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你我二人联手,那就定能成功。”
话至此,时信敛了笑,神情更为激动了几分。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什么?”
闻此,她怔住,片刻后,又挽起唇:
“你是说药王谷?”
紧接着她冷笑一声,继续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蠢到对药王谷动手吧,我还得说服你跟我合作呢。”
不是她?
白流萤若有所思,陷害药王谷,只是沈千方一人的主意。
“我信你,但我还是不会与你合作。”
“确定了?”
时信道。
“嗯。”
“那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对药王谷出手。既然你我当不了朋友,那便只能是敌人了。
青云山,会妨碍到我。”
“那便成敌人吧。”
“好,我可不会心软。”
“这样最好。”
事已至此,时信也不再多言。
沉寂片刻后,她起身道:
“钱我已付过了,白道友请慢用。”
话落,她朝门口离去,没了身影。
白流萤依旧坐着,长舒一口气,想起三千九百多年前的那件往事:
小院中的玉兰树下,三个意气风发,侠肝义胆的少年围桌而坐,谈笑风生。
“今日多谢白道友相助,否则我与阿信不可能那么轻易地除了那大妖!”
霍风染端起酒杯 笑着给白流萤敬酒。
“哪里哪里,不过是路经此地 拔刀相助罢了,况且为民除害,乃我本分。”
“白道友好气魄,我们二人也是暂居此地,与白道友可谓是同道中人!”
时信亦是举起酒杯。
“真是扫兴了,我不善饮酒。”
白流萤推辞道。
“无碍无碍。”
霍风染笑得豪爽,起身去屋里提来一壶茶,回到座位上又亲自为白流萤斟上:
“以茶代酒,亦可。”
“是啊。”
时信也道:
“白道友,你我皆为侠客,今日来有缘相聚,这天下之大,来日定要江湖再会!”
“好,那我便干了这杯茶,江湖之约,永生莫忘!”
“来干来干!”
“干!敬我们这一面之缘!”
“哈哈哈!”
风起,玉兰花飘落,于空中绽放。
……
思绪回拢,她紧握茶杯,低下头,注视茶水。
不难看出,这是一种极老的粗茶,可桌上饭菜无一不是山珍海味,镇店招牌。
思虑片刻,她终是托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杯入喉,从口入,却于心苦。
“两酒一茶,江湖之约。”
她低喃细语,眉间郁色久久不散。
那两酒一茶的一茶,亦是如此粗茶,从口入 却不苦……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万铭 大堂
堂中央一黑衣人呈半跪之姿,俯首道:
“主上,有何吩咐。”
“去找到银面,告诉他,我要他,去杀一个人。”
……
翌日拂晓,白流萤已于山门站定,身侧两人是战无双和纪凌尘。
原来,昨日自极味轩回来后,战家家主战惊堂突然拜访。
说是什么,自家小女一睹白山主英姿,吵着闹着要去闯荡江湖,执拗得很,劝都劝不动。
无奈,只得来请自己帮忙,希望能跟着自己待些时日。
他道:
“若是能让小女伴在白山主身侧,我自是放心不过,这也是我战家莫大的荣幸。”
白流萤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便也同意了。
这战无双既然来了,自然也会把纪凌一同尘带来,因此,这对小冤家又聚到了一起。
“此次西域之行凶险万分,受了伤可不能怨我,你们可想好了?”
白流萤缓缓开口。
“想好了。”
“死也不怕?”
“我们不会死。”
二人异口同声。
有白流萤在,他们怎么会死。
闻此,白流萤无奈浅笑一声,少年人,一鼓作气,是好事。
三人又在山门等了许久,终是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司徒里里。
但她似乎还带了别的人。
“你怎来的……”
白流萤正欲问她为何来的如此晚,但一切疑问都在看到她身后的谢子安时解开了。
谢子安一落地便感受到了白流萤那炽热的视线。
他行了个揖礼,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白山主,战姑娘,纪少侠。”
战无双和纪凌尘二人相继还礼,而白流萤却是直接别过脸去。
“他秘境中负的伤还未好,我正在医治,恰巧他又说他想到西域去看看,便将他也一同带来了。”
司徒里里瞧出来白流萤的不悦,便连忙解释了一番。
“怎么,武林盟的大夫都死绝了?”
“可毕竟是为我负伤,且……不是寻常毒……”
司徒里里说完又用哀求的眼神盯着白流萤看了好一会儿,才见她松口。
“罢了,来都来了。不过,你的命,我可不会负责。”
“不劳白山主费心。”
谢子安又拘了一礼,笑道。
白流萤蔑视,不再多言,唤出玄离,踩了上去。
她知道谢子安心怀不轨,但她不怕引狼入室。
谢子安这只狼,她捏得住。
况且此番西行,她并未带上云兮,顾忌便少了许多。
而云兮留在宫中,许应辰自是不愿跟来,让他留在皇城也未尝不可。
一路行进,除开白流萤外的几人已是略显疲态,特别是战无双和纪凌尘。
他们此时御剑已是勉强,但为了面子,不想拖了众人后腿,便未开口。
白流萤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便打算下去步行,休息一段路程。
再因着不知何时跟了个影子,怎么甩都甩不掉。
修为应当也低不了她多少,这样瞧着倒也像是个高手,正好趁此机会与那人交手。
众人下了剑,置身于一片竹林,步行前进。
白流萤双手环胸,悠哉悠哉地故意放缓步子来到末尾。
她倒要瞧瞧,那位藏身于黑暗里的客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