办了些要紧事。”
白天王三娘在他怀里亲昵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他的身体又有了反应。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和王三娘过于亲密,他们身处敌国,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可一想到要拒绝王三娘,竟莫名有些舍不得。
“若她真的要来与我同睡,那便是她的选择。”李景在心中暗自思忖,“她如此直白地表达心意,我若拒绝,反倒显得我矫情。况且,她知晓许多关键之事,留下她在身边,或许对计划更有利。”他试图从理智的角度说服自己,可内心深处那一丝期待却怎么也藏不住。
“罢了,”李景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下了决定,“若她真的来,我便不拒绝。但也只是权宜之计,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做打算。”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压下心中的波澜。
到了睡觉的时候,王三娘毫不客气地瞪了龙颜喜一眼。龙颜喜无奈地用食指比了比王三娘,那表情仿佛在说“算你狠” ,随后便识趣地走出房间。
王三娘先麻利地脱掉外衣,只着里衣。她脚手并用爬到床的里侧,对着李景甜甜地呼唤:“阿景,过来我们睡觉觉咯。”那声音软糯得让人难以拒绝。李景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心中暗叹这女人实在是太会拿捏人了。
李景缓缓走到床边,王三娘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说:“你把衣服脱了嘛,脱了放在那个衣架上面,要不然明天又皱了。哎,我感觉我们要换衣服,你穿这种太引人注意了。”
李景看着王三娘,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我像你这样没脑子吗?我早就叫龙颜喜准备好了。”
王三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景身上的衣服,说:“那你的这个衣服呢,哇,看起来是像用那种上好的绸料做的,如果你把它扔了会不会很可惜啊?”
李景白了她一眼,反问:“你说呢,难不成我要带着让别人搜出来怀疑吗?”
“哦,好可惜哦。”王三娘假装惋惜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那你穿着它睡嘛,今天晚上你最后一次穿它睡吧。我允许你穿着衣服和我睡哦。”说完,她便伸出双手,一把揽到李景的脖子上,直接把他拖倒在床上,娇嗔:“阿景,阿景,我们睡觉喽,今天最开心的时刻到来了。”紧接着,她像只八爪鱼一样滚进李景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李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啊。”
王三娘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说:“哎呀,你怎么这样说我嘛,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人与人之间,我们需要肢体接触啊,我们需要温暖,对不对?你看我这样抱着你,我心情很好的。其实我跟你讲啊,今天我有点不高兴的,我的心情就是那种大起大落的那种嘛。”她抱着李景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会高兴得要死,一会就情绪低落得要死,但是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就特别想抱你。哎,但是那个龙颜喜又在旁边碍眼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我想抱你,他看出来了不就应该让开一下嘛,你说是不是?”
李景听着王三娘的这番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个活宝,嘴里说:“你真的是,就像你那天念的那首诗,不拘一格降人才,你不仅是人才,你还是奇才啊。”
“你把你鞋子脱了嘛。”王三娘又开始指挥起李景来。李景无奈地说:“那你得把我放了,我都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王三娘这才松开手,李景起身脱掉鞋子,重新回到床上。
刚一躺下,王三娘就又扑了过来,紧紧地搂住李景,撒娇:“阿景,我的脚好僵哦,你给我焐一下。”她想起《秋兰传》里面李锦把秋兰的脚放到怀里帮她暖脚的情节,便也想让李景这么做。
李景拗不过她,只好应:“好。”
王三娘立刻把脚蹬在了李景的脚上。就在不经意间,王三娘碰到了李景身上某个坚硬的地方。她毕竟在现代社会处过男朋友,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两人正处于逃亡过程中,诸多不便,并不想现在就把李景“吃干抹净”。于是,她松开了李景,自己一个人滚到床里面,拉开了一点距离。
可这时候李景却不干了,他伸手把王三娘拉回怀里,轻声说道:“放心,你放心。”仿佛他知道王三娘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我忍得住。”
王三娘靠在李景怀里,心里不禁想,这个李景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只要好好引导 。她忍不住说:“朽木可雕也。”
李景听了,挑了挑眉,反问:“我朽木,那你是什么?”
“我是吻朽木的疯狂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王三娘急速侧过头,吻了他的唇一下,又赶快翻了过去。
李景……
她搞偷袭很在行。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