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大山陷入沉思之际，一旁几个在后厨忙碌的小战士们差点就动起手来了。
原本碗中的大肥肉片此时已失去了吸引力，反倒是那卤下水变得格外诱人。
这些小战士们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对肉趋之若鹜的他们，如今竟然更钟情于这看似不起眼的猪下水。
看着眼前这群小伙子们争得面红耳赤，顾大山不禁笑骂道：“你们这群臭小子，真是没出息！”
然而，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显然也是被这热闹的场景所感染。
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个小战士开口说道：“班长，您瞧嫂子做的饭那么可口，尤其是这辣卤，味道简直绝了！要不咱问问嫂子这辣卤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呗？要是学会了，以后咱们大伙就能经常吃到这般美味啦！这滋味儿，啧啧啧，实在是太好吃了！”
说话间，众人手中的饭盒早已空空如也，里面的卤肉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些许卤汁留在盒底。
只见有的战士正手持窝窝头，小心翼翼地蘸取着那珍贵的卤汁，然后心满意足地放入口中咀嚼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大山听到赵永平如此提议，先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也知道人家做的好吃啊！那人家为什么做的好吃？不就是有好方子！咱们家属院嫂子们那么多，会做饭的也有好几个。可是，有顾连长媳妇儿这样手艺的人，我就没见过。你说，人家这么好的手艺这么好的方子凭啥告诉你？”
赵永平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班长，我这不觉得做的好吃嘛。咱们部队物资紧缺，战士们常年吃不到多少肉，嫂子这手艺估摸着做啥都能好吃。我就想着大家伙已经这么难了，吃些好吃的也能高兴高兴。”
旁边的李桂光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但是他也说道：“我老家以前有个据说祖上是御膳房的人，会做很多好吃的点心。人家那就是手里有方子。但是人家那方子除了自家后人可不外传。嫂子做的这么好吃，估计也是类似于那种情况吧。一般这样的话都不外传的。”
剩下炊事班的几个小战士听到李桂光这么说就明白了，估计顾连长媳妇儿也是啥御厨后人，不然怎么解释做饭这么好吃啊！
这猪下水又不值钱，而且还腥臭无比。能把这么臭的东西做的那么美味，估计做啥都好吃吧。
顾大山看到战士们失落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
他想了想后说：“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先探探顾连长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从侧面了解下这方子的事。但不管成不成，大家都不许再提直接要方子的事儿了。”
战士们一听，眼睛又亮了起来，纷纷点头。
几天后，顾大山趁着休息时间找到顾平，拐弯抹角地说起战士们对嫂子厨艺的夸赞。
顾平爽朗地大笑起来：“其实哪是什么祖传秘方，只是我媳妇特别用心研究食材罢了。她知道咱们物资少，就想着法儿把便宜又没人爱的猪下水变废为宝。她尝试了无数次，才调出那独特的卤料配比。”
顾大山听到后惊讶不已。
顾平接着说：“我媳妇说了，猪下水那些之所以做的好吃，一个是舍得下料，另外一个就是她里面加了不少咱们没有的植物调料。这些调料都是她自己山里找的然后摸索出来的，一般人真的学不会。”
顾平也确实没有骗顾大山，家里他也见了很多植物，季婉都收集起来晒干做饭，那滋味儿别提多香了。
顾大山听到顾平这么说，就知道应该不是推诿欺骗他。看来这嫂子确实有过人的本领。
既然学不会，那只能作罢了。
顾平看顾大山不再纠缠，于是笑了笑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写总结。而顾大山则心事重重的回了炊事班。
中午顾平回到家里，看到季婉后说了顾大山找他的事情。
季婉听到后笑着说：“你那么说就对了，他没有找到我这边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婉婉，你那卤肉确实好吃，要是炊事班……”顾平正说着话呢，看到季婉平静看过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话他就说不出去了。
季婉不是不知道顾平的想法，甚至她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每个人的思想都是愿意无私奉献的。
可季婉不同，她是从末世回来的。
末世教会她的就是人是自私贪婪的，资源很宝贵，每一点食物都是生存下去的希望。她不会轻易将自己辛苦琢磨出的配方分享出去，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的人。
顾平凝视着眼前的季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婉婉啊，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你的想法，对于你的决定，我也是十分尊重的。”
季婉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接着轻声说道：“顾平，我当然了解你的心思。但你要知道，我每一道菜的制作步骤、每一种配料的用量搭配，可都是我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和尝试，辛辛苦苦才琢磨出来的呀。这就好比一个科研人员，耗费了无数心血和精力，好不容易研究出一项重要成果，这时突然有人跑过来开口向他索要，你觉得这位科研人员会轻易地无偿给予对方吗？”
顾平静静地听着季婉这番生动形象的比喻，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他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感慨道：“哎呀，婉婉，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是我的考虑不够周全。”
听到顾平诚恳的道歉，季婉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温柔地说道：“没关系，顾平。不过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你就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决定吧，我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而且你放心，只要是我做出的决定，肯定都有充分的理由和考量。”
顾平连忙应声道：“好好好，婉婉，以后一切都由你来做主，我对你绝对信任，绝不横加干涉。这次确实是我不对，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看到顾平如此通情达理，季婉笑得更开心了，她继续解释道：“其实呢，我也并不是完全不愿意传授厨艺给其他人。只不过嘛，无论做任何事情，总要有相应的付出才能有所收获对吧？所以，如果顾大山真心想要得到我的烹饪方子，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安排我到炊事班去帮忙下厨，顺便给我一份稳定的工作；要么呢，就得花钱从我的手中购买这些方子才行。”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两人出门一看，原来是炊事班的几个战士抬着一些猪下水和野猪肉过来了。
带头的赵永平笑着说：“嫂子，我们知道您用山上的东西做出好吃的，我们没啥别的意思，就送点这些过来表示感谢。”
季婉愣了一下，她想了想后说：“这卤味的关键在于一种特殊的草，这种草长在东边山坡背阴处，如果你们能找来，我可以教你们简单的做法。”
战士们一听，顿时欢呼起来。
顾平有些诧异的看向季婉，季婉冲他调皮地眨眨眼，毕竟这些材料不好找，就算告诉一部分秘密也无妨，还能改善战士们的伙食，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