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浓稠,像一坛陈酿的墨。
月光洒在王府的琉璃瓦上,泛着清冷的光。
太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在王府中散步。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朝着摄政王的宫殿走去,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微风轻轻拂过,路旁的花草在月光下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太子穿着一袭素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他面容英俊,剑眉星目,此刻却带着几分愁绪,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摄政王的宫殿前。
透过窗户,他看到摄政王正坐在案前批改奏折。
摄政王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纹路,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的头发高高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消瘦。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十分专注,紧紧盯着手中的奏折,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书写着。
太子心中一动,他突然觉得,摄政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一个女子,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任,想必压力也很大吧。
他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思绪开始飘远。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摄政王突然抬起头,看向窗外。
两人的目光交汇,太子顿时有些尴尬,脸上一阵发烫,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了个正着。
他慌乱地转身想走,却被摄政王叫住了。
“进来吧。”
摄政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低沉而有力。
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宫殿。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摄政王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摄政王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太子问道。她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太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摄政王看着他,突然笑了笑:
“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说声抱歉,今天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太子没想到摄政王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摄政王,眼中满是疑惑。
“其实,我也不想和你为敌。”摄政王继续说道。
太子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和平的解决办法,不要再让百姓受苦了。”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直直地看着摄政王。
“你能这么想,很好。”
摄政王看着他,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是欣慰,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之前太子一直以为摄政王是一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穷兵黩武的人。
此刻,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摄政王仿佛被埋在书山纸海中,他突然觉得,其实大家都一样,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摄政王想通过对外发动战争,转移国内矛盾,重塑皇家威严。
太子忍不住教育道:
“你这样累死累活是不行的,你作为一个国家的管理者,应该学会如何管人,而不是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必须学会如何分权授权给下属,而不是事必躬亲。”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势,脸上带着几分认真。
摄政王白了太子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以为我想面对这些枯燥的奏折吗,通篇都是废话,有用的就那么两句。
朝廷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世家子弟,
每年的科举取士,基本都被他们瓜分,或用师生情谊收买,
不愿意投靠他们的,则意味着落榜。
是你,你是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从此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还是特立独行,拒绝拉帮结派,十年寒窗苦读,最终名落孙山。
很明显是吧,不难选择吧。
所以如今的科举,为国取士,从来不是替皇帝选士,而是替他们党派选士。
如果我不亲力亲为,那我最后一点权利都要被分走了。”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了红晕,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个白胡子御医,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古籍,兴奋地走进来。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个药葫芦,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
“你说什么?
这同心蛊你找到解决办法了?”
摄政王看到御医,眼睛一亮,欣喜地问道。
听到此,太子反而有种失落感,两人之间似乎少了一份牵绊。
“是的,摄政王。
这书上说,同心蛊乃是上古奇蛊,是苗族那边为了心爱的人,才会下此蛊。
一旦种下,除非双方交合,否则无解。”
御医一边说着,一边将古籍递给摄政王,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摄政王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没有说话。
眼神是好再说,你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太子顿时慌了神,急忙摆手说道:
“摄政王,误会啊,
你听我解释,我是真不知道是这样解毒。
更何况当初我也不知道你是女的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摄政王冷哼一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双手紧紧地攥着古籍,指关节都泛白了。
“要不......”
太子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心里懊悔极了
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去招惹这个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
摄政王看着太子,质问道。
“要不......我牺牲一下。”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摄政王,只见她满脸怒容,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滚出去。”
摄政王刚对他印象好一些,他就来挑拨自己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