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齐见和敬公主身后带着铁骑,刚才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心里发怵,喃喃道:“和敬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刻,达瓦齐猛然扭转马头逃跑,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五匹铁骑,为首的也是一个女子。
厄音珠缓缓说道:“放下端淑长公主,咱们留你全尸。”
前后夹击,铁骑逐渐逼近,达瓦齐的马被这股肃杀之气惊得连打三个响鼻,蹄子不安地跺着地面。
璟瑟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山谷中回荡:“达瓦齐,你弑杀旧主,谋逆作乱,罪该万死!今日本王将你诛杀!”
达瓦齐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竟然敢自称王爷?我不信大清皇帝会给一个女人王爷之位!”
璟瑟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本王奉旨平叛,区区一个王爷之位,又算得了什么?达瓦齐胆敢冒犯大清天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铁骑纷纷举起武器和弓箭,冰冷的锋芒直指达瓦齐眉心。
达瓦齐惊恐万分,连忙将身旁的恒娖拉到身前扣住肩膀,嘶声力竭喊道:“别过来!端淑长公主在我手里!你若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她!”
恒娖动弹不得,却依旧挺直脊背,坦然道:“科尔沁王爷,本宫身为大清公主,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动手吧。”
达瓦齐冷汗直冒,抵住恒娖喉咙的刀不断颤抖:“都别动!你们若误伤了端淑长公主,到时候皇帝和太后秋后算账,你们担得起吗!”
璟瑟眯起眼睛,冷声道:“既然如此,就由本王亲自动手。长公主,把眼睛闭上。”
话音未落,璟瑟手中的弓箭已然射出,箭矢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直奔达瓦齐而去!
达瓦齐万万没想到,璟瑟竟然如此决绝,毫不顾忌恒娖的安危。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拉起,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箭矢准确无误地擦过恒娖头发,射进了达瓦齐的额头,鲜血飞溅而出。
达瓦齐惨叫一声,身体僵硬地从马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璟瑟一箭射杀达瓦齐,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她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恒娖身边,关切地问道:“端淑长公主,你没事吧?”
恒娖眼眶瞬间湿润了,哽咽着说道:“……我……我没事……”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扑进璟瑟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璟瑟手掌在恒娖背上轻拍,安慰道:“都过去了,皇姑母很快就能回家见您额娘了。”
恒娖抱住年龄差足以当自己女儿的璟瑟不放,抽泣着点头。
不过,打胜仗并非结束,璟瑟深知战后的扫尾工作同样重要。
土地分割、资源分配、奖赏战士、遗属抚恤、安置百姓……
兆惠杀了一半人,璟瑟留下了一半人。留人的比杀人的忙多了,璟瑟忙得脚不沾地,连口热茶都没功夫喝。
恒娖也不愿在一旁干看着。她主动请缨,协助厄音珠安抚民众。作为前准葛尔王妃,她在民众中颇得民心,安抚工作事半功倍。
厄音珠见她把事都揽了,事也办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偷懒找人唠嗑,好奇地问兆惠的手下,大清皇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另一边,恒娖刚视察完存粮出来,忽然发现璟瑟手下有个面熟的少年,正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狗,护送战利品。
她走近一问,才知道这少年的父亲曾是御前侍卫,难怪她觉得眼熟,原来是父子两人长相肖似。
两人聊了一会儿,恒娖这才得知,少年也曾担任御前侍卫。他的额娘在一年前病逝,阿玛冷待,胞兄暴躁冷漠,甚至还想把妹妹献给上司当续弦。
他与父兄争执不下,便带着妹妹和狗来到科尔沁部,投奔了和敬公主。
妹妹是个内向软弱的性子,在家中常遭欺负。
来到这里后,璟瑟发现她对数字十分敏感,一旦沉浸进去便能把千绪万端的项目捋得井井有条。
考虑到她的性子不适合官职,妹妹目前在科尔沁当师爷。
恒娖笑道:“你的妹妹远离故乡,倒也有一番自在。总比在家里面对想算计她的长兄好多了。”
少年点头,回道:“是啊,虽然她还是不爱说话,但看着开朗了很多。”
恒娖又问:“那你是怎么想到来科尔沁投奔的?是富察家招揽吗?”
少年霎时脸红耳赤,抓耳挠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汪,汪汪!”
这时,那条油光水滑的大狗突然朝着后方摇尾巴,哈斯哈斯地吐着舌头。
两人转身望去,只见璟瑟脸上带着笑意,正朝这边走来。
“端淑长公主,关于达瓦齐的家属和财产处理方式,我和兆惠将军有些争执,您也来参谋参谋吧。”璟瑟说道。
听到达瓦齐的名字,恒娖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点了点头跟着璟瑟离开。
几天后,慈宁宫内。
太后跌坐在座位上,握着信件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福珈连忙递上参茶,劝道:“太后,打听到的消息未必是全部,还是等等皇上那边的吧。”
太后颤声道:“没错……恒娖都脱困了,怎么还要跟达瓦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