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黎世昌立刻噤声,示意陈映不要动。黑暗中,隐约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跟了一路。”黎世昌低声说,“看来有些人等不及了。”
他迅速收起相册,按动书桌下的机关。书架无声滑开,露出一个暗道。
“走!”
两人刚钻进暗道,书房的门就被撞开。几个黑影闯了进来,用德语快速交谈着。
“找到了吗?”
“没有,但肯定就在这里。”
“继续搜!”
透过暗道的缝隙,陈映看见他们正在翻箱倒柜。领头的赫然是下午那个金发男子。
“您早就料到会这样?”她低声问黎世昌。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当年的证据。”黎世昌带着她穿过昏暗的地道,“现在《乱世浮萍》开拍,他们更坐不住了。”
“为什么?”
“因为这部戏,和李秋芸当年的剧本太像了。他们怕秘密败露。”
走出地道,来到后院。黎世昌突然停住脚步:“小心程砚之。他的身份……”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几束车灯划破黑暗,直奔这边疾驰而来。
“走!”黎世昌拉着陈映快步离开,“记住,保护好明月。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凌晨三点,陈映和黎世昌匆匆赶到公司。刚进门就看见程砚之站在大厅里,神色凝重。
“你怎么在这?”陈映警觉地问。
“有人跟踪你们。”程砚之快步上前,“威廉姆斯已经带人去追踪了。那些德国人似乎对黎老爷的书房很感兴趣。”
黎世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很清楚他们在找什么,不是吗?”
“我只知道一部分。”程砚之说,“冯·施密特的儿子最近很活跃,他在找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和二战时期的某个秘密计划有关。”
“代号‘蝴蝶’的计划?”陈映问。
程砚之神色一变:“你们知道这个?”
就在这时,林双双急匆匆跑来:“夫人,藤井家那边出事了!藤井一郎被人杀了,就在半小时前。现场发现了一个蝴蝶形状的徽章。”
黎世昌转向程砚之:“看来你那些‘老朋友’坐不住了。”
程砚之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黎明月走了出来。
“母亲?您怎么这个时候……”她看见父亲也在,顿时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还在公司?”陈映问。
“我在整理道具。”黎明月说,“刚才在道具间发现了这个。”她递过来一个布包,“好像是以前李秋芸的东西。”
众人围拢过来。布包里是一叠剧本手稿,夹着几张老照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老式怀表,表盖上赫然刻着一个蝴蝶图案。
“这是……”程砚之伸手想拿,却被黎世昌拦住。
“小心,可能有机关。”黎世昌仔细检查着怀表,“果然。”他摁动表冠的一个暗扣,表盖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微缩胶片。
“二十年前的技术。”程砚之说,“这种胶片需要特殊设备才能显影。”
“设备我们有。”陈映说,“但在这之前……”她看向程砚之,“你得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
程砚之沉默片刻:“我是冯·施密特的学生。二战结束后,他把一个任务交给我——找到那份名单,还李秋芸一个清白。”
“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父亲,就是当年那个叛徒。”程砚之苦笑,“为了赎罪,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林双双接听后,脸色大变:“夫人,山田芳子死了!就在松下办事处!”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
“现场什么情况?”陈映问。
“警方刚到,但已经有记者在报道了。据说,”林双双咽了口唾沫,“她临死前一直在说李秋芸的名字。”
黎世昌脸色一沉:“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黎明月问。
“清算。”黎世昌说,“那些以为能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陈映看向程砚之:“这就是你说的‘有些剧本的走向是可以预料的’?”
程砚之点点头:“二十年前的悲剧,不该重演。”
“所以你才一直……”
“保护着明月?是的。”程砚之说,“因为她不仅是李秋芸的女儿,更是那个计划的关键。”
黎明月愣住了:“我?”
就在这时,威廉姆斯匆匆赶来:“不好了!永兴照相馆起火了!”
“着火了?”陈映脸色一变。永兴照相馆不仅藏着李秋芸的遗物,更有那些关键的底片和文件。
“已经控制住了。”威廉姆斯说,“但地下室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我的人在现场发现了两具尸体,初步判断是藤井家的打手。”
程砚之神色凝重:“他们是冲着这个来的。”他指着黎明月手里的怀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玉姐满脸焦急地跑进来:“不好了!有人在网上公布了李秋芸的‘遗书’,说她当年是自杀。”
“自杀?”黎世昌冷笑,“老套的伎俩。二十年前他们就是这么栽赃的。”
陈映快速浏览着网上的消息。所谓“遗书”声称李秋芸因受不了良心谴责而自杀。据说她在德国期间充当间谍,背叛了很多人。
“太巧了。”陈映说,“藤井一郎死了,山田芳子也死了,现在又冒出这封遗书。有人想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
“不止这些。”威廉姆斯插话,“刚收到消息,德国方面有个叫冯·施密特的老人突然去世,表面上看是心脏病发作。”
“什么?”程砚之腾地站起来,“不可能!教授身体一向很好……”
话没说完,大楼突然停电。整个楼层陷入一片黑暗。
“别动!”黎世昌低喝一声,“有人来了。”
黑暗中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撞击的细响。陈映感觉有人在慢慢靠近,下意识地拉过黎明月。
“把东西交出来。”一个带着德国口音的声音响起,“否则后果自负。”
“你们连自己人都杀?”程砚之用德语回应,“冯教授对你们来说,就这么无足轻重?”
“叛徒没有资格谈忠诚。”对方冷笑,“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